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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寧墨用于鎮(zhèn)痛的毒一點點沉淀,身體總有不能承受的一天,那時……無憂不敢再往下想。如今緊要之事,一是盡快將開心送到三姑娘那兒去,把那些器具搗鼓出來。二是說服寧墨治傷。一口氣奔到‘墨隱’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臺階上木門‘嘎’地一聲打開,平兒端了個銅盆出來。無憂快步上前,見盆中水漆黑如墨,腥聞?chuàng)浔牵碱^一皺,低聲問,“這是寧墨體內(nèi)排出的毒液?”“是?!逼絻阂姷剿?,本能的往后縮了縮。“惜了了呢?”無憂眉頭擰成了疙瘩。“惜公子送了寧公子回來,已經(jīng)離開了?!?/br>“寧墨在里面?”平兒向身后閉攏的木門,望了一眼,眼里浮上懼意,卻不答無憂的話。無憂知道他極為護主,不再理他,自行走到門邊。“你不能進去?!逼絻航辜敝拢B郡主二字都忘了叫。無憂冷眼瞪過去,他護主是好,但這樣又護得了什么,如果自己是興寧,他這么做,只會更激惱興寧,換來的不過是寧墨受更多的罪和他丟掉性命。平兒握著盆沿的手緊得發(fā)白,明明是害怕的,卻無退讓之意。“讓她進來?!崩锩?zhèn)鱽韺幠謇涞穆曇簟?/br>“公子?!逼絻涸郊咏辜薄?/br>“不妨,你下去吧?!崩锩媛曇粢廊怀死洌€是冷,聽不出一絲情緒。平兒這才瞪了無憂一眼,快步下了臺階。按理,平兒是極為不敬,但那一眼,眼角分明閃著淚光。無憂輕抿了唇,收回視線,推開木門。屋外的天空都烏沉沉的,象要下雪,屋內(nèi)光線也就更暗。寧墨坐在窗前,望著窗外光禿禿的樹枝上垂吊著的一片枯黃落葉,清瀟的身影處處透著寒氣,倒讓人覺得這屋里比屋外更冷上幾分。常樂府中,各處院舍都設(shè)有地龍,無憂不明白,為什么他這里沒攏地火。寧墨直到無憂掩上房門,才轉(zhuǎn)過頭來。無憂站在門口,望著他那雙與子言酷似的眼,如果不是他長得太漂亮,真會認為他一定就是子言。窗外有風灌入,吹開他墨黑的長發(fā),將他身上單薄的衣裳緊貼在臂膀上。她不理他會不會不高興,走到他身邊,探身關(guān)攏窗扇。他一言不發(fā),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無憂又自顧走到桌邊,點了燈,才轉(zhuǎn)身過來,見他的冰冷的視線一直沒離自己,輕舔了舔唇,“我去叫人攏地火。”“不必了?!彼K于將視線從她臉上挪開,習慣性的看向窗外,看見眼前關(guān)閉的窗扉,才想起窗戶已被她關(guān)上,收回視線,順手拿了手邊卷。無憂見慣了他的冷漠,不以為然,走到他身邊,蹲下,握了他一條小腿,輕輕揉捏。寧墨被她突然的舉動弄得愣了,下意識的要退開,手握了輪椅手柄卻是沒動,垂眼看著她微白的小臉,冷意從她的手上,隔著錦褲傳向他的肌膚。小腿肌rou,隨著她手上力道,化開酸漲,軟痛,僵著的身體,慢慢放軟,不再動彈。耳邊仿佛響起少女銀鈴般的聲音,“能有感覺嗎?”“我一定要醫(yī),治好你的腿。”“聽說中醫(yī)加針炙之術(shù),對腿疾最有效?!?/br>他凝看著她認真的表情,心里五味雜陳。“寧墨?!彼蝗怀雎?,“你既然懂醫(yī),為何不給自己治腳?”她關(guān)切的話語卻如一盆冷水當頭淋下,寧墨忙收斂心緒,眼里波動的神色,重新冷了下去,“不想,也沒必要?!?/br>無憂揉捏著他小腿的手頓了頓,將唇咬了咬,雖然興寧反反復(fù)復(fù)的傷他,但治過,總不至于象現(xiàn)在這樣,要用毒鎮(zhèn)痛,“治吧?!?/br>他驀然轉(zhuǎn)動輪椅,轉(zhuǎn)過身去,“走吧,不要再來?!?/br>無憂進來前便做了最壞打算,沒指望得到他的好臉色。轉(zhuǎn)到他前面,雙后握了輪椅扶手,不容他避開,凝視著他冷如寒冰的眼,“你不治,我來治?!?/br>“我不治。”他別著眼,不看她。“我治?!?/br>她固執(zhí)的一點不退縮,聲音不大,卻一個字,一個字的敲進他心里。他轉(zhuǎn)眼過來,看進她執(zhí)著的眼,“為何執(zhí)意管我的閑事?”無憂漫吸了口氣,將唇輕輕抿起,“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應(yīng)該如此,也一定要如此?!钡谝淮我娝陀蟹N說不出的熟悉感,或許是因為他有雙和子言一樣的眼。寧墨凝看著她,她的眼漆黑純凈,他相信世間會有相同的容貌,卻不會有和她同樣的一雙眼,她一定是……他等著的那個她,心里一陣陣的絞痛。“我的時間不多了,在我離前開,我一定要把這件事辦了,不管你同不同意?!蹦乔俾暎@雙眼,還有一種,她說不出來的感覺。自從那夢,雖然那夢被她歸為春-夢,但潛意識感到自己與他一定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不管他是不是子言,她都得如此,就算尋不到子言,也算了一樁心愿。“時間不多?”寧墨狹長的眸子微窄,露出迷惑。“我不是興寧,府中已有人發(fā)現(xiàn),我想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被更多的人察覺,我藏不了多久?!?/br>“不凡?”無憂輕點了點頭,在他面前,竟說不了慌話。“既然如此,你離開便是?!?/br>“我還不能走?!?/br>“為何?”“我不能告訴你?!?/br>他笑了笑,如果真的是她回來了,回來的目的自然是尋叫‘子言’的人,那個與自己有同樣眼睛的人。與自己眼睛酷似的人,府便有一個。可是那個人是沒有心的,有天下最溫柔的面容,卻有天下最鐵石的心腸。那個人,守候著害死她的惡魔。這笑是無憂見過最好看的笑,卻也是最冷的笑,仿佛將渾身的血液也一起凝結(jié)住。“你真要如此?”“是?!睙o憂吞咽了一下,一直下沉的心,升起希望。“那與我圓房?!?/br>無憂怔住,愕然的看著他冷然絕美的面龐,他的眼仍冷若寒潭,尋不到一絲溫度。“做不到嗎?那請回吧。”寧墨轉(zhuǎn)開輪椅,從她身邊滑過,緩緩移向里間。與他圓房一事,不凡曾向她提起,而且要趕在母皇到來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