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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柔然一直都知道，逞口舌之快，她永遠都是處于下風(fēng)的那個人，和艾勞斗嘴，她就沒贏過。這會兒，她更不會計較那么多了：“你可能覺得，是普尊吧。”

艾勞斜了她一眼：“難道不是？”

艾勞又不傻，能讓林柔然對她這么大意見的的事，自然和普尊脫不了關(guān)系，再說了，林柔然那點心思，或者說，林柔然對普尊的愛慕，整個九天之上估計沒人不知道了。

林柔然笑笑，唇邊盡是苦澀：“原來，我也一直這么認(rèn)為?？墒乾F(xiàn)在，我才知道，好像不是那么回事?！?/br>
艾勞沖她抬抬下巴：“別賣關(guān)子，有什么趕緊說——我還真有點奇怪，如果不是普尊，那我還有什么值得你嫉妒的？無父無母？身份？地位？靠！我有的，你哪一樣沒有？”

林柔然搖搖頭：“都不是。我也是剛剛才想明白，我羨慕的，是你那份隨意自在，不管你做什么，都有人包容寵溺，我羨慕的，是圍繞在你身邊的所有人的愛。不止是普尊，還有林源，還有習(xí)昇……”

“我記得很清楚，之前，你對習(xí)昇他們，可是一屑不顧的，說他們身份低微什么的，這會兒轉(zhuǎn)性了？要說你和我搶林源，我還覺得情有可原，畢竟，在你心里，除了普尊，能配上你的高貴的，也就只有林源了吧？可我沒想到，這次，你竟然連習(xí)昇他們的主意都打上了——你倒是說說，是什么讓你的想法發(fā)生轉(zhuǎn)變的？”

林柔然沒想到，她和艾勞，還有能面對面推心置腹的一天，最難能可貴的，這一次，艾勞的冷嘲熱諷比之以前，真是少多了：“說來說去，終是心底的那份不甘——憑什么你就能得到他們所有人的關(guān)注，論身份，論地位，論容貌，論才華，我哪一點比你差了？也許，就是這份不甘，才讓我們兩個人如今成了這樣的對立局面?！?/br>
她嘆口氣，又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很多次，我都想如你那般恣意自如地去接近普尊，去質(zhì)問他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可以說，我心底，其實真的羨慕你。之前也很想知道，面對他，為什么你不怕？”

林柔然那一次聽了林源的話，似乎有了一些收獲，可真正實施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她還是做不到——在普尊面前，她始終無法自在，別說如艾勞那般無視普尊了，就是讓她在普尊面前自然一點，她發(fā)現(xiàn)她都做不到！

最開始，她真的苦惱死了，在別人面前她都能傲然自信，可每每看見普尊，就總覺得心里沒底！

現(xiàn)在她知道了，有些事，真的非常奇妙，比如感情：“你不怕他，是因為你從未將他放在心上，你不會在意他的喜怒哀樂，不會想著讓他開心?？晌也灰粯?，我愛他，我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現(xiàn)給他，在他面前，會自卑，會覺得自己不夠完美，因為愛，所以膽怯，因為愛，所以畏縮。艾勞，我說得對嗎？”

有那么一瞬，艾勞的臉上有些悵然若失，可很快，她點頭：“對，我不愛他，我從沒把他放在心上，我討厭他，我甚至希望永遠都別見到他，所以，我沒壓力——林柔然，其實，你只說對了一半，如果真的愛一個人，的確會照顧他的情緒，會努力讓自己更完美，可是，這份感情，首先要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礎(chǔ)上，如果這份愛如此卑微，你要委曲求全地改變自己，一直在他面前違心地展現(xiàn)你的情緒，該高興的時候不敢高興，該傷心地時候也不敢哭，你覺得，這樣的感情，即使產(chǎn)生了，能長久嗎？你一直在他面前偽裝，你就不擔(dān)心，即使他愛上了，愛的也不是真實的那個你？”

林柔然苦笑一聲：“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可是，都說當(dāng)局者迷，面對他，我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也不能說是偽裝，但不自在肯定是有的，我……”

她話題一轉(zhuǎn)：“所以，我想放棄了?！?/br>
艾勞挑眉：“放棄？普尊？”

林柔然點頭：“這么多年了，無論我做什么，在他眼里，始終不值一提。說句我不想承認(rèn)，可不得不承認(rèn)的話，他的心里，自始至終只有你一個……”

艾勞一拍桌子：“你打住！說你就說你，別往我身上扯！他那心思，誰能明白！所以，你別在這里胡亂揣測了！”

林柔然的目光看過來：“艾勞，我一直想問你，他那樣的男人，你真的就不動心？”

艾勞這下沒耐性了，直接站起來：“靠！勞資為什么要動心！天底下是沒男人了還是怎么了！他再厲害再完美，和我有關(guān)系嗎？”

林柔然也跟著站起來：“艾勞，我們好不容易坐下來好好談?wù)?，你聽我把話說完行嗎？”

艾勞哼了一聲，這才坐下：“先說好，別往我身上扯！”

林柔然點頭：“好吧，那我繼續(xù)說。既然他的心沒在我這里，我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勞，所以，我才準(zhǔn)備放棄的?！?/br>
“也就你，瞎了眼，喜歡他那樣的——你說，又冰又冷又沒有情趣的，再說了，就他那樣的，肯定也不知道疼人，要是以后你倆真好了，肯定是你每天上趕著巴結(jié)他，你就不覺得累？”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再累我也覺得值了——可關(guān)鍵是，我知道，根本就不會有這么一天！艾勞，你不讓我提，可是，有件事，我還是想讓你知道?！?/br>
艾勞眸子里光芒閃爍，可很快黯淡了下去：“你說吧，什么事。”

要說起來，這事兒，林柔然也不想說的，可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她覺得，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

說起來，這還是發(fā)生在艾勞和林源相愛之前的事了。

林柔然娓娓道來：“其實，那一次，我就該死心了——習(xí)昇他們，生命是有數(shù)的，你應(yīng)該很清楚，可你知道嗎，其實，要想改變這一切，是有辦法的?！?/br>
艾勞眸子里頓時閃過耀眼的光芒，她一把抓住了林柔然的手臂：“是什么！你說！”

“一切的關(guān)鍵，還是普尊身上?！?/br>
艾勞幾乎語無倫次，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欲起身，林柔然一把拉住她：“你想讓天下眾生紛亂無主嗎？”

艾勞目光一凜：“什么意思！”

林柔然放開她：“天下間的一切，皆是有因有果，無論什么事，也終究會有解決的辦法——我所說的，關(guān)乎到九天之上一個絕大的秘密，艾勞，你別沖動！”

艾勞瞬間冷靜下來，這么多年，她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延續(xù)男人生命的法子，九天之上，地獄之下，三界六道，能去的地方，她都去過了，可終究是一無所獲！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