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接納
第一百零三章 接納
她是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是趙家娘子,陸家高攀不起,陸夫人打斷他,端王殿下,守著你的大好前途去,別再招惹肅遠(yuǎn)侯府分毫,你總不想為這樣的事,毀了自己的前程。 言渚自嘲笑笑:我不在乎這個前程 殿下是好聽的話說得多了吧?你有資格不在乎嗎?陸夫人指著他,只覺得是花言巧語,在她面前情深的兩人可笑至極,若是想與我演什么連枝共冢至死不渝的戲碼,便算了吧。你們兩個,都沒有資格舍下別的去赴你們的情意。 這話跟林輔生一個意思,也就是明白這件事,他們才做好了離別的打算。只是此刻陸思音堅持要這個孩子,讓陸夫人誤會了她的打算。 我知道,陸思音輕聲說著,她跪久了又傷懷實在沒多少力氣,腹下隱隱作痛讓她害怕起來,語氣卻堅定,所以我還是肅遠(yuǎn)侯,直到我殺了昆部收復(fù)故土之前我都是肅遠(yuǎn)侯。我喜歡他,當(dāng)下不能,但我會讓這個不能,便成可能。 她會去做自己應(yīng)做的事,既然都覺得他們沒有資格在一起,那她就去搏出這個資格。言渚感受她身子微顫,輕吻在她的額頭。 這些日子他也怕她有一日忘懷前塵,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全然低估了她的決心,壓抑的沖動在這一刻決堤。 陸夫人看著陸思音的樣子,既心疼,又恨她看不清面前男子的面目,出口卻傷人,什么時候你也學(xué)得這樣愛妄言了。你還要這樣不知廉恥到何時?倒真是我沒教好你了。 懷里的女子微抖,言渚抱著她給她一些安慰,卻聽到她喃喃說:母親的確是沒教過。 什么?那聲音輕得陸夫人恍惚。 她跪起身淡淡笑著,直視著陸夫人:母親教過我,一個女子應(yīng)該做什么嗎? 陸夫人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 與心愛的男子歡好就是不知廉恥,旁的母親會教女兒這些嗎?她笑道。 被破身之時,她害怕的頭一件事,是自己女子的身體被人窺見身份會暴露,覺得被人強(qiáng)迫是恥辱,發(fā)現(xiàn)自己情欲難抑時也只會責(zé)怪自己不懂自制。沒有人教過她,她不必為這副軀體的任何地方而遮掩難堪,也沒有人告訴她什么樣的男子才值得托付。 她放任自己沉浸在歡愛里,在言渚挑逗的言辭里才產(chǎn)生男女之情里的羞怯悸動,學(xué)會接納洶涌的情欲,也不再回避她就是個女子的事實。她很輕易就喜歡上他,甚至沒有細(xì)想所托非人是何意,她喜歡了,放縱又瘋狂,不計后果,才會事到如今。 她撫著自己的下腹說:竊玉偷香,珠胎暗結(jié),于陸家的女兒而言是不知廉恥??晌宜闶裁矗筷懠业呐畠簡?? 可我是肅遠(yuǎn)侯,不是陸家的女兒。她眼里清明沉靜,看不出傷悲怨恨。 平常的女兒有出嫁之日,困于門風(fēng)名聲,要一個清白。可她沒有這樣一天,也就不必在乎什么廉恥。 從她明白自己是女子,卻一輩子不得真身示人開始,陸夫人從未在她眼中看見過如此的不甘。她從來是忍受順從的,順從到連陸夫人都忘了,她本該是什么樣子。 我與我愛的人在一起,有了我們的孩子,我想保住他。她眼神平靜著,而后抓著言渚的手,只能從他的身上汲取些許力量。 她本說不出這些話的,埋在心里太久了,言渚在她身邊的時候她才覺得有了些底氣和依靠,終于說了出來。 陸夫人靜默著,幾次想要張嘴,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她想起陸思音才出生的時候,本來她孕中喪夫,又因戰(zhàn)事幾經(jīng)輾轉(zhuǎn),身子并不好,好不容易生下這個孩子便當(dāng)做她最重要的寶物。