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悲畫
第二十六章 悲畫
漫天的寒意席卷了慕庭朝,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刺骨寒意,冷得他牙關(guān)止不住地震顫。 他想掙扎,可全身卻軟綿無力,連手指都無法動彈;他想睜眼,可眼皮卻似有千斤頂重,難逃寒冰的禁錮。 熱度在體內(nèi)一點點流失,他的體溫在一呼一吸之間極速降低,甚至連眉梢都染上了一層冰霜,呼出的熱氣已經(jīng)無法凝成白霧。 慕庭朝覺得自己今日似乎就要在這冰天雪地之中神滅形消,他離死亡已是寸步之遙。 他的意識已經(jīng)有些模糊,可一想到凌蝶兒與葉飛葉凡也被冰雪卷走,他便不甘長眠于此,自己在萬年雪山之中最具優(yōu)勢,可若連他也無法克服這冰雪,那他們又會是何處境? 若無他們,如何安然? 在半夢半醒之間,慕庭朝覺得自己分明沒有睜眼,卻又仿佛睜開了眼,重新看見了他這一生中所經(jīng)歷過的一切。 他看見了許多景象,那些畫面如走馬燈般一一在他面前浮現(xiàn):有慕家人橫眉冷對的厭惡,有下人落井下石的唾棄,有葉家敢怒不敢言的冤屈,有葉飛葉凡在他受辱時護(hù)在他身前的背影,還有 還有她在花叢深處回眸,彎著一雙漂亮清澈的杏眼,盈盈地叫他慕哥哥時天真爛漫又依賴無比的笑意倘若他真死在這里,那她是不是又會變回孤身一人,又要獨自去背負(fù)這個世界的命運? 慕庭朝不敢想象那樣的場景,他只是在想,他答應(yīng)過要陪她一起面對的。 修仙之人壽命極長,動輒千萬年,可慕庭朝卻只活了短短的幾十歲。 作為一位神劍之主,他的壽命卻比不上人界之中長壽的凡人。 慕庭朝短暫的生命中并沒有多少快樂的時光,他記憶中最快樂的日子是母親去世前的綿柔教誨,還有與她作伴時的相依相偎。 恍惚之間,有一道強(qiáng)光倏然照了過來,照亮了原本陰暗逼仄的空間。 慕庭朝的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兩個窈窕的身影,她們面向著他逆光而站,身旁有鮮花與綠葉齊齊盛開,花香滿溢,引來蝴蝶在其中飛舞。 強(qiáng)光讓他無法直視她們,可他依舊頂著光,像是自虐般用力睜眼,他只想要看清楚她們的模樣。 成百上千的花朵在她們身后悠然綻放,滿目皆是姹紫嫣紅。她們的身邊繁花如錦、溫暖如春,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在這昏暗冰冷之地,是她們帶來了光。 慕庭朝想,她們定是在微笑著的,即便他現(xiàn)在如此狼狽,可她們望向他的視線依舊是那般溫暖。 漸漸的,光線微弱了下去,她們的面容如薄紗被掀起般一點一點顯露了出來。 就如慕庭朝所想的那般,左邊的女人梳著婦人的發(fā)髻,身上綠葉狀的首飾隨著她的動作叮咚作響,清脆好聽的金屬撞擊聲編組成一曲動聽的歌謠。 她穿著一身嫩綠色的綢緞衣衫,顯得溫婉又大方,卻也不失少女時期的靈動。 她依舊是那般美艷,可與記憶中不同的是,她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哪樕洗藭r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再也不復(fù)當(dāng)初日日夜夜的愁眉苦眼。 母親慕庭朝怔怔地看著她,他未曾想到自己的聲音有朝一日也會如此沙啞,他幾乎是從喉嚨中擠出這句話來。 葉畫扇笑著看他,含淚的眼中滿是思念與驕傲:母親的小朝兒長大了,如今已經(jīng)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慕庭朝的薄唇微微顫抖,他年少時曾多次幻想過,若他再次見到母親他會怎么做?是傾訴他積年累月的思念,還是指責(zé)她為什么要丟下自己獨自離開。 可她已逝去,說什么、做什么都無力回天,再去思考這些也不過是癡人說夢,徒徒浪費時間,漸漸的,他便也不再去想了。 如今她真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他倒是什么都說不出了。 