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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公子,衣裳全濕了,大冷天的,小心著涼,換了吧?!?/br>“放下吧,天已晚,你也該去休息了?!睂幠粍?。云娘端了熱水進(jìn)來,擰了熱帕子,不見寧墨沒有退開的意思,不知該不該上前服侍無憂擦抹身子。“我來。”寧墨終于從無憂臉上收回視線。云娘忙將銅盤放到腳榻邊的角凳上,又將平兒手中的衣裳接下,擱在床角,拉了仍楞杵在那兒的平兒退下。寧墨等房門掩上,也不管自己身上被雪水滲得透濕的袍服,俯身去解開無憂身上衣裳,從盆中重新擰了帕子,仔細(xì)又輕柔的抹拭著她的身體。溫柔的視線在少女嬌柔的曲線,水嫩的肌膚上一點(diǎn)點(diǎn)看過,最后重新回到她緊閉的雙眸,眼眸里只有濃得化不去的情,沒有欲。俯低身,向她的眼吻落,唇覆在眼瞼上的長睫上,輕輕蹭了蹭,柔聲道:“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將冷去的帕子丟回盆中,為她穿好中衣,蓋好絲被,才轉(zhuǎn)身出去,穿過廳堂,進(jìn)入對面石屋。窗扇大開,雪花被風(fēng)卷著從窗口揚(yáng)進(jìn)來,屋中攏著的地龍熱氣散得七七八八。石屋一角軟榻上,艷裝的女子,抱了個繡枕趴在榻角,望著飄飛的雪花,呵呵傻笑。寧墨方才眼中的溫柔暖意早化得渣都沒有,殘余的只有萬年不化的玄冰。輪椅無聲的滑到窗前,探手去關(guān)窗扇。“不許關(guān)?!迸犹萝涢?,去推他的手。寧墨瞟了她一眼,退開了些。她就立在窗邊旋舞,闊大的衣袖和裙擺卷動著雪花,樂得咯咯直笑,神態(tài)雖傻,眸子卻是清亮純真的。寧墨將臉別開,嘆了口氣,她過去六親不認(rèn),為了達(dá)到目的,連自己的親娘都要哄騙進(jìn)京,送給女皇做為人質(zhì),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但如果娘見著她這個樣子,不知會不會怨他……女子跳了一陣,才想到他,停了下來,轉(zhuǎn)到輪椅邊,彎了腰定定的看著他,卻認(rèn)得他,歪著頭傻傻的笑,“你來娶我的?”寧墨垂下眼瞼,抬起手,金針從袖中射出,無誤的刺入她頸間。接著又是好幾支金針相繼從袖中飛出,刺入她身上不同xue位。她痛得一抽,坐倒在地。寧墨揚(yáng)手,闊袖翻飛,刺在她身上的金針同時被收回,拈在指尖上。女子趴在地上,身體猛的一震,抬起頭來,神色疲憊。那雙褐色的眼里已沒了方才旋舞時的單純眼神,卻是無法掩去的陰狠。她望了眼,面前坐在輪椅上的清峻的人影,忙低了頭,看過自己身上衣裳,又伸手摸了摸頭,衣裳是上好的,頭發(fā)也還整齊,長松了口氣。慢慢起身,身上酸痛難耐,好象累得渾身上下使不出一點(diǎn)力氣,然再看向?qū)幠珪r,卻刻意的讓自己看起來沒事一般。“什么風(fēng)把你給吹來了?”“綠鄂,我?guī)闳ヒ娨粋€人。”寧墨不理會她陰陽怪氣的口氣。這個叫綠鄂的女子,怔了怔。她已經(jīng)不記得,他有多久沒叫過她的名字,臉上偽裝出來的傲氣,慢慢淡褪,“見誰?”“你去了就知道。”寧墨轉(zhuǎn)身回走。綠鄂有些摸不著頭腦,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出了房門,忙收斂了心神,追了過去。見他在對面廂房的榻前停下。榻上躺著的一個人,燭光昏暗,角度又不太對,只能看見枕邊一頭上好的如墨青絲。而寧墨凝看著床上的眼神,卻是他只有在凝看水晶球時,才會有的溫柔。已然猜到榻上是誰,嫉火鋪天卷來,急奔到榻邊看去,床上睡著的,果然是水晶球中所見的那個絕美少女,臉色剎時白了下去,轉(zhuǎn)頭冷瞥向身側(cè)寧墨,“你帶我來見她做什么?”寧墨抬眼起來,眼中如堆了碎冰,“我想請你救她?!?/br>綠鄂渾身一震,仿佛被針刺到一樣從榻邊跳開,重新看向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無憂,赫然明白過來,仰天大笑,聲音如鬼泣一般,象是痛快之極,又象痛苦之極,又象是聽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話,直笑到眼里流出淚,才慢慢停下。“寧墨,你也學(xué)會說笑了?!?/br>寧墨看著她笑得扭曲的臉,輕聲道:“我是認(rèn)真的。”綠鄂上前一步,伸手探向無憂的鼻息,果然是沒有呼吸,不解的瞪看向他。常樂缺陽氣窒息的事,并非一回,他只需與她承歡便可,何需求她?略為思索,驀然明白過來,眼角帶著笑出來的淚,唇邊笑意卻冷去,心里一抽一抽的痛,又笑了起來。這次笑得比方才又多了一分陰狠之意。寧墨也不攔,只是將視線挪回?zé)o憂緊閉的雙眼,不再看向別處。綠鄂笑得喘不過氣,才慢慢止住,雙目紅得驚人,譏誚道:“你以前跟她不是很歡快嗎,怎么?現(xiàn)在不敢了?”常樂沒了陽氣,要讓她醒來,只有兩個辦法。一是,以他的純陽之身與她行漁-水-之-歡。二是,將寧墨體內(nèi)大量的純陽之血灌入她體內(nèi),重新暖化她冷去的血液,但她的心臟在缺陽氣之時,近乎停止,只有用純陰之人的心頭血,以寒攻寒的將常樂的心臟刺激到最活躍的狀態(tài),方可以令她的血液加速流通,將他的血液與她的以最快的速度融于一體。第一種方法,固然簡單,但常樂離不得他,隨時可能復(fù)發(fā)。而第二種方法,卻能讓她體質(zhì)大幅度的提高,在一定時間內(nèi)可以如正常人一般生活,不必?fù)?dān)心發(fā)作。要想暖去常樂那身血,需要多少血,寧墨不會不清楚,他隨時可能血竭而亡。綠鄂想著他為了這丫頭,全然不顧自己的生死,氣得渾身輕顫,胸膛里的怒火象要將她焚去。寧墨對她的嘲諷不作絲毫反應(yīng),既然決定來求她,就知道免不了要受她的冷言冷語。綠鄂見她如此更是怒火沖天,“對了,我忘了,你只要進(jìn)她的身子,她被你封去的記憶就會恢復(fù)。而你……”她繞著他轉(zhuǎn)了一圈,恨得磨牙,口氣卻是漫不經(jīng)心的諷刺,“你不久前才毀了與心脈相連的水晶球,心脈大傷,這一時半會兒的,可養(yǎng)不回來。解她記憶容易,可是再封回去,以你現(xiàn)在元?dú)獯髠恚瑓s是不能了。”他心脈大傷,舍去身上近半的血,風(fēng)險就越加的不可估料。她美目中綻出寒光,以他的命換她的,妄想。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