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隔世
11:隔世
翌日清早,高淳安向皇帝姜元稟告著昨夜被姜溪遲趕出去的事情。 姜元沉了沉目光,淡淡道:那你可知曉長公主的態(tài)度? 高淳安想起昨夜姜溪遲和那男寵嬉戲調(diào)情的畫面,血液都將要凝住。 緩緩道:臣下認(rèn)為長公主正熱烈歡喜著她那新面首無心與臣下歡好。他咬了咬牙,壓低了聲。 是嗎?姜元聲音帶著一種歲月的滄桑,沙沙的,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態(tài)度。 那你可知那新男寵又是誰?皇帝帶著笑的聲音問。 高淳安遲疑道:不就是一戰(zhàn)敗國送來妖惑的寵物罷了。聲音帶著不屑。 皇帝搖搖頭,聲音也跟著沉了下去:是蟠龍國的二皇子。 您在,懷疑長公主?高淳安多聰明啊,思緒來回一倒就明白皇帝的暗示了,但他不敢確認(rèn),這個(gè)想法過于駭人。 - 姜溪遲每逢一些日子,依照宮禮,需抄寫一些經(jīng)書去焚燒,以作祈福,佑國泰民安。 待她作了禮回來,紅梅,去喚臨安君來。 紅梅:是。 不久,紅梅面帶急色回來,姜溪遲不緊不慢取下艷色護(hù)甲,露出染得鮮麗色彩的花蔻指甲。 見紅梅身后空無一人,嗯?人呢。姜溪遲不解問。 皇上召去了。紅梅面露難色。 姜溪遲心跳噗地一滯。 待她走進(jìn)大殿時(shí),不過寥寥幾日,再走進(jìn)來與楚臨安相見之處,恍惚已是前塵往事。 鐵籠中人比起那日傷勢更重,幾近奄奄一息。腥血透過薄衫滲出,甚至姜溪遲能清晰看清楚他皺起的眉頭。 仿佛歷史重演一樣的畫面,淚意一瞬間在姜溪遲心頭潮涌。 楚臨安只剩一口氣,他的骨頭比關(guān)住他的鐵籠還硬,虎鞭都無法鞭笞破碎。 對視時(shí),姜溪遲心都揪在一起,一團(tuán)兒火燃在心尖,崩潰邊緣維持端莊和妥帖,連笑意彎起來的弧度都找不出瑕疵。 清晏見過父皇。聲音極平淡尋常。 起來罷。姜元慢道。 姜溪遲怒得藏在寬大袖口的纖細(xì)蜿蜒的血管已經(jīng)極力凸起,但她笑得越是輕松,說出的話越是像扎人的毒針。 不知父皇是對清晏有什么不滿之處,可以與兒臣說。她凝了一眼姜元,聲軟:何必為難兒臣的男寵呢? 楚臨安身旁還有掌鞭的公公,黑沉下來滿是血的虎鞭嚇人至極,隨便一鞭打都是疼入骨rou的,更別說楚臨安那不經(jīng)風(fēng)吹一般的薄弱身軀。 完全是為了殺了他一樣的力道。 姜溪遲心一節(jié)一節(jié)地冷下來。 誒呀,清晏長公主。皇上這是為了您好。那個(gè)掌鞭公公是姜元最貼身的侍從,為人狠毒,又擅長見風(fēng)使舵。 姜溪遲皮笑rou不笑,孫公公何出此理呢? 長公主您也知道,此人來自蟠龍國,且是他國的二皇子。孫公公看似極好的勸導(dǎo),語調(diào)誠懇,這不才送來幾天,已經(jīng)將您迷得 他沒有往下說,姜溪遲卻聽明白了。 楚臨安頭腦一陣陣地痛,靈魂都要游離出rou體了,沒忍住吐出一口鮮血,吐在籠中切割著視線,鐵籠的寒光折在姜溪遲眼里。 父皇,您曾說您不會(huì)拒絕兒臣的請求。姜溪遲懶洋洋道,看似對這男寵毫不關(guān)心。 姜元重重地嘆了口氣,大燕有這么多美男子任挑選,清晏,何必為了一個(gè)寵物傷了你與父皇的情分。 姜元的視線淡淡望向大殿的另一個(gè)人高淳安,他眉梢輕揚(yáng)。 姜溪遲眼中閃過譏諷,睫毛一顫,聲篤然:兒臣今日就要帶他走。 撐著最后一刻時(shí),楚臨安看見他的意中人逆光而立,春風(fēng)刮在身體上原本如刀割,卻在風(fēng)吹起她衣袖時(shí),甚覺溫柔,連那刺人的疼痛都變得麻木而溫和。 然后他沉沉昏在了籠中。 看不見此刻有人沒能掩飾好自己,睜著亮麗明眸,眼淚滑落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