一滴淚從他眼角滑下,他的聲音也開始顫抖,卻只艱難地說出了一句話:母親,我讓您失望了嗎? 他沒有如她所期望那般成為清風(fēng)朗月、英名傳世的一代家主,他的手上占滿了同族的鮮血,他是受萬人厭棄的薄情寡義之人。 葉畫扇搖搖頭,眼中噙著淚光:你怎可以這般想法作踐自己?你永遠(yuǎn)都是母親的小朝兒,是那個溫柔貼心的好孩子,可你萬不該被仇恨蒙蔽了心智,自毀前程。 母親只希望你能明白,這是母親自己做的決定,在他拋棄我之前,是我先一步與他一刀兩斷,是我放棄了他。 慕庭朝捂住了臉,可淚水卻沿著指縫流下,他微微彎下腰,身體卻止不住地顫抖。 好半晌,慕庭朝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是,孩兒知錯。 葉畫扇疼惜地看著他,又看了看身邊的少女,她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她像是在托付一般:小朝兒,你要好好保護(hù)自己的心上人,莫要讓她受了委屈。 她不僅是將她托付給了他,更是將自己的小朝兒托付給了他的心上人,她不想讓他們重蹈她的覆轍。 慕庭朝擦去了臉上的淚痕,直起身子,終于看清了少女的臉,那是令他前世今生都魂牽夢縈的心愛之人。 少女笑著看他,如幼時初遇那般、如今世重逢那般、如他與她相伴那般,從不帶任何偏見,亦不含任何利益,總是滿含欣賞與敬仰地笑著看他。 少女一言不發(fā),卻朝他張開了雙臂,用一顆溫柔坦誠的心去接納他的千瘡百孔。 慕庭朝的步伐不受控制地邁了開來,他的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迫切,像是生怕自己稍微遲點、稍微慢點,她便會化為虛影,消失在他的面前。到了最后,走路已變?yōu)樾∨?,凌亂的腳步聲回蕩在這一方小空間。 他先前一直不敢靠近她們,怕她們就是一場他夢中的幻境,一碰便會破碎成星星點點的熒光,最終消散不見??芍钡娇匆娝?,他才終于明白,即便是假象,他也想去擁抱她。 慕庭朝跑到凌蝶兒面前,緊緊地將她抱入了懷中。直到他真實地感受到了她就在自己身邊,原本那顆飄浮的心才終于有了實地可以落腳,可他抱著她的手依舊在顫抖。 大小姐慕庭朝在她耳邊低聲喃喃,不安地一遍又一遍輕聲叫喚著她。 凌蝶兒輕輕地回抱住了他,安撫地摸了摸他的后背,驅(qū)走仍殘留在他身上的寒意。 凌蝶兒紅唇微動,她的聲音與葉畫扇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她們輕柔地對他說道:醒過來吧。 強(qiáng)光將慕庭朝和凌蝶兒一同裹了進(jìn)去,那光芒耀眼驚人,卻也溫柔強(qiáng)大。 他驀然睜眼,卻發(fā)現(xiàn)周圍仍是那番冰天雪地,只是他已不在原地,而是位于一方結(jié)界之中,外面的風(fēng)雪雖兇猛,可卻侵襲不到這里。 一個一襲白衣的男人背對著他站在他的面前,他的三千青絲隨意披散在身后,無風(fēng)自動,察覺到他清醒才緩緩開口: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清醒,還算有點本事。 慕庭朝起身拔出玉鸞劍警惕地看著他:你是何人? 可玉鸞劍一經(jīng)拔出,就仿佛不受控制般想要掙開他的手飛向那個男人,慕庭朝用力握住它才沒讓它脫手而出。 他微微蹙眉看著失控的玉鸞劍,在心中與它傳言,你怎么了? 男人聽到動靜才緩緩轉(zhuǎn)身,看向他手中的劍:玉鸞? 那是怎樣的一個男人?他的容貌舉世無雙,可最吸引人的卻是他周身的氣質(zhì),他氣度慵懶,可眉眼間卻不難看出長時間身居高位的傲氣,他可以睥睨萬物、冠絕天下。 玉鸞劍聽到他的呼喚,長鳴一聲,掙開慕庭朝的手朝他飛去。 慕庭朝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手,冰冷的鳳眸中流露出些許難以置信,就如凌蝶兒先前所言,神劍從不會違背主人的意愿,而這是玉鸞第一次不聽他的指令。 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玉鸞劍,并未理會他:好久不見,我的玉鸞。 