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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一聲,無憂驚看向鳳止,手中茶盅跌落在桌面上,茶水撒了一桌,也不知扶起睡倒的茶盅。去摸茶壺的手停下,“未死?”“你沒事嗎?”不凡對她的反應(yīng)感到有些詫異,幫她扶起茶盅。“呃,沒事?!睙o憂回神過來,忙收斂心神。“看來郡主對南朝太子很感興趣。”鳳止打趣。“已死之人,突然未死,難道我不該吃驚?”無憂拂著身上被茶打濕的衣襟,“不過南朝北齊開戰(zhàn),何需在意北齊知道南朝太子活著?憑著這點,長寧如何肯讓步,收回密函?”鳳止收了扇子,“我先給郡主講個故事。”無憂望天,這時候講哪門子的故事,扁了嘴,沒駁他,任鳳止自行講了下去。“當年南朝送南朝太子前往北齊,恰好與剛剛封為西越駙馬的一位公子同住一間客棧。分道揚鑣后,太子倒是平安到達北齊。但那位駙馬運氣就背了些,遇上蠻匪,九死一生,被忠仆護著抵達了西越,不過忠仆重傷不治而亡,駙馬也算是有驚無險。太子和駙馬都平安到達,按理相安無事。不久后卻又出現(xiàn)了事故,南朝送太子的親兵隊伍在歸途中遇上雪崩,盡數(shù)被埋在雪下,無一生還。而且?guī)ь^的親兵隊長運氣最差,一張臉被頭石砸得稀爛。不過卻出現(xiàn)另一件蹊蹺的事,凍死的人神情安詳,甚至帶著微笑,可是那些親兵個個面帶痛苦之相。不過南皇對死者家眷賜下豐厚的安撫費用,這事也就此揭過。不想幾年后,東窗事發(fā),竟是南皇為了保住兒子的性命,將送去北齊的兒子與西越駙馬掉包。北齊受到欺騙,如何肯罷休,向西越要人。西越也是要面子的,駙馬被人掉包,這么大的臉,丟不起,自是不肯承認。一仗打下來,卻損失慘重,終是棄了面子,交出南朝太子,保得平安。不料女皇生了個重情重義的女兒,竟助人救下南朝太子,后來救南朝太子之人,被核實為長寧公主。小公主放走南朝太子,西越無法向北齊交差,只能賜死公主,以示誠信。更沒想到南皇是個薄義的君王,連meimei都可以舍,卻生了個有情有義的兒子,南朝太子不忍拋棄小妻子,折回去施救,結(jié)果兩小一同燒死在西越宮中?!?/br>無憂聽到這里神色一黯,垂下眼不敢對上任何人的眼,怕人看見她淚里滲上的淚。不凡雖然神色不變,擱在桌上的手,無事般把玩著手中茶盅,而桌下的手,卻緊緊攥住,指尖深陷入掌心。鳳止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無憂強壓內(nèi)心的涌動,看了看不凡,后者神色仍是淡淡的,看不出對這事有何想法。淡淡道:“那又如何?這故事,不新鮮?!?/br>無憂相信鳳止不會無故說些沒用的故事,再說她聽說過太子和駙馬掉包的事,也就是說南朝太子,也就是與她相伴四年的駙馬子言。這些已經(jīng)聽過的故事,再聽鳳止說起,心里仍難平靜,表面上竭力不做出表示。“故事確實不新鮮,但有一件事,郡主會感興趣?!?/br>“什么事?”“在下對青樓有特別的喜好,但這個嗜好卻讓在下發(fā)現(xiàn)了一件不為人知的大秘密?!?/br>無憂拉下嘴角,拿著下流當風流,還好意思顯擺。鳳止對她的不屑,全不在意,手中扇柄,將她下巴一托,“別嫌,不是如此,今日可就無人幫你?!?/br>“別賣關(guān)子?!睙o憂打開他的扇子。“臉被砸得稀爛,本該死了的人,卻活著。他在送太子的時候就接下了死令,這些人有去無回,不過他們家人會得到豐厚的善后費。那些人并非死于雪崩的人,其實是服毒而死,雪崩不過是個假象。本來他做為隊長,是該處理好后事后,再服毒自殺,可是他怕死,居然殺了個獵人,砸爛人家的臉,冒充自己。為了偷生,在‘培田村’一潛十三年,正巧被我給遇上。”“他既然隱姓埋名,你如何認得他?”“我這神巫的名號豈能是白得來的?不過是略施小許,他便乖乖的告訴我?!?/br>“可是這和燒死的南朝太子有什么關(guān)系?”“他告訴我,南朝太子活得好好的,根本未死?!?/br>“既然燒死,為何又說未死?”無憂心里砰砰亂跳。“南皇如此愛惜兒子,豈能當真送自己兒子前往北齊?”“既然南皇拿了替身送去北齊,又何必大費周折,與駙馬掉包?”無憂感覺自己快透不過氣,掌心陣陣發(fā)冷。不用鳳止說,她也猜到了結(jié)果,子言就是北齊的太子峻言。峻言送去北齊,齊皇豈能不認得自己兒子?所以南皇才大費周折,將峻言與選定的駙馬調(diào)換,如果不是后來東窗事發(fā),也算是保得子言的一條命,同時也保了自己的兒子,可以說是一箭雙雕。于是峻言改名子言成了自己的駙馬。她對南皇這個人,實在做不出評價,到底是算是有情義,還是無情。“他這么大費周折,當然有不得已的苦衷?!?/br>“有何苦衷?”無憂明知故問,她需要證實。鳳止不答,卻看向不凡,笑問道:“紇公子聰明絕頂,一定能猜出是什么苦衷?!?/br>不凡看著他笑了笑,神色淡然,“他可有說,被燒死的是誰?”“他不肯告訴我,只說那位被燒死的人的身份一旦被揭出來,南朝,北齊,西越必亡?!兵P止手指卷著慕離面紗,與他對視。二人的眼,一個從容含笑,一個莫測高深,在這搖搖晃晃的小樓里進行了場無硝煙的戰(zhàn)爭。無憂深吸了口氣,果然……峻言才是天女選定的真正夫君,他被燒死在西越宮中。賜他毒酒的北皇,用他替兒子當人質(zhì)的南皇,以及燒死他的西越女皇,無不被天下眾君視為死敵。三國均會被眾國聯(lián)手踏為平地。這事一旦抖出來,長寧哪怕不聽她的,收回那些密函?195滅口如果以此威脅長寧,長寧固然不敢不從。但她潛意識的不愿意這么做,如果這么做了,子言就成了天女的夫君,不再是她的駙馬。雖然不知他是生是死,光這么想想,就說不出的失落。輕搖了搖頭,子言是她的,是她的駙馬,是她的夫君,不能是興寧的。她沒有救世主的仁愛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