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笑容微微一滯，隨即便又恢復(fù)了自然，低下頭繼續(xù)和那女子低聲調(diào)笑起來。

13夏花落盡成秋色Ⅲ

吟惜牽了情之的手進(jìn)來，走到這邊的軟塌旁坐下，輕聲問情之：“就坐這里好不好？”

情之不語，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順著吟惜在她旁邊坐下。

吟惜溫柔地笑了笑，讓情之把她的繡鞋脫了下來，把腳放在他懷里讓他輕輕揉捏著，自己卻倚了軟枕斜在那里靜靜地聽外面戲詞。

那邊無牙不知在女子耳邊低聲說了什么，引得女子吃吃地笑，無牙也跟著低沉笑了起來，抬了女子的下巴，問：“想不想？”女子的面色暈紅，如桃花般燦爛，不肯答言，只是去追逐他絕美的唇。無牙笑著，卻往后仰著身子不肯讓那女子稱意。

那女子不依，輕輕地捶了他幾下，嬌聲叫道：“無牙，你真壞！”

“噢？哪里壞？”無牙邪邪地笑了，伸手?jǐn)埩伺尤霊眩州p輕地揉捏著她的腰側(cè)，一手端了酒杯含了一口往女子嘴里哺了過去。

女子支支吾吾地呻吟著，顯然在無牙的挑逗下已經(jīng)動(dòng)情。

情之的面色有些不自然，抬眼看了吟惜一眼，見她只是輕搖著美人扇在那里專注地聽?wèi)?，像是一點(diǎn)也沒有受到無牙那邊影響。

“情之？”吟惜突然輕聲叫他，問道：“外面唱小生的那個(gè)戲子可是京城里來的？”

情之往外面看了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的，聽說唱功扮相都極好，是京城里極紅的?！?/br>
“哦？”吟惜輕輕地笑，斜了情之一眼，似笑非笑地問：“可能請了他過來作陪？”

情之微怔，就聽見那邊的女子輕“哎”了一聲，嬌嗔地說道：“你弄疼人家了。”無牙低聲地笑，用略帶沙啞的嗓音說道：“是夫人太美味了，惹得無牙都恨不得一下子把夫人吞進(jìn)肚里去。”

吟惜聽見了竟是吃吃地笑，見情之猶自發(fā)呆，便使壞地用腳尖往他胯下輕探了探，低聲問：“我美味不美味？”

情之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抓了吟惜的腳重新放入懷里，嘆口氣輕聲說道：“夫人的味道讓情之如癡如狂?！?/br>
吟惜坐起身子往情之身后瞥了一眼，湊過來低聲問道：“情之，你說他們會(huì)不會(huì)就在這里歡好？我們可不可以看到呢？看這個(gè)還要不要收錢呢？”

聲音雖小，可卻依舊傳到了閣樓了那邊，那女子早在情欲中迷失，已是聽不到什么，可吟惜的話卻字字清晰地落入了無牙的耳中。他從女子的唇上離開，抬起頭來恨恨地看向吟惜。目光那樣地直接，毫不躲閃地看著吟惜。

情之面色漲地有些紅，咬著下唇看著吟惜。

吟惜哈哈地笑了兩聲，把身子又往仰去，笑道：“逗你呢，你怎么比我還害羞？怎么做這一醉山莊的公子？看來是我調(diào)教的不夠啊。”

話音未落，無牙卻突然把那女子從矮塌上抱起，徑直從吟惜他們這邊走過，往樓下走去。

吟惜先驚后笑，用腳推了推情之，笑道：“你看看，果真是不能白看的吧！”

她笑聲在后面繞過隔斷追上了無牙的步伐，讓他的身體不由得一僵，站在樓口已是扣緊了牙關(guān)。

吟惜聽見無牙的腳步在門口停了停，接著便又傳來了他有些匆忙的下樓聲。她臉上的笑容終于緩緩地褪了下去，默默地把臉轉(zhuǎn)向閣樓外的戲臺(tái)，沉寂下來。

情之溫柔地偎了過來，在身后輕輕搭上她的腰肢，柔聲說道：“累了么？”

吟惜轉(zhuǎn)過頭看著情之淡淡笑了笑，笑容里帶了絲疲倦，然后轉(zhuǎn)回了頭，輕聲說道：“不過是尋歡作樂，何必呢？”

