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變。

從他離開，她就再也沒做過新的，總覺得只有紅色沒有白色，缺了些什么。

就像她如今的狀況。

往年若是碰到這種事情，總有他幫忙想主意，如今只有她一人了，碰到難處也只能借助他的舊物給自己些勇氣和靈感而已。

快樂無憂的日子，在十三歲那年戛然而止，如今回想當(dāng)年，恍若隔世。

知遙從那些騎馬裝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件，細(xì)細(xì)摩挲著。

手上這件袖口用銀線繡了纏枝花樣的，該是賀行遠(yuǎn)十歲那年做的。

微笑著抖開衣服，知遙這才發(fā)現(xiàn)賀行遠(yuǎn)那時的衣服居然和自己現(xiàn)在的差不多大小。往身上比了比，果然如此。

他一直比較高，她是知道的。但想到如今自己這高度居然和他五年前一樣……頓時xiele氣。

將衣服折好正要放回去，她突然腦中有個想法一閃而過。

知遙又將手中的衣服往身上比了比，慢慢穩(wěn)住思緒，琢磨這想法的可行性。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

蘭靈在屋外拍門叫道。

知遙一進(jìn)屋就將門關(guān)上了，想獨自一人在里面清靜清靜。如今看來怕是丫鬟們見她長時間不出去，所以擔(dān)心。

知遙應(yīng)了一聲，拿起手中的騎馬裝就要走，可邁了一步，終究還是放棄。

這衣服是賀行遠(yuǎn)當(dāng)年留下的，她可舍不得讓它有一分一毫的損傷。

還是讓蘭月另尋一套吧。

出門安排了蘭月與蘭靈要做的事情，又叮囑好她們不可引起其他人注意，知遙就去了放藥材的偏房。

在里面翻騰了會兒，知遙找出段有拇指那么粗的一長段當(dāng)歸，拿回房里，用錐子戳了幾下，弄出個小洞來，又取出張紙，比量了下洞的深度，裁下一小塊，拿了最小號的筆準(zhǔn)備在上面寫字。

握著筆想了半晌，她只寫了兩個字：“明程?！?/br>
這兩個字加上“當(dāng)歸”……若是能讓程瑜風(fēng)想到是讓他明日去程家本家，那便是極好的。若是想不到，那只能另尋機(jī)會了。

畢竟他們二人算不上熟悉，沒法用暗語之類的東西，知遙在字條上又不能寫得直白，因為她想的法子終究是有漏洞，萬一東西被人拿走到不了程瑜風(fēng)手上，或是被人中途打開來看到了，雖然查不到她頭上，但對程瑜風(fēng)終究是有影響的。

還是含蓄點兒穩(wěn)妥些。

又琢磨了會兒，確定也只能先這樣了，她才將紙條卷得細(xì)細(xì)地，塞到小孔中。

這時蘭月也剛好回來了，在外面輕輕敲門。

知遙讓她進(jìn)屋，她立在門口看到四下里沒別人，才進(jìn)屋掩好門，將手中包袱放到桌上，打開來便是一身樣式尋常的粗布衣裳。

知遙拿起來看，這衣裳倒是新的，樣子也小巧，估計是為府里的小廝做的，只是還沒發(fā)下去。

知遙很滿意，邊由蘭月伺候著換了衣裳邊說道：“你再幫我把偏房里的藥材搗騰點出來，裝一個小包袱里?！?/br>
那些的藥材基本上都是備下了平日里給知遙熬些藥膳用的，不過是尋常的東西罷了。

如今看知遙這樣神秘行事，蘭月?lián)钠饋恚骸肮媚?，您要這些做什么用？”

一看姑娘這樣子，她就知道姑娘又在打些歪主意了。

往年有大公子在，起碼是兩個人一起有個照應(yīng)，這兩年大公子不在了，姑娘就一直收斂著倒也罷了。

怎的如今忽然又回復(fù)到了往常的性子？別是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吧。

知遙沒有看到蘭月?lián)鷳n的神色，待衣服穿好后，示意蘭月給她重新把鞭子打散梳成個男式的發(fā)髻，才說道：“送藥?！?/br>
“送藥？”

“對！送藥！”知遙笑瞇瞇說道。

程瑜風(fēng)不是御醫(yī)么？她一個藥材鋪子的小伙計替掌柜的上門送點藥材，總不為過吧？

只是借哪一家鋪子的名頭，這是個問題。

不過她也沒想要能進(jìn)得門去，那樣太引人注目，只需送到門口，能讓人拿了東西帶去給程瑜風(fēng)便可。

其他的，暫且只能聽天由命了。

待頭發(fā)整理好后，知遙躊躇不定。

在蘭月面前她不想將劉家的技藝展現(xiàn)出來，但如今刻意避開蘭月再偽裝也不好，就算她等下可以獨自一人離開，可她晚一些回來的時候還需要蘭月接應(yīng)呢，那時肯定也能發(fā)現(xiàn)她容貌的變化。

猶豫了下，知遙順手拿出一個顏色稍深點的脂膏，將自己稍微抹黑了些。

蘭月奇道：“這是什么？”

知遙含糊道：“我自己弄的，把臉涂得黑點兒不容易認(rèn)出來。”

蘭月見她細(xì)細(xì)涂了后果然膚色變了不少，也顯得硬氣了許多——起碼穿著那衣服果然是像個小廝的樣子了，就不再多話。

左右姑娘自己心里有數(shù)就好。

待蘭月整理好了藥材，蘭靈也回來了，見知遙這樣的裝扮，就好奇地圍著她轉(zhuǎn)了幾圈，最后居然還贊道：“不錯不錯，挺像這么回事兒的。”

直到知遙問起，蘭靈才想起來正事兒，說道：“馬我已經(jīng)拴在那兒了，姑娘去了后就能看見。”

出了門知遙低垂著頭跟在蘭月后面，二人到了賀府后門處，蘭月提著燈籠，知遙掏出鑰匙慢慢將門打開。

如今她協(xié)助著管家，賀夫人將家中大大小小的鑰匙各給了她一把，如今這沉甸甸的一串握在手里，知遙很有些心虛。

母親信任她才給她這串東西，她卻用來夜晚私自出府……

“啪嗒”，門鎖打開的聲音在這靜謐的角落特別明顯，一旁拴著的黑馬就打了個響鼻。

知遙將鑰匙交給蘭月，同她講了一遍她回來時敲門的節(jié)奏暗號，接過裝著藥材的包袱背好，這才牽了馬出門。

聽蘭月在門里落了鎖，知遙放下心來。

騎馬行至離程府最近的那個巷子口，知遙將馬在路邊拴好，快步朝程府行去。

到了程府敲門，自有門房的人來開門。

知遙說明來意，那人卻不肯收下藥材，根本連問都不問她是哪個鋪子的，只說大人如今還沒回來，自己做不得主。

知遙急著回家，問道：“那他什么時候回來？你把東西給他不成嗎？”

門房的人早得了主人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