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婚(2000)
搶婚(2000)
沈偌孜離開了。 前一晚兩人徹夜纏綿,第二天,她不帶任何感情色彩離開了這幢房子。 睿淵渾渾噩噩呆在自己的出租屋里,胡子邋遢,不理會任何人。 Andy找到他的時候,他躺在滿是啤酒空罐子的沙發(fā)里,兩眼無神,直愣愣盯著天花板。 睿總 他躺在那,像極了一具沒有靈魂的尸首,一動不動。好幾天未合眼,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像是被褶皺丟棄掉的干抹布。 睿總。 Andy不死心又喊了他一聲,見他始終無動于衷,忍不住說道,沈小姐的婚期,就在下周。 下周 他聲線嘶啞,緩緩開口,她要結(jié)婚了跟別人結(jié)婚 看著平日里雷厲風(fēng)行的老板此時一臉?biāo)?,Andy有些于心不忍,她沒敢告訴他,下午顧文清帶著人親自送來了請?zhí)踔吝€特意表明,希望婚禮當(dāng)天,睿淵能作為伴郎的身份出席。 別說當(dāng)事人,她作為旁觀者都覺得這次顧文清真的不近人情。 睿淵扶著沙發(fā)的靠墊坐起身來,雙眼里布滿了血絲, 人與人之間,如果有長久舒適的關(guān)系,靠的是共性和吸引,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個樣子,靠一昧的愛意和感慨。 轉(zhuǎn)眼就到了結(jié)婚的日子。 房間里的裝飾是前一晚酒店布置好的,沈偌孜甚至沒有親臨現(xiàn)場,只不過一早上就被化妝師帶著過來梳妝打扮,此刻她穿著秀禾的婚服,一時間還有些恍惚。 自己就這么,稀里糊涂結(jié)婚了。 接親的隊(duì)伍并不長,沒有大排長龍的敲鑼打鼓,只有寥寥幾輛車子。沈偌孜甚至連伴娘都沒有安排。 沒有人堵門,顧文清進(jìn)門進(jìn)得很順利,他輕扣著房門,溫聲細(xì)語,我可以進(jìn)來嗎? 門沒鎖。 沈偌孜坐在床上,木訥地盯著地板,直至顧文清開門進(jìn)來,她才緩緩抬頭,扯了一個不算太難看的笑容。 跟著新郎進(jìn)來的跟拍攝影師,開著玩笑,新娘,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開心點(diǎn)。 開心。 她是很開心。 當(dāng)年,她跟徐雅曾打賭,一定會在25歲之前把自己嫁出去。如果輸了,就給對方做兩個月的無條件跑腿。 今年,她正好24歲。 顧文清從另一個人手里接過捧花,在她面前單膝跪下,遞上一個沉甸甸的紅包,時和年豐,蒹葭伊人。 她默默笑著,看著手里厚重的紅包,喃喃自語,借你吉言,顧先生。 你是我們的貴人。 腦海里突然閃現(xiàn)出睿淵紅著眼站在小黑屋里可憐巴巴的樣子,就算是這般落魄,他周身依舊氣場強(qiáng)大而攝人,令人窒息。 只是他冷峻的面色有些蒼白,帶著些許病態(tài)。 他默默開口,含著眼淚叫她jiejie。 即使這樣。 他們還是被延誤到現(xiàn)在。 還叫顧先生? 見她失神,顧文清墨深的瞳仁驟然縮緊,眼眸里帶著幽深,翻滾著炙熱的波濤。 跟我走,你就是我的人。 湊近她耳畔,幾乎用旁人聽不見的聲音又落了一句,我想,今天睿淵見到你,一定也會情不自禁。如果他敢亂來,我一定親手送他進(jìn)監(jiān)獄。 與婚車隊(duì)一片喜氣洋洋截然不同的是,車上的男人一臉頹廢痛苦。 睿淵雙眼緊緊盯著來往的車輛,叼著一根煙,緩緩打開打火機(jī),藍(lán)黃相間的火苗竄上來,他深深吸了一口,喉結(jié)上下滾動,青白色的煙霧圍繞著,任那些嗆人的氣體麻痹自己胸腔涌出來的疼痛。 從車水馬龍的嘈雜聲中,他抬眸看著徐徐駛來的接親隊(duì)伍,眼底散發(fā)著駭人的陰梟和邪惡。 你不該這么對我的,你不該。 讓我看看,今天的你有多漂亮。 隨著一抹鮮亮的花束映入眼簾,那輛豪華的蹭亮婚車緩緩駛過來。 掃了一眼左右的車流,睿淵將煙頭彈出窗外,捏著方向盤的手指骨節(jié)咯咯作響,他抿著唇,漆黑幽深的眸子滲著如蛇般冰涼恐怖的光來。 猛踩油門,沖著那輛婚車毫不猶豫地沖了過去。 只聽嘭一聲,他的車子直挺挺地撞上婚車的車頭,霎時間兩輛車的車頭燈全都爆開,碎片散落一地,引擎蓋也扭曲變形。 車子猛地一震,顧文清瞇著眼,看著飛快從車上下來的男人,急忙拍打著座椅,鎖門! 沈偌孜被他緊緊錮在懷里,光是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是誰來了。 攥著衣襟,她眼淚不自覺漫上眼眶。 為什么要來? 為什么要來! 帶著一身決然,睿淵將煙狠狠啐在地上,手里捏著一根鐵棍大步走到車旁,伸手拉了一下車門。 發(fā)現(xiàn)車門被鎖上,毫不猶豫地舉起棍子。 一聲脆響 在他手落之時,車窗玻璃被硬生生砸出一個窟窿。他雙眼血紅地盯著在車?yán)锷s的兩人,眸光落在顧文清摟抱住沈偌孜肩頭的手。 睿淵拔起車鎖迅速開了車門,一把扯過沈偌孜的手腕。 還給我!你把她還給我! 他啞著嗓子,歇斯底里的怒吼,見顧文清始終不放手,他眼底的血色變得更重,掄著棍子直直朝著他的腦門敲過去。 頓時天旋地轉(zhuǎn),顧文清額角汩汩流淌著血。 鮮血淋漓。 睿淵你瘋了! 趁著顧文清受傷,睿淵一把將沈偌孜從車子里拖出來,看著從其余車子里蜂擁而來的人,他低頭看著滿臉淚痕的沈偌孜,她哭得著實(shí)厲害,肩頭都不住地顫抖。 睿淵用臉頰輕輕磨蹭著她的頭頂,語氣混合著邪佞和愛戀,為什么要哭呢?看到我你不開心嗎? 見他這樣,沈偌孜只覺得揪心地疼痛,她望著不遠(yuǎn)處顫顫巍巍走下車的顧文清,大力地推他,你快點(diǎn)走,顧文清他肯定不會放過你! 睿淵冷冷地掃了一眼逼近而來的眾人,在她額角落下一吻,乖,去車?yán)锏任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