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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姑安慰美若,“大小姐我看著她大,和老爺一般的性情。只是說說,不忍心的。小小姐,你不要不開心。”“我沒有不開心。”事到臨頭時何有第二選擇?美若挺胸,“瞧,我尚未發(fā)育,但凡它們兩個能隆起兩寸,要我做我也去做了?!?/br>她先天不足,十三歲少女身形如十歲孩童。厚顏如此令七姑變色,“話不可以亂講,詹家的女孩兒……”“七姑,忘了你們的詹家吧?!?/br>七姑沉默,“……老太爺是好人,我阿爸到死念念不忘。又疼老爺,雖說是庶子,可老來得兒,看得如珍寶一般。只可惜老爺不爭氣,兄弟們也太……”她是詹家?guī)状说逆酒?,不好說本家老爺們的壞話。人老了,愛談古,多得七姑嘴碎,美若對外公家世知之甚詳。詹家世代行醫(yī),晚清開始做南北行生意,戰(zhàn)禍時老太爺去世,死前擔(dān)心小兒受嫡子們欺負,特地命最信得過的大管家,也就是七姑的父親,帶著美若外公遠來南方。只可惜美若外公太不爭氣。“那些就不提了,我擔(dān)心現(xiàn)在和未來?!泵廊舸瓜录绨?,掩不住頹喪。她一直清楚,別人的嫁妝是家世,她只得倚仗一紙證書。名校的畢業(yè)證是日后新生活的通行證,庇理羅女中以出產(chǎn)名媛聞名,她能進去,將來考學(xué)留洋都會容易很多?,F(xiàn)在夢想破滅,她將繼續(xù)與花王的兒子、小販的女兒做同學(xué)。甚至?xí)愀狻?/br>“走一步看一步了?!逼吖靡矡o奈?!靶⌒〗?,七姑向來信你能干,但這回的事你做錯了?!?/br>她指指廚房后門,“那個人……”篤篤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話,七姑口中的那人站在玻璃外。七姑神速起身,像護崽的抱雞母,橫在歹人與小小姐之間,喝道:“你要做什么?”靳正雷踏進一步,伸出手中的空碗,“阿姑,有沒有開水?”他是傷重加發(fā)燒的病號,接近一天的時間只喝了一碗粥一碗藥,睡醒一覺后口干難耐,只好尋到廚房。主人家的對話他聽見大半,這才知富貴干云的華老虎,外室現(xiàn)今的處境居然如此窘迫。七姑側(cè)轉(zhuǎn)腰身給他倒水,目光提防。靳正雷不以為意,接了水拉開餐椅坐下。見他不經(jīng)人招呼,徑自坐下,還坐在頭一把椅子上,一直面無表情的美若不由挑起一邊眉毛?!澳阋埠玫貌畈欢嗔??!彼那椴患?,語氣更惡劣。靳正雷不理會她的暗示,回說:“還有些反復(fù)。阿姑,有沒有退燒片?”雖然是詢問,但歹人眼里沒一絲央求,這話聽著反而象命令。七姑嘀咕說:“壯得象只牛,哪需要吃藥。”邊說邊躬身去拿櫥柜里的藥箱。她到底心善,看見歹人肩膊上紗布浸出血紅,忍不住提醒:“傷了要靠養(yǎng)。別仗著年輕,扯著筋骨老來受罪?!?/br>“多謝阿姑提醒,我會小心?!苯仔α?。歹人白日里看著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后生,穿著鄉(xiāng)土,笑容可愛,不像華老虎身邊那些兇神惡煞,大概只是一時落魄。七姑臉色好看了許多。