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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脫了。”男人依舊看也不看她,懶懶地張合著紅潤的唇。什、什麼……?!鳳幽夜愣在那里。等了好一會兒,男人終於不耐煩地揚起了秀美臉龐,微顯不悅地睇向那面色蒼白、緊張得手足無措的女人。與他深不見底的鳳眸直直對上,鳳幽夜瞬間連呼吸都忘了。明明那麼清俊秀美的一張臉,在那一頭銀發(fā)映襯之下,如煙般夢幻,如仙般出塵。然而撲面而來的,全是這個男人足以睥睨天下的強大氣息。“沒聽到麼?”他又淡淡地重復了一次,“把衣服脫了?!?/br>這下鳳幽夜終於確定了自己不是幻聽──脫衣服?他、他是不是弄錯了什麼?“怎麼……”男人直視著她緊張到開始泛起紅霞的小臉,若有所思,“難道昨夜侍寢的,不是你?”……侍寢?!這下鳳幽夜驚訝到張大了小嘴,倉皇地看著床榻上的男人,小心地觀察著他的神色,想要從中判斷他是不是在開玩笑。可惜的是這男人顯然不茍言笑。他雖然神色淡漠,卻自有一派威嚴,令她根本無法質疑他所言的任何一個字。那麼,他的意思是說,他知道昨夜曾有女子“侍寢”,卻以為是哪個婢女……真是這麼誤解也就算了,隔了一夜清醒之後,這男人竟然還、還叫婢女脫衣服……明明昨夜折騰了她好幾個時辰,今日他竟還有余力白日宣yin?他……真的有清醒麼?“說話?!蹦悄腥藦陀执叩?。鳳幽夜張了張唇,卻什麼都說不出來。緊接著,她就看到男人從床上起身,那頎長的身軀方一站直,她立刻感覺房間里的氣壓更低了。再然後,她就睜大了眼兒,看著他向她走過來。“不、不是!”她立即慌忙否認道,“不是我。”“噢?”男人比瘦小的她要高出好多,不消兩步已走到她的面前,“真的不是你?”“不是……”她何曾如此狼狽地撒過謊,卻不得不堅持否認。聲音卻越來越小,小臉也垂得越來越低。“不是你。那……”他伸手,纖長的指輕輕挑起了,她瘦到有些尖削的下巴,“還真可惜呢?!?/br>他親昵的肢體接觸,令鳳幽夜錯愕地揚起柳眉,還有……可惜?“臉色不大好,”他很快便松開了手,“昨夜沒睡好麼?”又是“昨夜”!鳳幽夜迅速退開了一步,向來溫柔的眸光變得銳利,直直瞪著這個面如冰玉的優(yōu)雅男子──他這算是在“調戲”一個連名字都才剛剛知道的婢女嗎?15、輕易挑起的情欲向來溫柔端方的女子此刻一臉戒備,微顯不忿地瞪著對方。她對眼前男人的企圖是有所覺的,卻終歸無法明白,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事實上,鳳幽夜面前這位沈靜優(yōu)雅的男人,一雙深幽的鳳眸淡淡瞄著她緋紅的小臉,目光卻若有似無已經飛到了,她隨著呼吸而上下起伏不定的胸口……某個糜豔的畫面仿佛又出現(xiàn)在了眼前,令男人平穩(wěn)悠長的呼吸驀然一窒──真看不出來,這個瘦小得仿佛一捏就碎的女人,內里還有那麼媚人的一副身子,還能承受了他一夜的索需……一閃而過的欲念和探求,在寧徽玉溫文的臉龐上掠過了一絲難以復現(xiàn)的火花。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他深不見底的眸子里,很快便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不說話?真沒想到我這靖宇堂……”他移開了打量的目光,轉身回到他的床榻,再漫不經心地斜靠回床頭,姿態(tài)優(yōu)雅,語調平和,“還有這麼一個膽大的通房丫頭?!?/br>通房丫頭?!這下子,尊貴的中州公主蒼白的小臉兒,變得一陣青,又一陣紅。如果她真是陪嫁的婢女“晴兒”,被他收房的話,那就真是名副其實的“通房丫頭”(注:)了。可事實上晴兒怎可能與他有半點干系?如果他指的只是一般陪房的侍婢……看來,她是真被當成一名婢女了呀,還是一個他連名字都叫不上,就可以肆意戲耍玩弄的下等女子,一個讓他可以隨意開口說“脫衣服”的輕賤女子……就算撇開被誤解的尷尬,要說心下沒起酸澀之意也是假的。女人都講求三從四德、三貞九烈,男子則三妻四妾,侍婢無數(shù)……她雖是傳統(tǒng)的女子,從沒有想過要反對這種不平等的婚姻,婚後“夫君”的冷淡,也令她從沒有余地去想──如果自己嫁的丈夫也是那樣“風流”,她又該如何自處?所以直到昨夜,她才知道了他有心上人,還心疼他為情所苦;可笑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了他房里竟還有陪房的婢女,且肯定不止一個兩個……一想到這個看起來溫文優(yōu)雅的男人,褪下了斯文的外衣,對其它女子也有那如昨夜那般如獸的瘋狂索求……鳳幽夜覺得心口悶痛起來。她卻只能暗暗咬牙,告訴自己不能表現(xiàn)出絲毫的異常。就算是以他妻子的身份,她也不能干涉他的房中之事,更何況是她這樣形同棄婦,站在眼前都不被丈夫所識的女子,更沒有立場表現(xiàn)出任何的不悅。況且她本已決定要離開了不是麼?關於這個男人的一切,包括“房事”,都不會與她有任何干系了……*****這女子真是標準的“良家婦女”的范本吶……這是此刻寧徽玉對他這個小“妻子”的評價。余光瞥見那小女人一副隱忍的模樣,看她清瘦的小臉上不斷神色變幻,性子向來淡漠的赤寧城主竟不覺感到有趣。中州人雖是赤寧城的“死敵”,他卻不得不承認,這個公主舉手投足端莊嫻雅,秀麗婉約,很難令人不起好感。身子雖然瘦弱,卻有股深刻的令人無法漠視的氣息,深埋在她的骨子里。衣著雖然異常樸素,一頭傾瀉的青絲更不像是已為人婦的女子該有的打扮,但她的氣質實在跟“婢女”相差得太遠──如若她真以為,他是將她當成了某個尋常侍婢,那也真是,實在太不了解男人了。男人,天生有著狩獵的本能。即便是如他這般無心冷情的男人,也很難擺脫這種“惡劣”的天性。而他這個之前從不曾謀面的小妻子,身上卻恰恰有種最吸引男人的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