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取衣?lián)Q上，柳鳴歧把包裹一推，「換上。叔叔剛給你買的新衣服?！?/br>
龍朔打開包裹，眉角不由一跳。

「怎么？不喜歡嗎？」

龍朔僵了片刻，終于拿起一件新衣。

那是一件墨綠色的絲綢上衣，質(zhì)底極好，作工也十分精細(xì)，看得出價(jià)值不菲。然而款式卻是一件女裝。

柳鳴歧一拍桌子，包裹中的脂粉盒、眉筆、花棒都震得跳了起來，「快穿！」

龍朔僵硬地伸出手，拿起一條繡著金菊的大紅抹胸套在白皙的身子上，然后一一穿上那些女孩的衣衫。

柳鳴歧剔亮燈火，貪婪地盯著龍朔。比起一般的十歲孩子，龍朔身材要高一些，纖腰圓臀，玲瓏有致。墨綠綢衫象被水打濕的荷葉，緊緊貼在肌膚上，對襟的小圓領(lǐng)扣得整整齊齊，露出一抹雪白的喉頭。

因?yàn)槭窍囊拢渥又坏街庀?，一截雪藕般的手臂白生生露在外面，更顯得纖細(xì)的皓腕白如霜雪。綢衣下方是一條緋紅的百褶裙，色彩艷如牡丹。裙下是一條貼身的白細(xì)紗褲，褲腳散開，足上是一只精致的繡花鞋。眨眼間，俊秀的少年就變成了一個豆蔻年華的嬌俏少女。

柳鳴歧看得目眩神迷，他從懷里掏出一只翡翠玉鐲，套在龍朔腕上，然后喘了口氣，心旌搖蕩地說道：「顏兒……該妝扮了……」

龍朔不會盤髻，只把頭發(fā)一攏梳理整齊，用一條淺紫色的絲帶扎住披在肩后。接著拈起一對珍珠耳環(huán)，不動聲色地穿透耳垂。又打開粉盒，硬梆梆地?fù)淞诵┓邸?/br>
柳鳴歧心癢難搔，忍不住拿起眉筆，親手替他描了眉，又用小指挑了些胭脂，細(xì)細(xì)涂在他嫩嫩的唇瓣上，最后用花棒擦了擦耳垂，抹去上面的血跡。

燭光搖曳間，只見一個嬌美絕倫的少女俏生生出現(xiàn)在眼前，明眸皓齒，雪膚花貌，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慶元樓是南豐最有名的酒樓，此刻夜色已深，樓內(nèi)仍是高朋滿座。行走四方的客商，闖蕩江湖的好漢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宴飲正歡。當(dāng)然也少不了笙簫佐酒的歌女，大堂中銀燭高燒，酒香四溢，喧嘩聲沸盈于耳。

忽然間，大廳奇怪的靜默下來，樓上幾名客人正談得高興，見眾人紛紛住口，不由探身朝下望去。一瞥之下，也同樣愣住了。

進(jìn)來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他身材挺拔，面目清懼，頜下留著三綹長須，一派凜然正氣，雙目猶如電閃，顯然是武功強(qiáng)橫之輩。

但吸引眾人目光的，卻是旁邊的一個少女。那少女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身高還不及男子胸口，說是女孩更為合適。她眉眼盈盈，白里透紅的嬌靨還帶著幾分稚嫩，涂著胭脂的小嘴紅艷欲滴，耳后的明珠隨著腳步一搖一蕩，映著芙蓉般的玉頰，珠光膚色交相爭輝，讓人舍不得移開目光。

她穿著翠衫紅裙，腳步細(xì)碎得似乎有些慌張，嬌軀輕顫間，宛如花枝般楚楚動人。雖然年紀(jì)尚小，體態(tài)稚嫩，已經(jīng)是難得一見的絕代佳麗。連那些打扮妖艷的歌女，也不由露出艷羨的目光。座中賓客都是見多識廣之輩，可如此標(biāo)致的女孩還是平生僅見，若非旁邊的男子氣勢不凡，早有人上來糾纏了。

看到大廳中滿座賓客，女孩似乎有些躊躇，她像是第一次在大庭廣眾前拋頭露面，羞澀地不敢抬頭，只垂眼望著腳尖，一步一步跟在男子身后，細(xì)白的手指擰著衣角，緊張得有些發(fā)顫。

