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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壓力,白圭于是隨口道:“那就阿狐,阿雪,或阿紫,里頭選一個吧?”百狐果然立刻炸毛不滿:“姊姊!你這也太隨便了吧!”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阿狐這名是因為百狐是狐妖,阿雪與阿紫則是因為百狐泛紫毛色而命名,真的隨便至極。本來以為百狐會因此打消念頭,沒想到那家伙陰郁低頭想了好一會,又抬眸看她。“那我想要跟你一樣的姓氏,可以吧?”這下?lián)Q白圭笑意僵在臉上,因為為她命名為白圭的,是她恨極了的那個郁柏。而現(xiàn)在眼前男孩,卻想要沿用那名諱的姓氏。那夜,白圭與百狐討價還價了好久,才決定在“白”字上頭加一橫,成為“百”,并有了“百狐”這名字,作為結(jié)果。白圭很早就知道這樣粘人的百狐背景復(fù)雜,卻怎么都不覺得那男孩會害自己。也怎么都沒想過,那個向自己討名字的明媚男孩,會在多年以后讓她陷入萬劫不復(fù)死境,有去無回。剛撿回百狐沒多久,白圭手下就探到了百狐那繁復(fù)背景。“難道你沒想過,我可能是自愿留在這的嗎?”就像百狐那時所說,百狐并非被符咒困在斗獸場,而是作為處罰自愿留在斗獸場──作為百狐主子對他的處罰。是的,百狐其實是他人的走狗。是另一顯赫魔教──馥南宮,其宮主的狗。知道百狐背景后,白圭有了那么一瞬的恐慌與猶豫,猶豫著是不是要把這男孩給驅(qū)逐,以免夜長夢多,徒生事端。可是她想起百狐的狡黠迷人,想起那家伙快速與殿人混熟的自在跋扈,想起男孩與自己依偎著,互相涂抹豆蔻紅于十指上的親昵……然后,白圭也想起了自己對那男孩的承諾──并肩出征,互相照護,一同生活。忽然就心軟了,就想對這潛藏風(fēng)險視而不見了。畢竟她只讓百狐當(dāng)打手,不曾讓其接近權(quán)力核心,百狐也無法得到什么關(guān)鍵情報,不是嗎?想著想著,白圭終究把百狐留了下來。也因為如此,她迎來了那可笑的死法。死去那天下著滂沱大雨,在僻遠別院秘密養(yǎng)傷的她,沒等來早該趕來的護法楊書彥保護,倒是等來與閔上軒掛勾的武林名門寒山城精英,以及與百狐仍有牽連的馥南宮人馬。那些人聯(lián)手突破結(jié)界,一個個殺死她下屬時,白圭就在思索自己與閔上軒、百狐的關(guān)系。還記得那時她站在樓閣高臺上,看人群將自己與宅邸包圍,敵方的結(jié)界更是封鎖了四方天際,連只鳥雀都飛不出去。所有人都知道,以現(xiàn)在他們所擁有的人馬與白圭病況,突圍能換得的,只能是刑求。但他們終究還是選擇放手一搏。但乘上白圭僅存的飛天青龍,試圖突破結(jié)界逃離的下場,仍舊是被擊落。落下得那個時刻里,白圭看見下屬們一個個咬破藏于齒間的毒藥,痛快死去,免去刑求與恐懼,而她驅(qū)使青龍一一接下那些軀體。然后,被一地屬下死尸環(huán)繞著,靜候那些人馬突破結(jié)界,涌到她面前。白圭沒有選擇自盡,不是無畏刑求或后續(xù)折磨,只是在渴望,渴望閔上軒或百狐在那些以她為踏腳石的謀略里,曾經(jīng)囑咐這些來者,讓他們別傷害她或善待她,期待著自己多年來信想的那些,并非虛假。可是白圭還是失望了。在尖竹陷阱里真正死去之前,她凄惶思索了很多事。想著閔上軒與百狐勾結(jié)的這些殿外人士,如果今天沒有失去控制,趁機間接殺死她,是不是自己遲早也會迎來這天?畢竟閔上軒與百狐,其實都不屬于月沉殿,也不屬于她。然后,在真正什么都感覺不到之前,白圭也一直在等待。她在等路上耽擱的楊書彥,等其驚惶恐懼的腳步聲在滂沱雨聲中出現(xiàn),期待自己斷氣前,還能被那青年擁抱最后一次,然后告訴楊書彥,自己很感激他。可是白圭終究什么都沒等到。十年前她的死,每個人都是兇手,都是間接兇手。十年后,百狐在川流不息的黃昏市集里緊抱了她,成為了第一個對十年前悲劇道歉的人。“我很抱歉,白圭,我很抱歉……”百狐緊抱她,將臉埋在白圭肩頸,啞聲承諾:“不會再發(fā)生了,白圭,它不會再發(fā)生了……”被少年緊緊壓在懷里,白圭可以感覺到那受制于犬宮咒印的少年,其實知道自己沒有十成把握能兌現(xiàn)承諾,卻還是渴望保證,渴望安撫她。渴望將她從十年前那場慘劇,給抽離出來。*****百狐耐不住暗衛(wèi)的反復(fù)催促,那日與白圭在黃昏市場緊緊相擁后,終究走了。少年離去時頻頻回頭,蹙眉看她,很是不愿在兩人剛有裂痕之時就這樣離去,可偏來自丁哲驤月沉殿的傳召如此密集,讓他不得不離去。白圭能看出,百狐是在忐忑下次想見她之時,她已遠走高飛或藏匿起來,不愿見他。獨身回到下榻客棧,白圭撫觸頸后印子。“不會再發(fā)生了,白圭,它不會再發(fā)生了……”市集上百狐對她的抱歉與承諾,并非空口說白話,那狐妖少年在自己后頸留下庇護妖印,白圭知道這種妖印,從此一定程度以內(nèi)的襲擊都將被擋下,且小路怪妖邪魔,都將不敢傷她。點亮桌上所有油燈燭光,白圭在窗邊坐下,拿出剛剛買的堅韌絲線,與百狐所贈那些上好靈石,就著光線,開始做起了手工藝。幾只近日孵出的頂級奇獸,從她衣袖里玉石竄出,變大,然后只只以身蹭白圭打招呼,各自就位去。巡邏探聽的去巡邏探聽,放哨的爬到窗口與客棧頂頭,護衛(wèi)獸則依偎到了白圭身邊,看她十指靈巧動作,羅織手中網(wǎng)線。白圭沒有厲害到能自己加工玉石,作成飾串,過去她一直也是這樣用上好細絲軔線,將大量玉石包覆串連,羅織成串飾掛到自己身上,與身體相貼,以便隨時能喚出奇獸。看來今后這段生活,將以躲藏為主軸,白圭想著。月沉殿尋找她,而她躲藏。有了百狐所給上好玉石,她的遷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