玉鸞劍發(fā)出錚錚劍鳴,似是在回應(yīng)他,看上去喜悅極了。 慕庭朝的臉色沉了下來,他眼中的寒意已到達(dá)了冰點:你究竟是何人? 男人把玩著手中的玉鸞劍:看來你與玉鸞還并未完全心意相通。 慕庭朝冷眼看著他:那又如何。 男人輕笑一聲:所以就憑你現(xiàn)在的實力還沒有資格知道我的身份。 慕庭朝冷靜了下來,心中隱隱有了猜測,他沉聲道:上界之人。 慕庭朝又皺了皺眉:雪崩也是你做的。若是尋常雪崩,憑他們四人的實力即便會有些艱辛卻也可以安全度過,除非是有人在暗中施了力,才讓雪崩久久無法結(jié)束。 男人不置可否地將玉鸞劍拋了回來,全然沒有被他人說出實情的慌忙:你覺得是那便是。 上界的人無法出現(xiàn)在這里,你是他的術(shù)法投影。慕庭朝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冷漠,伸手接住了玉鸞劍,警惕地看著他。 不錯,我并非真身,男人全身散發(fā)著上位者的威壓,一步一步向他靠近,你想救她嗎? 盡管他并未明說,可慕庭朝卻明白了他口中的這個她是誰。 你把她怎么了!慕庭朝以劍指他,鳳眸中的冷意已可以凝水成冰,若你膽敢傷她,即便你是上界之人,我也會找到你,然后殺了你。 玉鸞劍起初還有些掙扎,似是不想以劍鋒對著男人,可它的動靜還是被慕庭朝壓了下來,最終趨于平靜。 男人并沒有惱怒,反而眼中浮現(xiàn)了笑意:不必慌張,她很安全,你的手下也是。 我也有心心念念之人,自然知曉倘若失去心愛之人時的心如刀絞,我不會動她,可別人未必。 慕庭朝聞言面色一凜,目露殺意:他們在哪?他要立刻回到他們身邊。 男人笑著看他:你不必對我如此戒備,我的目標(biāo)是你,此行也是為了見你,自然不會為難他們。他們已經(jīng)被我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待你離開這里后便可與他們相見。 可慕庭朝并未被他的話語安撫,他冷漠的鳳眸中壓抑著冰暴:那她呢? 男人無奈道:你還真是你且放心,目前他們還不會對她下手,她現(xiàn)在還很安全。 分明眼前之人滿是疑點,可莫名的,慕庭朝在潛意識中卻覺得他可信。或許是覺得他一個上界之人,不必費盡心思來騙他;又或許是因為玉鸞對男人如此親近,玉鸞絕不會害他。 男人看到他的神情便知道他心中所想,他說:有些事情我現(xiàn)在還無法同你解釋,你往后自會知曉,你只需知道我不會害你。即便你不相信我,也該信玉鸞。 玉鸞劍在慕庭朝手中發(fā)出了白光,似是在附和他。 你什么都不說,叫我如何信你?慕庭朝心中已相信了男人八成,可面上卻分毫未顯。 并非是我不愿意說,只是若你現(xiàn)在知曉對你來說百害而無一利,反而會招來殺身之禍。我在玉鸞中設(shè)了封印,這其中便有你想知道的東西,等你修為一到自會解封。 我知道了,慕庭朝將玉鸞劍收了起來,不再讓它發(fā)出聲響,我會考慮的。 以現(xiàn)在他的修為來說,與上界之人兵戈相向無異于是以卵擊石,顯得太過不理智;而且最重要的是,與她有關(guān)的事,他都要再三思量。 男人點了點頭:你是聰明人,無需我多言。 為何幫我?慕庭朝淡淡地看了一眼玉鸞劍,又抬眸看他。 男人說:因為你是我選定的人,有些事情現(xiàn)在告訴你還為時過早,但你日后自會知曉,而有些答案也需要靠你自己去尋。 出去吧。 想要告訴他的話已經(jīng)傳達(dá),男人輕輕揮了揮手,慕庭朝便消失在了原地。 他施法引發(fā)雪崩,就是為了將慕庭朝帶過來,直到他有能力自行破開幻境后,才會將這些話說與他聽,但 男人靜靜地看著他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語道:南桑,他們不過是一群人族少年,我們真的能寄希望于他們嗎?他們真的能擔(dān)此重任嗎? 無人回應(yīng)他,他的話音隨風(fēng)飄散,一陣裹挾著冰雪的狂風(fēng)吹過,男人的身影也隨之消散。 結(jié)界隨男人的離去破碎,風(fēng)雪爭先恐后地涌入這方凈土,吹散了兩人交談的痕跡。除了他們二人,再無第三者知道他們曾在這里有過交集。 咳咳咳凌蝶兒從昏迷中醒過來,她緩緩地睜開了眼,入眼是一片雪白,我這是死了嗎? 