情之一怔，吟惜已是從他懷里坐了起來，輕笑道：“覺得悶了些，你在這里聽?wèi)虬?，我下去透透氣。?/br>
情之忙撐起了身子，溫柔地說道：“情之陪夫人下去吧?！?/br>
吟惜輕笑著搖了搖頭，提了繡鞋，從軟塌上站起身來，見情之也欲起來，她笑著伸出食指指沖他晃了晃，拿了美人扇轉(zhuǎn)身下樓。

閣樓后就是一處不小的園子，一醉山莊里這樣的園子很多，夾雜在三三兩兩的小樓之間，甚是雅致。修這山莊的人定是個(gè)能人，吟惜想著，借著月光漫步在花園之中。眼下正是夏季，園子各色的花開得很多，濃郁的香氣迎面撲來，有些醉人。

小蟲在花叢中低低地叫著，這讓吟惜的心情有些放松下來，緩緩地踏步在平整地青石小路上，多日來堆積在心中悒郁也都散了不少。顯然園子的設(shè)計(jì)者考慮的很細(xì)致，沿著小徑一簇簇的花開過來，香氣竟是各不相同，其中更是夾雜了些驅(qū)蚊的花草，所以即便是在這盛夏夜晚，游在這園子里竟也是不用擔(dān)心蚊蟲的叮咬。

更妙的是這園子里明明沒有設(shè)置假山之類的景物，卻仍用花藤造出了景色的深度，一個(gè)個(gè)的花藤轉(zhuǎn)過去，映入眼簾的竟都是驚喜。

走過一處凌霄花藤旁的時(shí)候，花藤里突然傳來一陣細(xì)細(xì)的水聲，還有女子壓抑地的笑聲。吟惜腳下有絲猶豫，稍微停頓了下還是繼續(xù)往前面緩步走去?？蓜傋吡藳]兩步，就聽見無牙的聲音從花藤里傳了出來。

“這樣好不好？”他輕笑著問，聲音有些含糊，像是帶了些酒意。

吟惜不禁停了腳步，那里本是個(gè)小小的廊子，因?yàn)槔冗叿N了凌霄花，這個(gè)時(shí)節(jié)凌霄花長地正瘋，竟把這一側(cè)的入口都掩住了。吟惜轉(zhuǎn)回身透過旁邊掩得密密實(shí)實(shí)的凌霄花藤看進(jìn)去，晚上見到過的那個(gè)女子正仰面躺在長長地青石條凳上，胸前地衣襟半敞著，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在月光下泛著玉色的光澤。

無牙低低地笑著，倚坐在廊柱旁，一手輕撫著女子的臉頰，一手擎在半空中拿了個(gè)酒壺往女子的胸前緩緩地倒著酒，輕笑著問：“我們這樣喝，好不好？”

說完不等那女子回答，他便低下頭去在女子的胸前親吻了起來。女子難耐的呻吟一聲高過一聲，伸出手迷亂地抱了無夜的脖徑，喃喃地叫著無牙的名字。

無牙笑了，抬頭瞥了一眼吟惜所在的位置，笑著扔了手里的酒壺，輕輕地?fù)荛_女子的衣衫，靈巧的手指在她白嫩的身體上彈跳著，過處無不引起了女子的顫栗。

動(dòng)情處，無牙突然沖著廊外問道：“外面可看得清楚？閣下既然想看何不進(jìn)來看？”

懷里的女子一驚，忙坐起身來拾起石凳下的衣衫遮掩在胸前。

吟惜深吸了口氣，伸手拂開面前的凌霄花藤，低首緩步走入了花廊之中。嘴角帶了冷笑剛抬頭想要張口，卻見無牙面色一變，身體猛地在石凳上往后面仰去避過當(dāng)胸刺過來的劍，同時(shí)伸手在懷里的女子的頸后一拂，把她推向了一邊。那女子一下子就軟倒了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吟惜一下子驚在了那里，愣愣地看著無牙和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黑衣人纏斗在了一起。

無牙一掌劈過去推開黑衣人的劍，沖著吟惜怒道：“還不快走！”

吟惜醒過神來，轉(zhuǎn)身欲跑，可那黑衣人卻突然棄了無牙往她這邊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