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鬼的小寶貝(14)
是個鬼的小寶貝(14)
日子平靜無波的過著,春曉那位二千多歲的丈夫,廚藝突飛猛進。 就在一個平平無奇的凌晨,病區(qū)收治了一位大人物。 一位據(jù)說掌握了全球經(jīng)濟命脈的年輕總裁,英俊多金,車禍骨折,躺在了特需一號房。 春曉出夜班,一邊交接一邊在護士臺暗暗聽著她們聊天。 一波又一波的院領(lǐng)導(dǎo)和科主任去病房里面探視,寒暄,那些大人物弄得整個病房環(huán)境一下子緊張起來。 春曉也有些緊張。 她剛剛看到一個清湯寡水,長得倔強樸素的小姑娘走進了病房,顯然那就是女主角了。 春曉給自己鼓了鼓氣,翻了翻陳總裁的病歷,估摸著他一個禮拜內(nèi)應(yīng)該不會出院,打算過兩天再去搞暗送秋波。 她還沒做好被趕出醫(yī)院的心理準備。 畢竟家里還有個男鬼要養(yǎng),他現(xiàn)在每頓只吃半根香,掐得細細的,舍不得吃,常常聞一口就掐滅了,留到下一餐吃。 春曉也不知道他的事業(yè)搞得怎么樣了,但是蘇朝堅持不要她給的買菜錢,只說自己已經(jīng)初步賺到了一些錢,以后會越賺越多。 春曉怕自己丟了工作,不光奶奶接不過來,蘇朝也得跟著自己餓死。 她攢了一點小錢,還沒想好離開醫(yī)院之后做什么。 meimei,在看1床病歷??? 圓臉的程護士走了過來,眼睛盯著她翻著病歷的手,像是看破了什么似的。 春曉擰了擰眉,那個16床的醫(yī)生很久沒有出現(xiàn)了,這幾天這位程護士一直態(tài)度怪怪的,工作上也配合得不好,弄得她又累又煩。 她隨意地笑了笑,然后進了治療室忙活。 程護士撇撇嘴,目光刺著治療室里面,當她看不出來,仗著自己漂亮想上天的麻雀,人家大公司總裁能看上她? 又窮又心比天高,也就有點姿色,人家大總裁什么沒見過? 今天下班后,依舊是蘇朝來接她。 這個男人看起來不言不語,但似乎十分講究,又臭美,一天能換兩套衣服,漂漂亮亮從不重樣。 傍晚時分的天空十分瑰麗,暗粉色煙紫色如火如荼的云層在夕陽落下的方向堆疊著,晚風拂過樹林嘩嘩作響,夕光落在地面像是融了一層流金。 蘇公子站在路邊,玄衣黑袍,在風中微微晃動衣袂,絕美的輪廓籠罩在晚霞的光輝下,像是一場海市蜃樓般恍惚的盛色,雪白的肌膚有著常年不見天日般的涼色,他站在那里認真地看她。 愣著做甚,過來。 他的手里拎著一袋大蔥和芹菜,還有豬rou。 今晚要吃豬rou餃子。 春曉蹦蹦跳跳走過去。 每當和蘇朝在一起,因為人群看不到他,所以她的存在感也變?nèi)?,做些奇怪的舉動也不會有人在意。 她忍不住喋喋地和蘇朝八卦醫(yī)院里今天又發(fā)生了什么事,講完那些同事關(guān)系,又講到病人,今天的重點是那位大腕的總裁,和一位樸素倔強的家屬。 那位陳總裁目前是禁食的,可是女家屬煮了一鍋雞湯帶過來,醫(yī)生說他不能吃東西也不能喝水,那個家屬就像是受了侮辱一樣落下淚水,然后啊那個總裁大罵了醫(yī)生一通,噸噸噸就把雞湯喝完了。 春曉越說越覺得好笑,看蘇朝不笑,還要去拽他頭發(fā)。 蘇朝拍開她的手,認真走路。 春曉背著手,歪頭去看五花三層的五花rou,笑瞇瞇,我記得你之前一直給我買奶茶的,我今天也要喝,還要加珍珠,全糖! 