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槍響
74、槍響
帶著從圖書館新借來的書回到教室,沈霜雙發(fā)現(xiàn),今天的韓素瀾好像有些不對勁兒。她看起來心神不寧的,臉色也有些發(fā)白,甚至還經(jīng)常走神,叫了她好幾次都好像沒聽見。一個上午都拿著根筆低著頭,卻半天沒動一個字。 沈霜雙第三次拍了拍韓素瀾的肩,喊她,中午放學(xué)了,素素! 韓素瀾一驚,猛地回過神來,看看周圍走得差不多的人,神情勉強地對著沈霜雙笑了笑:你去吃吧,我今天沒什么胃口。 她這樣子,沈霜雙哪里放得下心,扯著她的胳膊試圖把她拉起來,走吧,去吃飯,中午不吃下午餓了怎么辦啊,今天還有節(jié)體育課呢。 我真沒胃口。韓素瀾搖頭,你先去吧,我緩會,一會出去吃。 一中的學(xué)生分走讀和住讀兩種。食堂常年是開著的,給住讀的學(xué)生們提供飯菜,一部分走讀的學(xué)生也會拿著便當?shù)绞程萌コ?。學(xué)校外面也有些小飯館,偶爾的,住宿生們可以花十來塊錢去吃頓好的,解解饞。有時候走讀的學(xué)生家里出了點小狀況,不能來送飯,他們也會攥著十塊錢出去隨便買點。 教室里是不能吃飯的。這是規(guī)矩。 沈霜雙本來是想留下來陪著韓素瀾的,可她一尋思,再到外面吃飯,這個月的生活費就要見底了,只能和她說了再見,走前還不放心地叮囑:一定要吃飯啊。 韓素瀾點點頭,目送她離開教室,再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全部走空,才松了一口氣,疲憊地取下那副無度數(shù)的眼鏡,從椅子上滑下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不是她不想吃,是真的吃不下。一想到昨天晚上見到的事,她的胃里就一片翻江倒海。 最近拍賣場出了件事:賣給某位財政大佬的名家畫作被證實是贗品。那位大佬非常生氣,拍賣場連忙又是賠錢又是送了另外兩幅真跡,才消了大佬的氣,挽救了搖搖欲墜的口碑。事后肖子曄大發(fā)雷霆,要求把這件事追查到底,她昨天去拍賣場,就是因為肖子曄告訴她說找到了私自調(diào)換畫作的員工,要她過去一起處理。 調(diào)換畫作的員工有兩個。一個安保人員,一個負責賣品清潔。兩個都是男人,三十多歲,她一進去就看見那兩人跪在地上連連求饒,額頭都磕青了。 見她推門進來,肖子曄招手要她過去。那兩個人更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鼻涕一把淚一把地求著她饒命。 韓素瀾看著難受,問肖子曄,這是在干什么?辭退就好了吧。 辭退?肖子曄冷哼一聲,這么輕的處罰,后面的人可不會吸取教訓(xùn)。 韓素瀾皺眉,很不認同他的做法,那就要他們賠償之前的損失,或者把他們告到法庭上去,你這樣讓他們跪著,一點用都沒有吧。 小瀾兒,這樣心慈手軟可不行哦。肖子曄笑瞇瞇地抬手圈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懷里一扯,扯得韓素瀾踉蹌著栽倒在他懷里。她好容易扶著他的肩站起身,正對他怒目而視,開口想質(zhì)問他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手里就被塞進了一個yingying的鐵疙瘩。她低頭一看,差點沒被嚇得魂飛魄散:那竟然是一把手槍! 她想甩開那燙手的物件,肖子曄的手卻像鷹爪一樣,死死攥住她的手掌。他一只手箍著她的腰,不許她從自己身上起來,另一只手強行抬起她的手,對準那伏在地上顫抖的二人中的一人,帶著她的食指,緩緩扣下扳機,唇邊還帶著笑容,牽出輕輕的一聲。 砰 輕柔的擬聲詞和著沉悶的槍聲在她耳邊炸響,韓素瀾望著那具額頭上被穿了個洞,正從洞里往外汩汩流著熱血的尸體,喉頭一腥,推開肖子曄,軟著腿跪到地上,哇地一聲吐了出來。偏偏她中午吃的已經(jīng)消化得差不多了,沒什么可以吐的,只能摳著喉嚨,被空氣里的血腥氣刺激得不斷干嘔。 肖子曄從桌上抽了兩張紙,蹲到顫抖的她身邊,愛憐地給她擦了擦嘴角:怎么了這是?處決兩個叛徒而已,吐什么。 韓素瀾不理他,只是一聲連一聲地干嘔。她的腦海中不停地回放著那個人的死狀,自責惡心害怕恐懼等等情緒一股腦地沖上腦海,刺激得她兩眼發(fā)黑,頭暈耳鳴,身體晃了兩晃,終于撐不住昏了過去。 肖子曄穩(wěn)穩(wěn)接住她倒下的身體,唇邊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鬧出這么件事來,小丫頭應(yīng)該沒心思去搭理學(xué)校里的那些小男生了吧。 雖然如此,但只要一想到有只礙眼的蒼蠅在乖寶班里,還天天圍著她轉(zhuǎn),他還不能動手宰了他,這心里,還是煩躁得厲害啊。 肖子曄抱著韓素瀾站起身,斜了那顫抖著趴在地上的男人一眼。 嗯,就他了。 把他帶到刑室去。 乖寶的身體還沒成熟,現(xiàn)在還動不得,他又沒有找其它女人發(fā)泄的欲望,就只好靠著血腥氣和慘叫聲,來壓下心里不斷瘋長的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