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貪(300珠加更)
過貪(300珠加更)
為了刺激消費擴大內(nèi)需,政府又聯(lián)合各企業(yè)辦酒會,美名促進消費提質升級。 孟瑛已經(jīng)推了兩場,但這場據(jù)說南市一二把手都會到場,她不得不去。 地點依舊在能夠彰顯足夠重視程度的康陵飯店。 孟瑛心念一動,叫來小栗:你想法子去問問,梁璞那邊帶不帶女伴出席。 小栗狐疑,出席酒會,夫帶妻,男朋友帶女朋友,就算是孤家寡人也會找一個行事妥帖,莊重大方的伴兒陪同出席。按常理來說沒有不帶女伴的道理。 但她還是去打聽了,很快回話過來。 梁先生那邊確實是報了兩個人的名額。 孟瑛手沒停,在文件上簽完自己的名字。 瑛字最后一筆,拉得很長。 像長了只長腿的蟑螂,怪異別扭,讓人心里憋悶。 嗯,你去幫我聯(lián)系程先生,問他找伴兒了嗎? 沒多久程鶴齊卻直接打電話過來,接起來便是笑。 我怕你要避嫌,不會再和我一起出席。 孟瑛旋起筆帽,將亂七八糟的情緒也合起,嫌哪里是避就能避開的,不如大大方方,讓他們說去。 她理解錯誤,卻不知程鶴齊說的避嫌是指他表明想法后孟瑛與他拉遠距離。 但程鶴齊也沒解釋,知道這樁事在孟瑛心里終于算是過去了。 - 酒會上,孟瑛與程鶴齊姍姍來遲。 梁璞正陪著南市一把手說話,看到入口處的動靜,瞇了瞇眼。 她是時間觀念很強的人,趕早不趕晚,只要定好了的事,幾乎從不拖延。 今天這壓軸出場,不知是存了什么心思。 程鶴齊穿著一身墨藍色正裝,孟瑛竟然也穿了墨藍色的絲絨裙,上面綴著細小的鉆,低調(diào)奪目。 大概是為了配這身裙子,齊肩的頭發(fā)也被向上挽起,梳成利落的丸子頭,一抹修長的頸子露出來,更顯她清冷悠然,氣質卓越。 她的手搭在程鶴齊臂彎,倆人像是本就是一對兒似的與人寒暄問候。 梁璞仰頭喝下杯中的酒,邊上侍者很快將空杯換下。 梁璞又拿了一杯,和一把手說了句失陪。 就在眾人的眼神里直直向入口方向走去。 各種人聲歡笑聲似乎都在霎那間靜下來,梁璞的面前竟莫名多出一道眾人讓出來的路。 路的盡頭,孟瑛挽著程鶴齊。 目光對上的時候她似乎有些微驚訝,離得這么遠,梁璞也看到她搭在程鶴齊臂彎的那只手,四指彎曲,在程鶴齊寬大的衣袖上撓了兩下。 這是她慣有的、緊張時才會出現(xiàn)的小習慣。 梁璞覺得心臟也被她撓了兩下,又癢又麻,又酸又澀。 可還有從深處涌來更多的,讓他無法招架的情緒。 梁璞舉起酒杯:程先生。 程鶴齊招手,立馬有侍者送來香檳。 程鶴齊主動碰杯,杯口略低于梁璞的,而梁璞就那樣理所當然地受著了。 梁先生。 稍稍一碰,叮脆一聲。 梁璞手腕微動,沒有立即將酒送到嘴邊,他晃著杯子,饒有興致地盯著酒杯里晃動的液體瞧:忘了和程先生說,你送給我奶奶的那幅字,我也很喜歡,求著奶奶割愛,把那幅字掛我房間去了。 程鶴齊教養(yǎng)極好,并無不悅,就算梁璞并不看他,他也仍面帶微笑注視著梁璞的側臉:是我考慮不周,早知道梁先生也喜歡白石先生的字,應該多帶一幅過來。 談不上喜歡,我只是覺得莫貪莫癡莫嗔那句話有意思,掛在房間里驚醒自己。 梁璞的眼神終于又回到程鶴齊臉上,笑著道:我這人啊,就是過貪。 兩人對視數(shù)秒,才舉杯飲酒。 梁璞眼眸低垂,看到孟瑛發(fā)白的指尖,又一次無意識地撓了撓墨藍色的硬挺布料。 動作太過細小,她手挽著的人毫無察覺。 梁璞翹起嘴角:孟瑛。 孟瑛顯然沒想到梁璞會當著這些人的面直接叫她,被驚到似的直直看向他。 而他坦然自若,似乎這是再正常不過的。 前些日子你說的事有眉目了,出去聊聊? 也不管孟瑛答不答應,直接對著程鶴齊點頭:借程先生的女伴聊一會兒,我們先失陪了。 話已至此,孟瑛只能沖程鶴齊笑笑,在一眾不明所以看好戲的眼神里,與梁璞正大光明地離開宴會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