蘇朝剛開始確實每天早餐給她買奶茶喝。 可是有一天他買菜的時候聽到有兩個阿姨聊天,說誰家閨女頓頓不離奶茶,前兩他查出來得癌了。 他又去了解了一下什么是癌。 然后春曉餐桌上再也沒有了奶茶。 蘇朝將自己漆黑的發(fā)尾遞給她,意思是她可以繼續(xù)拽著他的頭發(fā),因為他絕對不會給她喝奶茶。 春曉搞不懂這男人咋回事,說不讓喝就不讓喝了。 但是春曉沒有奶茶的癮,很好戒,于是又說起晚上的豬rou餃子,一邊說一邊流口水。 她這輩子是真的沒吃過好東西,小時候居住的小山村啥也沒有,油鹽醬醋都不齊全,求學時更是頓頓食堂最便宜的飯菜,長大后也是吃的醫(yī)院食堂,是真的清苦。 好在遇到了擅長做飯的蘇朝。 我這份工作可能干不了幾天了。 春曉湊在蘇朝身邊包餃子,一個接著一個露餡。 蘇朝頗嫌棄地將那些餃子挑出來,然后一個個將咧開的皮捏好,放回盤子里,聞言眉眼不動,輕飄飄地道:你在家待著,隨意玩,吾會養(yǎng)你。 春曉好奇地拍手,拍出一片白乎乎的面粉霧,你的工作落實得怎么樣了?存多少錢了? 蘇朝在空氣中點了一下,那面粉便乖乖地落在案板上,他不緊不慢地搟著面皮,暫時穩(wěn)定下來,日后再圖發(fā)展。 至于存多少錢 蘇朝耳根紅紅,不說話。 一鍋豬rou大蔥和豬rou芹菜的餃子隨著開水沸騰,一個個露出水面,春曉狠狠吸了口氣,賊香! 蘇朝又悶了一會。 他人生中第一次包餃子煮餃子,宣告成功。 春曉搬出了蘇朝的香爐,奢侈地拿了一整根的香,給他點上了。 蘇朝也把春曉的餃子盛好,端到她面前。 看到高高壯壯的一根香,蘇朝毫不猶豫給它掐滅了,他將香收好,取出短短一小截殘香,給自己點好,然后揮袖在春曉對面坐下,要會過日子。 這是樓下那位主婦的口頭禪。 春曉看著蘇朝面前短短的一小截香,再看向自己碗中噴香撲鼻的一碗餃子,覺得丈夫真的太心酸了,這么想著,她以為自己會吃不下餃子。 可是,餃子真的好香啊。 春曉兩口一個,沒一會就吃光了一碗,挺著肚皮吐出一口氣。 蘇朝的香早就燒光了,此時系著圍裙洗碗收拾廚房,你該去睡覺了。 出夜班總是要補覺的,春曉吃完飯很是愜意,看著給自己洗手作羹湯的漂亮男人,不禁泛起幾分一家之主的快意,我睡覺了,你做什么? 蘇朝也是挺忙的,小區(qū)外面在送雞蛋,吾洗好碗,去搶雞蛋。 進門的時候,他倆聽到有兩個主婦急急忙忙地邊說邊去搶雞蛋,蘇公子記在心上,這就要去領(lǐng)雞蛋了。 能領(lǐng)兩顆雞蛋,等你睡醒,給你做雞蛋羹。 不當家不知茶米貴,蘇朝解開圍裙,開始為兩顆雞蛋折腰。 春曉聽完就忘,換好睡衣,鉆到被窩要玩了一會手機再睡覺。 還沒睡著,就聽到門開了的聲音。 回來了?她揚聲問了一聲,這么快就搶到雞蛋了? 蘇朝能擠得過那些阿姨老太? 幽幽的一口氣嘆出來。 春曉從被窩里伸出腦袋,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走到客廳,看到蘇朝坐在桌子上,落寞地垂下眼睛。 朝哥哥為何嘆息? 春曉盤著腿找蘇朝逗悶。 一聲朝哥哥給蘇公子叫得眼睫一顫,脖子都紅了。 他撇開臉默了一會,才慢慢道:領(lǐng)雞蛋,需掃一個什么馬,吾找不到馬,也不會掃。那些人都拿著小磚,吾沒有。 蘇朝指了指春曉手里的手機。 那叫二維碼。春曉說。 蘇朝點點頭,領(lǐng)不到雞蛋,他似乎十分失落。 