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沒有姓，叫我梅森就可以?！?/br>
時錯淡淡點頭：

“時錯?！?/br>
“怪名字。”

梅森邊喃喃著，邊在一邊電腦的病例資料區(qū)輸入了時錯的名字的拼音（？）──輸完之後，他轉(zhuǎn)頭，揶揄地笑笑：

“你的來意我大致明白。是想治好腿吧?！?/br>
“是。……有希望麼？”

“這得做一次全面檢查才能明白?！泵飞呎f邊對一邊站著待命的莫迪，用下巴指了個方向，“瓊火，做一下準備?！?/br>
“是?！?/br>
那個被叫做瓊火的莫迪點點頭應了一聲，跑去了那個疑似大床的儀器前cao作起來，熟練地打開各種按鈕，在一邊的凹槽中注入了一些不知名的藥水，動作靈活精準，除了外形，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他是一只莫迪了。

準備很快就做好了。

謝羅一臉擔憂，但時錯倒是膽子很大，就這麼躺了下去，被一個大透明罩罩住，然後各種光線在他身體上掃過來掃過去，兩分鍾後，儀器發(fā)出了滴的一聲，罩子重新打開了。

時錯下了儀器，重新坐上輪椅，看著一邊在電腦前查看數(shù)據(jù)的梅森。

“怎樣？”

“能治。就是麻煩點，把你下半身的神經(jīng)中樞系統(tǒng)全部新建一套再和脊椎接駁起來就可以了。也就是說你下半身的骨頭全部都得換掉。接受麼？”

“治好之後就能和平常人一樣？”

“啊、完全沒問題?！?/br>
梅森臉上露出了冷靜幽冷，像是魔鬼般的笑容。

“行走，跑動，包括zuoai，你受傷之前是怎麼樣，治好之後還是怎麼樣?！?/br>
時錯遲疑了幾秒：

“這麼大的手術(shù)，需要多少錢？”

梅森愣了一秒，隨後立即又興味地一歪嘴角：

“奇怪，Y沒和你說嗎？我這里的醫(yī)療費，是任何人都付得起的?！?/br>
時錯的眼神冷了下來。

“──這是什麼意思？”

但是像是懶得解釋似的，梅森沒有說話。

倒是一邊的莫迪──瓊火，像是例行公事似的，讀課文似的開口了。

“梅森醫(yī)生要的報酬并不是金錢，而是精神財產(chǎn)。精神財產(chǎn)的種類很多，有某一種感情，有某一種欲望，也有各種各樣的記憶，甚至是各種帶有特色的思維方式，具體要哪一樣則由梅森醫(yī)生來指定。但有一條規(guī)律是確定的，手術(shù)的開銷越大，你付出的就越多?！?/br>
清冷的聲音回蕩在診療所的上空，而話語的內(nèi)容，更加明顯地降低了室內(nèi)的溫度。

……原來如此，難怪說這是每個人都能支付得起的報酬，因為精神財產(chǎn)不正是儲存在人的腦中嗎──這本是無論怎樣都無法被奪走的，最為貴重也最為獨一無二的，完全屬於一個人的財產(chǎn)，但是這個地下醫(yī)師卻選擇將其作為治病的籌碼？

人活著，哪種感情是可以不存在的？你可以想像一個不會喜悅或是不會憤怒、不會悲傷的人是什麼樣嗎？你能想像一個沒有食欲或是沒有性欲的人會遭受怎樣的詭異空虛感嗎？或者說，你不在乎成為一個記憶選擇性缺失的人嗎？

看似輕松的代價，其實卻比金錢要沈重千萬倍！

選擇這種東西作為報酬，對他來說有什麼好處嗎？他既不能將其化作自己的財產(chǎn)，沒有金錢收入，手術(shù)和藥物消耗也必須由他自己承擔，他所得到的，只不過是他人被剝奪腦海中某些重要的情感之後，所表現(xiàn)出來的各種情感缺失的癥狀而已。

一個人的心要黑到什麼程度，才會想到把他人的精神，作為交易的貨幣？

謝羅憤怒了，他咬牙切齒狠狠瞪著梅森，喉嚨里發(fā)出了攻擊性的咕嚕聲，一把拉住了時錯的輪椅，作勢要走──但是，時錯卻攔住了他，定定地看著梅森。

“那你覺得，治好我的腿，我需要支付什麼？”

“咕──！”

謝羅在一邊發(fā)出焦急而不滿的聲音，想把時錯拉走，但是時錯卻很固執(zhí)地鎖死了輪椅的移動，還對謝羅搖了搖頭。

“謝羅。我們沒有時間了。而且，我本來就是有感情缺失的人，不怕再給一些?！?/br>
但是──少年用不贊同的眼神看著他──你這麼做，Y肯定會很難過的！

時錯看懂了他的眼神，表情一僵，然後有些自嘲地笑了一聲。

“……能讓這種狀態(tài)的我，回復到之前那種能隨心所以跑跳的狀態(tài)，這根本就已經(jīng)是‘奇跡’的程度了。…………謝羅，奇跡是不會憑空降臨的，必須祭上什麼殘酷的祭品，才能勉強地取得一些眷顧啊?！?/br>
少年依舊不贊同地猛烈搖頭──但是，時錯似乎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接受治療了。

“說吧，梅森醫(yī)生，你想要我的什麼？”

“你說的沒錯。”

坐在對面的梅森從光子屏幕前抬起眼神，整了一下自己的白手套。

“或許你們還不知道自己的運氣有多好，我可以告訴你，醉夜城在人體改造方面的技術(shù)，我可以擠進前三，能讓你重新站起來，放在整個醉夜城看，也能算是奇跡，所以，我要的東西也很貴重?！?/br>
“說?！?/br>
“那你得回答我，現(xiàn)在，你最重要的事物是什麼。”

這句話讓時錯有了一些不怎麼好的預感，他有些不愿開口──但鬼使神差地，身體卻無視了他的意愿，自行把答案說了出來：

“最重要的……是瑤光?！?/br>
怎麼回事？！

見時錯一臉不可置信地瞪眼，對面的梅森一托鼻梁上的眼鏡，冷靜地微笑：

“不用驚訝，方才的全面掃描時，我在掃描倉里加入了汽化的高濃度自白劑而已，就算是受過最專業(yè)的拷問訓練的戰(zhàn)士也不一定能抵得過的。所以之後十分鍾內(nèi)，你只能說實話，無法說謊，也隱瞞不了任何東西?！?/br>
“…………”

“那麼繼續(xù)問，瑤光是什麼？人？物？還是虛擬數(shù)據(jù)？”

一邊的謝羅急急地上前捂住了時錯的嘴──但下一秒，他就感覺有什麼涼涼的東西，抵住了他的後背。

“……請不要妨礙我的主人和客人交易，沒有法律限制莫迪一年殺幾個人?！?/br>
瓊火，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xiàn)在了謝羅的身後，此刻正拿著一柄看起來很有殺傷力的光子槍，對準謝羅。

“謝羅，放開吧。”時錯從謝羅的手指縫中發(fā)出了沈沈的聲音，“別把我想得這麼沒用?！?/br>
少年這才一臉不甘地慢慢松開了手，在瓊火槍筒的威脅下，後退了一步。

然後時錯轉(zhuǎn)頭，面無表情地張口回答。

“是女人。我的女人?！?/br>
“…………”

梅森有些詫異地一歪頭──他沒有料到，有著這麼銳利尖冷的眼神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