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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修仙NP】芳心在上在線閱讀 - 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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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回風自長大后從未與她靠得這么近過。

    你李回風詫異地望向她。

    你以為是見執(zhí)法弟子?梨花滿興致索然。

    李回風瞥了一眼她的側(cè)顏,低頭不語。

    她有種魔力,哪怕面無表情、無悲無喜,也不會讓人感覺居高臨下,或許曾位列神壇,而現(xiàn)在真真實實地落在地上。

    孫長老有話面問!

    鄭平離得很遠便開始喊道,聲音在靈力加持下額外洪亮,倒不是為李回風做提醒。

    梨花滿引他到一處隱秘陣法,可以繞過含情峰山下大陣,又塞給他一塊木牌憑證。

    走水路。他現(xiàn)在還太弱,要打也得等他成事,實力懸殊是講不出來道理的。

    見到同門紛紛側(cè)目,鄭平心內(nèi)疏朗,形容更加端莊,旁邊執(zhí)法弟子叫道:甚么有話面問,直接說緝拿!

    若把李回風嚇得不出來怎么辦?鄭平聲音絲毫不斂,音容光明正大。

    梨花滿飛來落地,故作詫異道:諸位,這是何故?

    鄭平將刑堂弟子的話敘述一遍,黃馳不耐道:廢話少說,你師弟人呢?難道要我們親自請他不成?

    他三十出頭模樣,手拿法輪仙家做派,而后頭插一條金槍,橫眉立目,不怒自威。

    梨花滿面上顏色絲毫不漏,秀眉微蹙道:這,可有文牒憑證?

    他扔出一張文書,其上寥寥兩句,說李回風盜竊門中財物要押入大牢候?qū)彙?/br>
    實乃不白之冤,梨花滿道:李回風身為峰主親傳弟子,文書只有孫辛長老之印,實為不妥。

    她將文書遞回,黃馳兇橫一笑道:你還想要誰的?

    于情于理,應(yīng)有劉士禎長老過目。

    劉長老閉關(guān)了。

    白虎使上官密也可以。

    刑堂評審功過有法可依,你什么意思?難道我們沒有緝拿他的資格?

    黃馳道:行了,你要的人都不在。我部下已將含情峰包圍。此事非同小可,他不出來,我只好帶人搜山!

    那,我需請示師尊。

    其實她早和師尊傳音問過,師尊說隨便,他要閉關(guān)。

    黃馳嗤笑道:找你師尊去吧,莫要耽延我等工夫。

    突然一線煙花沖天,黃馳二話不說飛掠而去,梨花滿快如閃電,自夢中改進后的歃千金猛然出手。

    黃馳受阻,陰沉道:你雖然職位高我一頭,但不該多管閑事!招惹刑堂你吃罪不起!

    梨花滿巋然不動,道:在下亦公事公辦。

    二人交談功夫,黃馳與數(shù)名執(zhí)法弟子先后破開水霧,梨花滿一同追去,眨眼間數(shù)人飛出含情峰。

    眾多各峰弟子驚詫地抬頭,佇目定睛,黃馳見到追來的五名部下,個個掛彩,頓時惱羞成怒。

    往哪跑!黃馳雙手一揮,法輪眨眼間變作一頭數(shù)十丈高猛虎,他右手五指成爪,直奔李回風轟然抓去。

    李回風半個身子踏出山門,后背挨了猛虎神通大半靈力,一時身形不穩(wěn),氣海翻涌,踉蹌脫身。

    黃馳哪肯罷休,數(shù)人朝山門沖去,卻猛然被一金黃大鼎攔下。

    他從未受過如此恥辱,神色猙獰道:孟子璋,關(guān)你屁事!

    梨花滿吐出口氣,朝山門飛去,未與孟子璋說上一句。

    這,哦,看錯人了。孟子璋失望地回過頭,打好的腹稿不得不棄置。

    靈力拍在金鼎之上,強大的反震之力轟得黃馳虎口發(fā)麻,眼看他成心阻攔,不怒反笑道:行,你等著吧,此事我上報孫長老,你難逃其咎。說罷轉(zhuǎn)身指揮道:撤。

    幾人打道回府,孟子璋收回金鼎,底下眾弟子各自議論。

    新晉刑堂弟子不忿道:這差事真憋屈,我等不過奉命辦事,卻兩頭為難。

    黃馳平靜道:不用管了,梨花滿有職在身,我們無可奈何。她自己往槍口上撞,總不至于怪他們辦事不利。

    我總說,我們刑堂不受重視,平時這幫人都不敬重刑堂,真有事了能服管?裴元化啐一口,又道:讓我們逮這個逮那個,要點丹藥法器還不給

    就是。還有,都應(yīng)該認過一遍刑堂弟子的面貌,省著沖撞到,妨礙公務(wù)!

