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事過了
昨天那事過了
他猛地回頭看去,他走過來的路上,有一坨被踩得面目全非的冰淇淋,剛剛他只顧著看人了,完全沒注意到冰淇淋被人群擠掉了。 陳渝深吸一口氣,她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袖子,沖覃陸勾勾手指,算了,覃陸,我們還是打一架吧,干脆一點(diǎn)。 覃陸舉著根棍子,臉上不知道是熱紅的,還是尷尬紅的,他道:本來是根冰淇淋。 陳渝挑挑眉,她看出來了,還是她最喜歡的那種口味,然后呢? 然后被人群擠掉了。 覃陸頓了兩秒,然后我吃了。 陳渝: 這年頭,有錢吃冰淇淋也變得了不起了? 太陽已經(jīng)冒出了頭,陽光斜照過來,在兩人中間劃下一道三八線,陳渝在陰影里,覃陸在陽光下,陳渝原本仰頭看著他的臉,此刻卻被光芒晃到了眼睛,她低了低頭,等白茫茫的視野恢復(fù)正常時(shí),她看見了覃陸的衣擺沾上了黑色的冰淇淋。 陳渝皺眉,吃個(gè)冰淇淋不至于吃到衣服上? 她心有所感地看向他身后的地面,冰淇淋的尸體還孤零零地躺在地面上。 她愣了一下,是掉了不是吃了? 他原本是想拿著冰淇淋來和她和好的? 這個(gè)念頭出來的同時(shí),她已經(jīng)下意識(shí)掏出了兜里的紙巾,不,其實(shí)還要更早一點(diǎn),當(dāng)她看見覃陸衣擺弄臟時(shí),她就已經(jīng)伸進(jìn)了兜里。 覃陸七歲以前,家里都有專門的保姆照顧他,直接把人照顧得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不光不會(huì)處理臟衣服,連手臟了都得陳渝牽著他去水龍頭下幫他洗。 有一些習(xí)慣早就在日復(fù)一日的相處中,成了一種條件反射。 陳渝將他扯進(jìn)陰影里,三八線從他身上劃過去,落在身后,陳渝坐在自行車上,微低著頭,拉起覃陸的衣服,他掙扎了一下。 陳渝輕聲道:別動(dòng),給你擦干凈。 覃陸自然也看見了衣服上的東西,他其實(shí)想說自己能弄干凈,但他低頭看著陳渝頭頂?shù)陌l(fā)旋,又把嘴閉上了。 陳渝認(rèn)真地一點(diǎn)點(diǎn)給他擦衣服。 覃陸道:差不多就行了,不用弄得那么干凈。 陳渝頭也沒抬,嘲笑道:是誰衣服弄臟一點(diǎn),就直接丟垃圾桶的? 覃陸語氣沒什么起伏道:你說的是五年前的事。 陳渝道:哦,五年前我弄臟你衣服,你丟垃圾桶,害得我被罵的事你記得這么清楚。 覃陸強(qiáng)調(diào)道:具體一點(diǎn),是五年前的冬天,你把麻辣燙潑我身上,我不得已丟掉了衣服,最終凍得發(fā)燒,打了三天吊針的事。 陳渝道:再具體一點(diǎn),你打吊針那三天,我媽罰我抄了十篇課文。 覃陸淡淡嘲諷,你記得也很清楚。 陳渝反唇相譏,彼此彼此。 兩人不甘示弱地對(duì)視片刻,又不約而同地別過頭去。 喧鬧的街道上,一臉懊惱的少女用力擦著少年的衣擺,心里在瘋狂吶喊,她到底在干什么,為什么要和覃陸吵這么些莫名其妙的事! 她的動(dòng)作越來越狂躁,幾乎要把覃陸這件衣服給擦成一塊破布。 然后就在她憋屈到極限時(shí),一只修長(zhǎng)的手突然伸到她眼前,攤開,一顆巧克力出現(xiàn)在單薄的掌心。 覃陸淡淡的聲音從上至下進(jìn)入她耳朵。 陳渝,昨天那件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