大概是家庭主婦課程學習太多,他現(xiàn)在真情實感像個雞毛蒜皮的主婦,經(jīng)受著占不到小便宜的打擊。 春曉有點心疼,蘇朝可很少露出這種表情。 要不,我給你買一個手機? 蘇朝眸子亮了亮,卻又抿著唇,故作淡淡:要幾多錢? 春曉擺擺手:不用你花錢,我買給你。 蘇朝搖搖頭,吾有錢。 春曉便隨口說,五六百塊錢。這是目前最便宜的智能手機的價錢,當然是二手的。 蘇公子沉默著,像是在默默盤點自己的財產(chǎn),過了一會,他道,你先睡一覺,待你睡醒,去買手機。 春曉躊躇著,她咋覺得,蘇朝這是沒錢呢? 你是不是要去籌錢?她問。 蘇朝站起身,靜默了一下,將她拎起來,打開臥室門,塞進了被窩里,然后將她埋得只剩下一個腦袋在外面,閉上眼睛。他說。 春曉被蘇朝盯著陷入夢鄉(xiāng)。 時間飛快流逝。 等到春曉醒來,她的丈夫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裳,端端正正地坐在她床旁。 走,去買手機。 蘇朝將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遞給她,背影頗有些志得意滿。 春曉一邊換衣服,一邊心想,看來搞到錢了,就不知道是不是合法的。 銀袍更加凸顯出男人如鬼似仙的氣質(zhì),長發(fā)如墨,眉宇清華,唇色微滟,似冰上薄雪,帶著寒氣裊裊飛卷。 春曉牽著他涼涼的手指,來到了小區(qū)外面一家修手機的店鋪,臟臟的小鋪子里面有老板自營的一些二手手機。 春曉點名要個好使的便宜的二手智能機。 春曉長得好看,唇紅齒白,彎彎一笑,那個修手機的老師傅便哈哈了兩聲,然后掏出一排手機擺著,給她挑。 挑了半天,春曉講著價,拿住一只看起來很新的老版國產(chǎn)機,銀白色的機身很漂亮。 五百三,朝哥拿錢。她小聲說。 蘇朝便掏出來一堆錢,放在了桌子上。 一塊兩塊五毛十塊,全是零錢。 昔日身上最低面額是一萬的蘇公子,如今隨手都是一位數(shù)的毛票。 蘇朝推了推錢,道:點一點。 老板眼前恍惚了一下,然后震驚地看著一堆毛票。 春曉不好意思笑笑。 老板便認命地數(shù)起來,一邊數(shù)還一邊說,現(xiàn)在可不多見這么小面額的錢,都是手機支付。 蘇朝攏著袖子,看著春曉把玩那只手機,這將是他的第一支手機。 五百三十,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買回了手機,春曉花了兩天時間,終于教會這個陳年老鬼如何使用智能手機,并用自己的身份證給他注冊了一張電話卡,互相交換了手機號碼。 蘇朝用自己手機給她撥了個電話。 電話撥通,春曉將手機貼在頰邊,看著蘇朝,喂? 蘇朝低著頭看她,耳邊貼著那只銀色的手機,聽到里面?zhèn)鱽淼穆曇?,眼睛里有細細的光,他伸手在春曉腦袋上摸了摸她的毛,輕聲學,喂? 春曉撲哧一聲笑出來。 蘇朝抿著嘴笑。 春曉對著手機問:我家朝哥哥在嗎?我夫君在不在? 蘇朝臉熱地擋住她眼睛,沉聲:我在。在。 玩了好一會,春曉將蘇朝趕去做飯,蘇朝這才將手機愛惜地收進袖子里,系上圍裙,進廚房了。 春曉有預(yù)感,他能玩很久。 (我好粗長,夸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