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深夜的警局里,范曉曉正在回答警察拋出的問題,她一面回答,一面視線游移到坐在一旁已經(jīng)接受完審訊的李應云身上。 他面露慍色,每隔幾秒看一眼手機,像是在盼望著下一秒會有好消息傳來。 剛做完筆錄,兩人無言并排著走出來,警方讓兩人回去,若有消息會盡快聯(lián)系。 李應云知道自己在這種情況下派不上用場,只能干等著警方的好消息,他愈發(fā)感到自己的無力。 兩人剛走出來,就有一個小人兒撲向了他們,是朵朵。 朵朵淚眼汪汪,范曉曉和李應云都以為她是在擔心父母,下一秒脫口而出的卻是:芝懷jiejie會平安回來的吧? 李應云溫柔地用手順了順朵朵的頭發(fā),以安撫坐立不安的她。 沒等李應云回應,緊跟朵朵身后而來的溫以冉不由分說地把李應云和朵朵分開,整個人堵在父女之間,怒視著李應云。 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她緊握雙拳,指尖陷進手心,身體劇烈發(fā)顫。你和你爸媽,簡直就是我們一家的噩夢。 李應云剛想道歉,一個巴掌聲就在耳邊響起,緊接著落下一個又一個的巴掌,李應云全都沉默地接了下來,沒有閃躲的意思。 徹底發(fā)泄完情緒,溫以冉整個人癱軟地跪坐在冰冷的混凝土地上,淚腺像是崩壞一般,淚水無法抑制地奪眶而出,不顧形象地放聲大哭,嘴里似乎罵著什么難聽的話,但是混合在泣聲中顯得含糊不清。 李應云走了過去,想輕撫她的背部,但是手剛伸出就立刻收回了,他想起現(xiàn)在造成江芝懷下落不明的罪魁禍首約等于是他自己,又想起溫以冉剛剛說的那句話,還有江芝懷那天說她討厭他。 有什么事情,是他尚未知曉的。 我或許是沒有資格安慰此刻的溫阿姨的。李應云這么想著,不知所措地呆站原地,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包裹住他。 溫以冉覺得頭腦眩暈,眼前忽地蒙上一片昏暗,下一秒身子往后傾倒,沒等李應云伸手接住,就有一個陌生的面孔出現(xiàn)在她的身后,她便不偏不倚落入身后的男人的懷抱中。 李應云見過眼前的年輕男人幾面,他叫蘇晨,是在溫以冉的店里打工的大學生。 蘇晨點了點頭,一把抱起溫以冉匆匆離去。 朵朵雙眼無神,她看了眼蘇晨和溫以冉漸行漸遠的背影,又扭頭看了眼神色凝重的父母,幼小的心臟仿佛被懸在高空中晃來晃去。 今夜注定無眠。 遠離市中心的廢舊工廠里,被捆住手腳的江芝懷被男人們狠狠摔在地上。周遭凈是黑暗,她只好匍匐身子摸索,想要尋找一個支撐點半躺起身子,誰料卻和撞上一個巨大的鐵盒箱子,她吃疼地沉吟幾聲,不敢再輕舉妄動。 幾秒過后,廠里亮起昏黃的燈光,江芝懷這下才得以看清眼前的畫面。綁架她的男人們圍成一圈堵住她前后所有的方向,相當于斷了江芝懷所有的逃跑路線。 上頭說要拿她怎么辦? 說是直接滅口。 男人們面面相覷,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要由誰來動手。他們在討論的時候,江芝懷從人群間的縫隙中偷瞄工廠破碎玻璃窗外的世界。 無盡漆黑。 她估算了現(xiàn)在的時間,應該是深夜零點之后。 因為不知道唐父何時行動,所以她提前在身上裝了GPS,和手機是連接著的,現(xiàn)場留下了手機,警察遲早找到這里。 在警察的救援趕到前,她需要拖延時間保命。 我就算是死,也不能是今天。她咬住下唇,突然喊了一聲打斷男人們的注視下,她翻了個身,整個人平躺在凸起堅硬小顆粒的水泥地上,扭頭露出雪白的頸脖,上衣領子敞開成一個絕妙的角度,露出鎖骨,烏黑的長發(fā)散落胸前,隨著呼吸跟著胸部起伏,在發(fā)絲的遮掩下乳溝若隱若現(xiàn)。 反正你們都要滅口,不如在我死前爽一把?江芝懷舔了舔唇瓣,先前干燥的唇瓣在唾液的濕潤下有了些誘人的光澤,呼出低沉的呻吟,像是在教人吞食禁果的魔女。 