她似乎做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夢,夢中有慕哥哥,他倒在了一片冰原上,而她站在暖光中,身旁還站著一個極其漂亮的女人。 天下美人無數(shù),環(huán)肥燕瘦,各有千秋。她身為凌云宗掌門之女從小到大也見過各種千姿百媚的美人,若是有美人榜,依她所見身旁這位美人至少能排進(jìn)榜前五,可此等美人她居然從未見過,她究竟是誰? 凌蝶兒皺緊了眉梢,她到底是誰,為何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慕庭朝含淚的眼在她面前一閃而過,她想起來了,她聽到慕哥哥喚她為母親 那個風(fēng)姿綽約的絕色美人,是慕哥哥那不幸玉碎花消的母親,也是幽州葉氏的嫡親小姐,當(dāng)年的幽州第一美人,葉畫扇。 修仙界關(guān)于她的傳聞眾多,不僅僅單講她沉魚落雁的美貌,更有她當(dāng)年一桿長槍直指幽州的輝煌。 葉氏在幽州是第二大家族,葉氏嫡小姐與慕家少主兩情相悅終成眷屬這樁美事在當(dāng)年也是一段佳話,卻也讓不少對她一往情深的青年才俊失魂落魄、黯然神傷。 后來她自刎而亡,結(jié)束了短暫卻又風(fēng)生水起的一生,亦是為她卓爾不群的人生添上了一抹濃墨重彩的悲劇色彩。 而那時候,凌蝶兒也不過是個不足十歲的幼童,年幼的她始終不明白,為什么葉姨已是萬里挑一,慕家主卻仍會變心,負(fù)了她的一片真情。 就在凌蝶兒沉浸在回憶中時,身旁卻有人輕笑一聲:師妹說的哪里話,師兄即便是自己赴死,也絕不會讓你香銷玉沉。 師妹?師兄?凌蝶兒感覺自己的腦子昏昏沉沉的,盡是迷茫。 有只溫?zé)岬氖州p輕撫上她的額間,撫平了她皺緊的眉頭:師妹迷糊的樣子也是這般讓師兄心生憐愛。 那人的手溫暖極了,凌蝶兒忍不住蹭了蹭他的手,發(fā)出了一聲舒服的喟嘆。 那只手從她的額間滑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似在不經(jīng)意間觸碰了她的唇畔:師妹可是有些冷了? 他將凌蝶兒輕輕抱在懷中,從儲物戒中取出一瓶散發(fā)著濃郁靈氣的極品靈漿,輕抿一口后低下頭將靈漿緩緩渡入她的口中。 靈漿一入口,凌蝶兒便立刻感覺到周身暖和了起來,充裕的靈氣開始緩緩流淌過她全身的筋脈。 極品的靈漿嘗起來有些微甜,她像是個貪嘴的幼童一般,想要在他的口齒中得到更多的甜漿。 那人的呼吸開始有些急促,他的薄唇貼著她濕潤的紅唇,輕聲道:從未見過師妹如此主動,師兄倒是有些招架不住了。 說話間兩人的唇瓣若即若離,氤氳著呼出的熱氣,化作一團(tuán)團(tuán)的白霧,又是一番旖旎。 似是察覺到了那人口中已無靈漿,凌蝶兒不滿地舔了舔唇,從他的薄唇邊退了出來,卻又被他追上,唇齒相抵。 師妹占了師兄的便宜就想離開?那可不行,師兄不允。如今師兄已失了清白,唯愿以身相許,始亂終棄非君子所為,師妹莫要學(xué)壞。 身體有了供暖,凌蝶兒終于有了精力思考,什么以身相許、始亂終棄的,這都哪跟哪啊? 等等,師兄?凌蝶兒猛地睜開眼,入目便是一雙溫潤的桃花眼,眼角有些濕潤,眼尾還微微泛紅。 面前之人原本淺淡的唇色此時也染上了點點紅暈,還沾著盈盈水光。 居然還真是師兄? 師兄!凌蝶兒驚喜地看著蘇瑾聲,果真是你!好久不見! 她用力抱住了他的腰身,將臉埋入了他的懷中,撒嬌道:師兄,蝶兒好想你啊,不過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蘇瑾聲笑著將她抱得更緊,輕輕拂去了她耳邊凌亂的碎發(fā):師兄也是冰靈根。 凌蝶兒眨了眨眼,對啊,師兄是冰、風(fēng)雙靈根,會出現(xiàn)在這里也是正常。 只是師兄還不知道,師妹何時與慕少主關(guān)系如此密切了。蘇瑾聲仍是笑著,只是那雙溫潤的桃花眼中卻閃過寒光。 凌蝶兒莫名感覺有些冷,她松開了抱著蘇瑾聲的手,攏了攏身上屬于他的白色披風(fēng):路上相遇,便同伴而行了。 對了師兄,你救我時可有看見與我同行之人,他們可否得救?她的語氣中染上了焦急。 并無看見。蘇瑾聲的心中有些不快,卻被他隱藏的很好,不過慕少主與我同為冰靈根修士,應(yīng)當(dāng)能如我一般輕易走出來才是。 