    越說越眉飛色舞,好一個雄赳赳氣昂昂。黃馳倒是神色不變,看過他們一眼,不置一詞。

    裴元化眼珠一轉(zhuǎn),道:不過,梨花滿長得是真有點韻味,說不上來。

    另一弟子點頭道: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她能有什么職位?

    要知道弟子在宗門拜師學(xué)藝,干活是給宗門打白工。不過有了職位編制可不同,那叫真正扎根落腳,是自己人了,一般得資歷老或有突出貢獻。

    多年沒有大戰(zhàn)打,哪有貢獻可得。

    黃馳低聲道:掌門欽點的,銀帶參領(lǐng)。

    幾人面面相覷,裴元化沉聲問道:作戰(zhàn)編制,她?

    據(jù)我所知,劫世八遐敗邪陣由她做主。黃馳神色頗為忌憚。

    裴元化嘶口氣,意味深長道:這可有意思了。他二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其他弟子摸不著頭腦,卻在黃馳的目光下不敢再問。

    黃馳幾人沒有再追,但其他圍山的筑基期弟子卻沒有被收回成命,梨花滿循著斗法的痕跡,路上見了三具橫七豎八的尸體,神色莫名。

    她飛到一處半廢棄的渡口,偶爾兩三只貨船靠岸,見李回風躺在破舊木舟上,一身血跡。

    小船沒了動力,慢悠悠地順水飄動。

    梨花滿飛上船先給他把了脈,李回風坐起來,臉色蒼白道:黃馳他們呢?

    他們回去了。

    梨花滿還要在花間道混,卻受他拖累,回去了不一定什么懲罰等著,李回風心間又冷又熱,半晌說出句:謝謝。

    別說謝,你是等我了吧?要是早點跑也沒這些事了。

    李回風虛弱地搖搖頭,又躺了回去。

    等她是相信她,臨走一定要見她一次,雖然她竟要同自己斷絕關(guān)系,但到底還是幫了他。

    木舟太狹窄,他曲身側(cè)臥,面前是梨花滿后背,她靜靜地劃船,兩人難得親密地挨在一起。

    抬眼漫天云霞,河水清澈,兩岸蘆葦舞動。他一瞬間有種荒謬的錯覺,好像梨花滿和他一起走了,離開花間道,離開這些是是非非。

    如果是真的該多好?為什么上天總是堂而皇之地奪走他珍惜的人,逼他孑然一身。受那股悲情的沖動驅(qū)使,他不禁抱上眼前的細腰,深陷隱隱的暗香。

    再質(zhì)問什么都是無力,他已經(jīng)無所謂了,只想留住懷里的溫熱,喃喃道:我會回來找你他還想說等等他,可又不知道什么要等原來,他竟奢望能與她永結(jié)同心。

    梨花滿任由他抱著,神情似有幾分苦惱,道:你不回來送死就好,其他的哎,我都不是你師姐了。她說話時不免心虛,等他得知楊真人的事,再想起自己這番話,八成得罵死她。

    李回風起身直面向她,心口的軟rou像被鋼針捶打,疼得他發(fā)抖。有私情,才會貪圖,才會對她的理智難以接受。

    如果沒有這件事,你,你對我他忍不住抱上去,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只有她的溫度能撫平不安。

    知道無望所以不該奢求,可是她破例了,因為根本沒有放棄的余地,他不能沒有她。

    梨花滿你怎么能這樣復(fù)雜的愛混著恨意,令他的聲音如同嗚咽。他低下頭,吻住讓他心切已久的雙唇,軟舌碰撞交纏,汲取她口中的甘甜,深深地沉醉其中。

    曖昧的喘息燙熱了他全身,頭腦發(fā)昏著了魔地索取,直到他還想親上來時,梨花滿推開了。

    櫻紅的唇上一層晶瑩,他注目那晶瑩的水光尚在回味,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目露懇求道:我看到孟師兄了,不要理他好不好。

    梨花滿卻道:你療傷吧。說罷抽出手,一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樣子。

    李回風被奇妙地安撫住了,他甚至在想,梨花滿把禮節(jié)看得那么重要,肯讓他那樣一回,想必也是心軟愧疚吧。

    經(jīng)脈鎮(zhèn)痛,他放松地躺下繼續(xù)化解藥力,始終不能心神專注。

    李回風想起幾年前,那些師兄還沒出山時。追憶往事常常令他沉默抗拒,唯獨想起梨花滿回護的身影,心里暖意如注。

    可她那時和孟子璋,為什么那樣笑,他到如今想不通。

    舒緩如同甘霖的藥力令他昏昏沉沉,加之失血過多,不知不覺昏睡過去。

    天近傍晚,蛙鼓蟬鳴。李回風猛然蘇醒,身邊一空無一人。小舟抵著荒蕪的岸邊,一人高的水草長勢茂盛,木板上的血跡干涸成深褐色,她早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