比母女還親密的主仆關(guān)系讓美若立刻覺察到七姑立場已松動,她挺直腰瞪視靳正雷。對方穩(wěn)如泰山,一口一口細細抿著杯里的水,精致的燙金骨瓷茶杯在他骨節(jié)粗大黝黑的手掌中不覺分毫突兀。詹美若萌發(fā)一絲好奇。“你過來半年了?”她隱去“偷渡”二字。對方應(yīng)了一聲。隱姓埋名做黑工的偷渡客們確實有,但絕對不是面前這種人。像他這類人,更多的是撈一票就走,享受個一年半載再來。畢竟港地金鋪多過米行,大把發(fā)達機會。“這半年一直跟龍五叔?”他又低低嗯了聲,這才抬眼望向她。“內(nèi)堂昨天放出風(fēng)聲,華叔將從西貢離港,我們這些小的在西貢碼頭守著,為的是新和會。哪知新和會搶先一步,把船先給炸了。你想問的是這個?”新聞里只說火并,沒料到還有這么多內(nèi)幕。契爺當(dāng)真厲害,別人躲禍是落荒而逃,他抬抬腳,新仇舊恨一起被踩下去,連他影子也抓不到。靳正雷懶洋洋地伸直腿。椅子上那位逆光坐著,微微垂著頭,后窗的夕陽斜射而來,照得她半邊腦袋像暈了層金光。一只鴛鴦眼的白貓躡手躡腳地擠進門,四處看了看,走近前一躍上她膝蓋,她輕聲喚了個什么名字,然后那只貓在她腿上轉(zhuǎn)了兩圈,安穩(wěn)地臥了下來。他好奇:“小不點,我說的你能懂?”“我契爺說要退休,和興交給內(nèi)堂的龍五叔之后,聽說外堂的七叔、瘸腳七就不太開心,后來鬧脾氣才有了新和會?!?/br>靳正雷有些愣怔,難怪ICAC找了上門?!澳恪銈冞€知道不少內(nèi)情?!?/br>那又如何?那也不妨礙華老虎拿她們母女做幌子,引得所有人追她們母女去了西面,自己從東面安全離境。美若纖細的手指穩(wěn)定而溫柔地撫摸戴妃的背毛,白貓開始低低地扯鼾。“為什么不去找份工作?和興不好混,契爺一走龍五叔鎮(zhèn)不住的,瘸腳七狠多了,跟瘸腳七也比跟著龍五叔強?!?/br>靳正雷扯動一邊嘴角,笑得陰邪。華老虎一走,和興就是一盤散沙,亂中取勝辟出英雄道,他賤命一條,沒什么好顧忌的。當(dāng)然,這些事情小不點未必能懂。他放下杯子,同時門鐘叮咚,三人目光投向前廊方向。瑪利亞小跑著進來,“大小姐,門外有兩個差人?!?/br>七姑驚呼一聲,靳正雷神色凜然,手探進腰間。美若的目光停留在他手上,吩咐說:“告訴他們,家里沒男人,不方便招待男客?!?/br>聽見這話,靳正雷表情略微放松。“……他們說是廉署工作人員,叫何、何昭德。”瑪利亞不明白新近成立的廉政公署主旨就是為了徹查差人,以為和差人無異。靳正雷明顯松了口氣,美若不齒地瞥他一眼,對瑪利亞道:“和何先生好好講,沒有搜查證別想進詹家大門?!?/br>瑪利亞的腳步聲消失良久,美若將目光由靳正雷的腰間移向他鎮(zhèn)定如初的面龐,“那是什么?”她問。“你想看?”他笑了笑,“我的槍?!?/br>☆、第四章作者有話要說:青蟹——舊版港幣十元是綠色的叫青蟹,五百元叫紅衫魚,一千大元叫大金牛。唐樓——看下圖,七十年代香港上海街。騎樓就是伸出來那截,南方遮雨,廣府以南很多類似的建筑。恒指由新年開始一路下滑到500點,詹家的獨門小院終究保不住,春天時一家人由寧波街搬進櫻桃街的唐樓。雖則同屬油尖旺區(qū),但明顯的,在地圖上離港島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