若他不能蘇瑾聲心中冷笑,那便是廢物,又有何資格與他爭。 只是作伴嗎?蘇瑾聲溫潤的聲音壓低了下來,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師兄想說什么?凌蝶兒將自己裹在寬大的披風(fēng)中,聞著上面好聞的沉香,心中卻莫名地涌上一股做賊心虛的緊張。 凌蝶兒搖了搖頭散去那情緒,狀似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心想師兄在這冰山中比她有優(yōu)勢得多,若是有他相助,那要救他們必然是如虎添翼。 蘇瑾聲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又將她抱?。簾o妨,只是數(shù)月未見師妹,心中思念難忍。 凌蝶兒笑得眉眼彎彎:蝶兒也甚是思念師兄。 蘇瑾聲看著懷中他朝思暮想的少女,心中那看到她與旁人交談甚歡時的怒氣也慢慢消散,他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好在師妹還沒有忘記師兄,師兄心中甚是安慰。 不過雪崩如此兇險,師兄是如何在雪崩中救下我的?可有受傷?凌蝶兒擔(dān)憂地到處檢查,生怕他有什么意外,師兄這些日子過得如何,可有尋到自己的機(jī)緣? 蘇瑾聲笑著聽她講完,伸手捏了捏她吹彈可破的小臉,握住了她亂動的手:師妹如此關(guān)心師兄,吾心甚喜。 他一一地回答了她的問題:我本是風(fēng)、冰雙靈根,在這雪山中自然比你多了些許優(yōu)勢,要救出你易如反掌。當(dāng)日我一入秘境便到了望風(fēng)崖中,左覓右尋也尋不到你的蹤跡,便知曉秘境又將你我二人分開,只好一邊獨自上路一邊找尋你,好在我們心有靈犀都來到了萬年雪山,方才重逢。 至于有無受傷蘇瑾聲拉起凌蝶兒的手輕輕撫過自己的臉頰,師妹自行檢查一下便是。 凌蝶兒的臉上染上紅暈,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手指:師兄 蘇瑾聲輕笑起來,揉了揉她的頭頂:我在。 只是師妹身旁青年才俊太多,師兄不免有些心慌。蘇瑾聲的語氣染上了些許落寞。 凌蝶兒猛地被自己口水嗆了一下,大聲地咳了起來。 蘇瑾聲趕緊輕撫她的背脊給她順氣,等到她咳嗽稍緩才開口:師妹這般不小心,師兄怎能放心留下師妹獨自一人。 凌蝶兒抬起被嗆得通紅的小臉,漂亮的杏眼有些濕漉漉的,像是一面印在眸中的水鏡,清晰地倒映著蘇瑾聲的身影。眼角的紅暈讓她原本就嬌俏的小臉更加艷麗,宛如勾魂奪魄的妖族。 蘇瑾聲聽見自己的心臟如擂鼓般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起來,他喉結(jié)微動,伸出右手捂住了她的眼,又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無妨,師兄會一直陪著你。 蘇瑾聲貪戀地感受著凌蝶兒身上的氣息,微張的桃花眼中滿是危險的意味,她既已回到自己身邊,那便別想離開了。 至于那些膽敢覬覦她的人他會慢慢解決,一個不留。 大師兄終于上線啦?。。〈髱熜质撬心兄骼锩孀罡购?、最會裝的那個,特別是在吃醋的時候,真的很可怕!妥妥的白切黑。 然后雪崩也有他的助力,他本來就是風(fēng)靈根,吹吹大風(fēng)什么的可太容易了。而且本來就是別人做的事情,他也就是順?biāo)浦凼┝艘话蚜?,反正左右他都不虧,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把蝶兒帶回來,其他人怎么樣他根本就不在意,死了最好。 (表面上:慕少主應(yīng)該如我一般能輕易走出來。 實際上:蝶兒你看他真沒用,我能輕易走出來他卻不行。 似褒實貶,純純的綠茶行為!) 真的很抱歉最近沒有更新!前幾周太忙了,我又生了一個月的病,就沒顧上寫文qwq 對了凌蝶兒第一次doi的劇情我已經(jīng)想得差不多了,小伙伴們是喜歡詳細(xì)點的h還是省略點的h呀?不過第一次doi還得再等一段時間,得在后面的劇情里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