只是迫于形勢,她只能逼著陸思音做她不愿做的一切,久而久之,她習(xí)慣了做一個嚴(yán)母,習(xí)慣了面前的人是肅遠(yuǎn)侯,而不是她的女兒陸思音。 母親,她被言渚攙扶著站起來,她走到失了神的陸夫人面前,拉著她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我想要這個孩子。 她那樣懇切求陸夫人,似乎只有這一次。眼神里也是堅定的,不會退縮。 此時府中燭火初登,一片昏黃光暈里,是道不清的緣由。 言渚松陸思音回去休息的時候,坐在她的床邊一言不發(fā),陸思音撫著他的頭發(fā)說:你回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他握著她的手皺眉:孩子 難道我還養(yǎng)不了一個孩子嗎?她嘆了一聲笑,本來也沒想讓你知道的,是綠英擅自做主了。 他感受著她的體溫,現(xiàn)下她所說的一切只會讓他的愧疚越來越深。 這個孩子,會是肅遠(yuǎn)侯的孩子,也不會流落。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她撇過臉沉靜著說。 她沒想過要在這種時候有一個孩子,避子的湯藥也喝了,只是孩子還是來了,現(xiàn)下她擔(dān)心那湯藥傷了胎兒,也不免緊張,言渚喂她喝安胎藥的時候,她一飲而盡只盼著無礙。 而后她聽到了布料窸窣摩擦之聲,言渚將她抱在懷里,伏在她耳下輕聲說:等父皇身體康健了,我會想辦法安頓好趙舜華,到時候再去找你。等到他能說,除了她什么也不要的那一日。 所有的割舍不得都藏在話語里,她也笑著,不去想話語的真假,說:好啊,到時候你若是不來,我就帶著大軍,把你搶回去。 輕柔笑聲在寧靜的夜里顯得溫暖。 好。 言渚走出去的時候看到陸夫人還站在廊下,陸夫人見到他問:她睡下了? 他點點頭,站在陸夫人身后,聽她說起了一些陸思音小時的事。 這半年,她的確是變了太多,轉(zhuǎn)臉對言渚,殿下功不可沒。 他也不知能說什么,斥責(zé)或是嘲諷,他都沒有要去反駁的意思,而后聽陸夫人嘆了一聲,她望著天邊殘月,眉眼由怒轉(zhuǎn)笑,方才思音說那些話的時候,我便想,若是外子還活著,也不會讓她這樣難過。 陸侯爺,想來會寵她頗甚。言渚應(yīng)著。 初有孕的時候,他同我說,若是個女兒,將來覓夫婿,挑盡天下男兒也不為過。便是如殿下一般貴胄,只怕也不夠那猖狂的人來挑的。 陸夫人笑著,眼中卻是哀傷思念之意,最后垂下眼嘆了口氣:我卻將我們的女兒逼到了這個地步。 她并不怨您。 縱然痛苦過,陸思音卻從未說過自己不愿再做這個肅遠(yuǎn)侯的話,從來也不怨恨什么,她明白,一切也怪不到任何一個人身上。 是啊,所以老身才糊涂了那么多年,不知道她的苦痛。陸夫人頓了頓,突然朝著言渚行禮一拜。 夫人他伸手去扶。 老身并不覺得,殿下會是良配,也不愿讓她與儲位爭斗沾染上半分關(guān)系,無論真情還是假意,殿下成婚在即,往后自有一條坦途。若是殿下不能將旁的牽連牽扯斬斷,老身懇求,放過她。 陸夫人愿意留下這孩子,只是因為陸思音,也不愿這孩子再跟皇家有半分關(guān)系。 言渚無奈自嘲笑著,如今的他,說再多身不由己,已經(jīng)是個負(fù)心的樣子,的確沒有資格再討要什么。 知道了,他低著頭淡笑著,而后抬眼看著陸夫人說,但我不會放手的。 這一個月被壓得沒了脾氣,聽到陸思音說她還要去搏一個可行的時候他才醒悟過來。他本就是橫沖直撞慣了的人,全憑自己的心意做事,縱然此刻無奈,他不想放手,縱然無恥無賴,也不要放手。 他為她退讓,但她要近前來,他就不會再退。 岳母:她爹要活著也看不上你,明說我也看不上你,趕緊的撒手:) 言渚:就不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