柳鳴歧昂首闊步走上樓梯，在臨窗處找了張桌子坐下，然后目光猶如利刃般一掃，將眾人的窺視逼了回去。

打扮成女孩模樣一路走來，龍朔臉上已經(jīng)變了顏色，他強(qiáng)忍著羞辱，挨著柳鳴歧坐下，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柳鳴歧隨便點(diǎn)了幾個小菜，要了壺酒，和藹地對龍朔說道：「顏兒，冷不冷？」

龍朔搖了搖頭，心里暗暗咬緊牙關(guān)。此地臨近旴水，晚風(fēng)帶來的絲絲清涼，愜意之極。柳鳴歧問這一句，不過把自己當(dāng)成女人戲耍。顏兒……

燈光下，女裝的龍朔有種異樣的嫵媚，柳鳴歧越看越愛，禁不住展臂摟住他的腰身，在眾目窺窺下把他擁在懷里，手掌握著一只柔若無骨的冰冷小手不住摩挲。

龍朔眉角突突直跳，他盯著案頭閃爍的燭光，恨不得一把火將慶元樓燒個干干凈凈，讓這些見過自己羞辱裝束的人統(tǒng)統(tǒng)葬身火海。但剛滿十歲的龍朔只能僵硬地坐在那里，忍受著柳鳴歧的調(diào)弄和周圍男人們可憎的目光。

堂中重新熱鬧起來，飲酒聲、行令聲次第響起。少頃小二端來酒菜，柳鳴歧把一雙木箸塞在龍朔手中，溫言道：「顏兒，餓了吧？先吃些東西?！?/br>
趕了一天路，龍朔確實(shí)餓得緊了，但空空的胃囊卻沒有一點(diǎn)食欲。柳鳴歧夾了一箸藕片喂他吃下，又斟了杯酒，摟著龍朔的脖子灌到他口中。龍朔還是第一次飲酒，一口嗆住，不由咳嗽起來。半晌，他眼淚汪汪地抬起頭，玉頰上飛起兩片紅霞，愈發(fā)顯得嬌艷欲滴。

柳鳴歧看龍朔一眼，飲一杯酒，竟是把他的美貌當(dāng)做了下酒菜，一杯杯喝得不亦樂乎。龍朔神色木然，讓他拿著木箸就拿著木箸，讓他吃菜就吃菜，讓他飲酒就飲酒，就像木偶般任柳鳴歧擺布。

僵硬的外表下，難以承受的羞辱象野獸的利齒一樣嚙咬著他的心靈，每一道目光都像滾油滴在身上一般，使他情不自禁地收緊肌膚。為了躲避這種難堪，龍朔扭頭望著窗外，心神在喧嘩的大堂和寂靜的夜空間飄來蕩去。

忽然間，耳邊飄來一句低語，「當(dāng)年在星月湖……」

龍朔心頭一顫，抬眼朝說話者望去。只見對面坐著兩個黑衣漢子，正在交頭接耳。他連忙伸手去扯柳鳴歧的衣襟，想提醒他有人在談?wù)撔窃潞?。但看到柳鳴歧只顧色迷迷地打量自己，根本沒留意對面的交談，龍朔心頭不由涌起一陣痛恨之極的厭惡。他轉(zhuǎn)過頭，心神卻放在對面兩人身上。

「……想起來就后悔得要死……」

「飄梅峰的女人，兄弟只見過風(fēng)晚華，果然是人間絕色，名聲響得很啊，難道……」

「那婊子個子高高的，身子又白又嫩，真是絕色，落到神教手里時(shí)還是處子——知道星月湖是怎么干的嗎？」那漢子住了口，嘿嘿yin笑半晌，才壓著嗓子道：「人家拉來一頭野豬，當(dāng)場給風(fēng)女俠開了苞！」

「開苞？」龍朔想起那個悶熱的夜晚，廣宏幫的大漢掰著薛欣妍的屁股說：女人第一次被干叫做開苞，就是屄里的處女膜被男人的jiba捅穿了，還會流血呢……那個女人第一次是被野豬干的啊。

見同伴聽得目瞪口呆，那漢子得意地一笑，「一個風(fēng)晚華算什么？飄梅峰滿門弟子，連雪峰神尼也被宮主生擒，都在星月湖接客呢?！?/br>
「這么說你都見過？」

「何止見過，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