不少男人已經(jīng)開始蠢蠢欲動,但仍有猶豫。 江芝懷捕捉到每個人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嘴角勾起淺淺弧度:你們覺得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還能扮豬吃老虎不成?只不過是想死前享受一把罷了。既然調(diào)查過我,應該知道我有多放蕩吧? 她呼出熱氣,挺起胸脯,眼神迷離,吐出粉嫩的舌頭:上?還是不上? 其中一個男人吼了一聲,說著便宜不占王八蛋,脫下褲子如饑似渴地撲向江芝懷,在其頸脖上來回舔舐。 此刻的江芝懷感覺像是有數(shù)以千計的丑陋蟲子爬進她的身體內(nèi)部搗亂,一種惡寒充斥大腦,她莫名想嘔吐,可是拼命忍住了。 其他男人也不再顧及許多,腦子里只留下此刻放縱一把的念頭,迫不及待想把邪惡的欲望全部傾瀉在眼前的女人身上。 江芝懷已然被這群餓狼視作吃定的盤中餐。 我先來。 剛才還撲在江芝懷身上的男人被用力推開,其他男人蜂擁而上。 我平時最賣力,我先來。 你滾,你有性病,你先來我們不得遭殃?!你最后! 為了爭奪優(yōu)先交配權(quán),男人們爭執(zhí)起來。 江芝懷的衣服被扒到一半,光滑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她的額頭冒出幾滴冷汗,還沒到嗎?但是實際上她心里也暗自接受了最壞的結(jié)果。 應該我先來吧?一道年輕好聽的男生夾在如餓狼般的男人們的爭吵聲中。 男人們的獸欲瞬間減退不少,他們對這個聲音可謂是相當熟悉這是他們老板的兒子的聲音。 男人們空出一條筆直的道給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通過,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蹲坐在衣衫不整的江芝懷面前,迫使她抬起下巴,對上視線的那一刻,江芝懷的雙眼里燃燒著怒不可遏的情緒。 是唐千軍。 唐千軍輕笑,挪開抓著她下巴的手,轉(zhuǎn)身冷冷掃了眼身后的男人們,像是宣示主權(quán)。 隨即俯身,手臂支撐著他,他低下頭緊貼江芝懷的耳畔: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警察快到了,你配合我一會兒。 江芝懷微微點頭,安靜如死尸是她配合唐千軍的方式。 他的指腹劃過江芝懷裸露的腰肢,順勢滑入她的裙底,撫上她大腿內(nèi)側(cè)的嫩rou。 就在此時,工廠大門被撞開,數(shù)名手持槍支的警察闖入其中。介于強壯的男人們恰好擋住看似在做些桃色事情的兩人,唐千軍借機起身從工廠后邊的破碎小窗那兒跳出去,臨走前他給了江芝懷一個眼神,江芝懷知道唐千軍只能幫到這里了。 負責給江芝懷做筆錄的是一名女警察,語氣溫和,詢問過程讓江芝懷深感舒適,精神長時間高度緊張的江芝懷終于徹底放松下來。 警察和她說,她們立案調(diào)查此事了。江芝懷扔下的手機里不僅裝有GPS讓警察查到了她、抓到了作案團體,還有錄音作為證據(jù),證明確有幕后黑手,相信不久就能讓其落網(wǎng)。 做完筆錄,已是上午七點,正是吃早飯的時間。 她第一時間想到了溫以冉。 mama有沒有好好吃飯?情緒控制不住時沒有人陪伴,她一定難受得無以復加。 但是如果溫以冉知道了這件事一定很開心。溫以冉一直堅信江遠山是死于被陷害,而不是一場意外,奈何當年直接被當作交通事故草草結(jié)案,像是幕后有一雙手在暗中cao縱一切,極力掩飾事件真相。 江芝懷是坐警車回家的,她注視著車窗上倒映而出的自己的面容,還沒有從剛才的事情中緩過神來。早晨的太陽光線透過車窗折射進來,照亮她陰沉無氣色的臉龐,她竟覺得這份溫暖如此久違。 天終于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