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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的出現(xiàn),還有他師兄的留守,似乎就顯得無比合理了。明陽堂理解月沉殿,知瞭她復(fù)生的危險,也知道月沉殿的障眼法,可能還隱隱察覺到了什么,才會這樣,各線布局,以防萬一,穩(wěn)住大局。招魂堂,這名字真的太諷刺了。現(xiàn)在想想那些聽過的、來自說書人口中的那閔上軒癡情故事,什么只要找人假扮白圭鬼魂閔上軒就會追上去的傳聞,忽然無法笑笑就過去了。姑娘們對故事里閔上軒心上人白圭的向往,太過可笑了。深愛主子的閔上軒,要將主子魂魄自黃泉招回,那當(dāng)初為什么又讓主子在尖竹陷阱中死去呢?白花花血淋淋的肚腸,白圭一瞬也忘不了。瀕死時刻讓她強烈感受到,自己這一生呼風(fēng)喚雨與榮華,都是荒謬幻覺。她根本什么都沒弄明白,可笑的自視甚高,最終落得如此下場。孤獨而凄慘的死去。那個下著雨的傍晚,白圭與何清秋誰也沒說話。青年避開目光,讓白圭自己一個人落淚,白圭也沒有回避,就那樣站在原地垂首看著桌面沉思。不知道過了多久,當(dāng)遠(yuǎn)遠(yuǎn)傳來客棧大廳用餐人潮喧嘩,白圭的情緒也穩(wěn)住不落淚了,何清秋才喚來小廝,收拾一室殘局。白圭瞥了眼蹲在地上收拾的小廝,往何清秋靠去。“我們晚上到大廳用餐,別再房里用餐了,雨聲聽了心煩,”白圭扯著何清秋素白衣袖,往門外拉,“現(xiàn)在就去吧,大廳熱鬧聽不見雨聲,還可以聽點小道消息,比我們倆留在房里強多了?!?/br>高她許多的何清秋垂眸來看她,若有所思,卻也任她拉扯,往大廳拉去。白圭拉著何清秋穿過晦暗長廊,遠(yuǎn)方方口般的大廳逐漸接近。眼眶泛紅的她還拉著何清秋衣袖,緊鄰的感覺就像兩人拉著手般,這感覺讓長廊詭譎的長,好像在穿過陰間的回廊,要抵達(dá)人間一般。說到牽手,白圭拉過楊書彥的手,也拉過百狐與馮詩翠的,卻一次也沒牽過閔上軒的手。也許至始至終閔上軒都是個穩(wěn)重成熟的青年,白圭不敢逾越叨擾;也許是因為覺得兩人已經(jīng)那樣親密無間,不需要這樣一個傻氣的動作來錦上添花、來向大家炫耀什么……──都是借口,根本沒有也許吧。她大約在很早的時刻,就理解了閔上軒并不愛她這件事。只是兀自沉醉在為愛盲目的汪洋,不肯蘇醒。*下章預(yù)告:來人單手掐著白圭頸子制止她出聲,居高臨下望著她。熟悉的發(fā)色與眸子,溫潤如楓,因雨水發(fā)涼的手掌與滴水發(fā)尾,水珠滴落白圭的臉與頸子。是閔上軒,閔上軒正掐著她的頸子。閔上軒一身殺氣寒徹人心,仿若讓人置身地窖。還有那雙溫溫眸子,也浸滿殺意。十年之后,她終于看見閔上軒溫柔佯裝外殼下,那個真正的閔上軒。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是復(fù)生后和閔上軒美人的首次面對面!雞動啊!22貳拾壹、貳拾壹、晚餐時間,驛站大廳一片人聲,白圭若有所思咀嚼口中飯菜,盯著桌上那尾被吃了一半的糖醋排骨發(fā)呆。而何清秋同往常一樣,眼觀鼻鼻觀心,卻又留意周遭情況。同時,也留意她的情況。白圭想,何清秋這家伙是真的很怕她發(fā)作,已經(jīng)到移不開注意力的地步了。“小二!小二!你給我過來!”仿佛應(yīng)證何清秋關(guān)切,隔壁桌的人馬嚷嚷起來,揮舞著他們好質(zhì)料的衣袖,口氣不善的要小二過來,明顯要刁難。眼睛還腫腫的,白圭揉揉眼,才又扒了口飯,就聽見隔壁桌大爺劈頭罵起店小二。“這菜怎么做的?粗糙又咸的要命!這種東西也敢端來給我家公子吃!”近在咫尺的噪音不斷涌來,白圭緩慢咀嚼,肚里的火苗卻越燒越旺。果然剛剛老僧入定的何清秋,敏銳轉(zhuǎn)臉來看她,明顯是要她克制,可是白圭夾了筷咸菜,還是忍不下隔壁那些張狂鳥人。何清秋空洞目光下,白圭重重拍了隔壁人馬的桌面。“我靠,你沒看到外頭下大雨,路都變成了小河,附近就這家驛站嗎!”完全不在乎形象的爆粗口,白圭怒:“人這么多,姐我已經(jīng)夠心煩了!別吵行不!”要不是月沉殿印記已經(jīng)沒了,白圭真想亮出來嚇嚇這小輩!別逼人剛復(fù)生沒多久,就要上演放猛虎吞人內(nèi)臟的場面好嗎!“妳!……”被不知哪冒出的小姑娘這樣一提,那男子有些愕然,指著白圭鼻子罵道:“你誰呀你?竟敢提本公子衣領(lǐng)?”說著就要掙開白圭,卻怎也掙不開。在以前,這種教訓(xùn)腦殘的工作都不是她親自來,白圭冷冷看著男子,將他重摔在地,轉(zhuǎn)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同桌人馬都已拔刀對她。可是下一瞬,卻又紛紛倒地。白圭很快發(fā)現(xiàn)何清秋又拯救了蒼生,讓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們昏厥,免去了廢手廢腳終生傷殘的風(fēng)險。于是白圭意思意思,補踹了地上昏厥生物幾腳。她也許此刻打不過何清秋、閔上軒這類等級的妖怪,但普通武人、道士等等大眾人馬,還是綽綽有余的。何清秋緩緩低下身子,替白圭拾起她剛剛因大動作落下的發(fā)簪,放回她手心。發(fā)簪是涼的,而青年指尖是溫的,有種時光放緩的錯覺。從前也常有人替她撿拾掉落的東西,沒讓她彎腰,直接送回她手中。白圭抬眸看他,笑了,打趣道:“你真是比起我從前的狗兒,還像狗兒?!?/br>青年依舊沒惱,連眉都沒皺,就那樣淡淡的回看她。笑笑聳肩,白圭在眾人驚懼目光中,又坐回原本位置,用起未完的晚餐。好像剛剛什么都不曾發(fā)生一般。雨一直在下,連大廳也開始有積水涌入,驛站仆役一畚箕一畚箕掃除積水同時,旅客也開始不安起來,低聲交談泛濫的河川,擔(dān)憂會不會在夜里被沖走。白圭和何清秋喝完兩盞茶就回房休息了,不是很擔(dān)心。尤其是白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