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瑛
瑛瑛
孟瑛趕在天黑前回到孟家大院,車正要拐進車庫,一輛紅色的敞篷法拉利從對面急駛而來。 快到面前時又飛速轉(zhuǎn)了向,輪胎與地面摩擦,發(fā)出尖銳的響聲,完成一個漂亮的甩尾動作。 孟瑛的堂弟孟澍,甩上車門大步走來。 他半倚在車門上,敲了敲窗。 半晌孟瑛才按下車窗鍵,她面色不悅,剛一抬眼孟澍就夸張地往后跳了一步。 哇,大忙人怎么有空回來? 孟瑛不想多話耽擱,她只想應(yīng)付完和父母的晚餐后,及時趕上九點多的航班。 孟家大院和南市機場,一個在北一個在南,路上就要花費一個小時。 孟瑛按下車窗鍵,孟澍急急擋住升了一半的車窗:別介,jiejie。 他眼神轉(zhuǎn)了轉(zhuǎn),決定先送上個人情,手半掩著嘴,頭擠進車內(nèi)故作神秘道:jiejie猜猜,叫你回來是干什么? 我聽說大伯最近和香港的程先生走的近,前陣子得了一箱好酒,拆都沒拆就讓人給程先生那邊送去了。 聽我爸的話音,大伯想和程家結(jié)親呢。 孟瑛心頭大震,面上不顯,只將孟澍的頭又推了回去。 她眼尖地看到正廳那已經(jīng)有人往這邊走,似乎前來迎她。 壓低聲音道:有消息你再告訴我。 車窗繼續(xù)升起,孟澍急著喊:哎,哎!又塞進去一只手,強行擋住車窗。 孟瑛冷笑一聲,手下松了按鍵,偏頭瞥了眼那輛改裝過異為風(fēng)sao的法拉利,聲線冷了下來:昨天夜里市區(qū)里聚眾飆車擾民的,是你帶的頭吧? 怎么著?郊區(qū)不夠您大少爺玩的,跑市中心找刺激去了? 孟澍訕訕。卻不想孟瑛已經(jīng)知道這回事,早已準(zhǔn)備好的說辭堵在嗓子眼兒,只舔著臉喊:瑛瑛姐~ 孟瑛臉色更差,毫不客氣地斥道:我早說了不要再這樣叫! 瑛瑛瑛瑛,嚶嚶作怪! 孟澍垂手站著不敢再說話,直到聽見孟瑛說出事情已經(jīng)給你平了這句話時才如釋重負(fù)。 完全不顧她后面那句再犯一次用不著別人,我先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 孟瑛知道了孟立心里的算盤,這頓飯反而吃得坦然放松。 眼見著父親坐在對面時不時地看她一眼,欲言又止數(shù)次,她心里只覺得好笑。 說起來自己倒是像極了孟立,一切利益為上,不顧其它。 可缺點也和父親一模一樣,心軟且吃軟不吃硬。 她決定先發(fā)制人,喝了一口水,慢吞吞地下咽,與此同時眼神悠悠看向父母,擺明了復(fù)雜的情緒。 放下水杯,稍稍垂眸,讓人不辯神色。 明明剛喝完水,再出聲時聲音似有阻塞:我前幾天在會上碰到了 幾不可聞的一聲嘆息,碰到了梁璞。 孟立與林書意對視一眼,捉摸不定女兒的心思。 雖然說她與梁璞結(jié)婚前的婚前協(xié)議上清清楚楚地寫著三年后婚姻關(guān)系自動解除,甲乙雙方不得以任何理由拖延。 這還是孟瑛自己要求加上去的附加條目。 但他們清楚地知道,孟瑛與梁璞也有過一陣外人說不清道不明的甜蜜期。 當(dāng)時兩家都驚喜,以為這樁親誤打誤撞成了真,孟瑛和梁璞有緣有情,孟氏粱氏可以進一步合作。 卻不想看似恩愛的小夫妻又突然鬧翻了,直到半年后三年婚約到期。 利索地辦了離婚手續(xù)。 那些眾人眼里真實存在過的和諧恩愛,卻像煙飄云散似的再也不見。 孟立咳了一聲,正想將話題轉(zhuǎn)開,問一句女兒是不是和程鶴立一起出席的會議。 卻見孟瑛抬起頭來,一雙鳳眸似有薄霧千重,她輕聲問道:我看他身邊有個女伴,聽人說是新區(qū)羅區(qū)長的女兒? 孟立張了張嘴,權(quán)衡再三,把程鶴立的事情暫且按下。 林書意卻心痛的不行,知女莫若母,別人或許不信,但她卻知道,梁璞和孟瑛間一定是有過感情的。 當(dāng)初她眼見著自己這個清冷如霜,與人毫不親近的女兒化冰似的融開,知冷暖,懂愛恨。 她甚至在那時候的孟瑛身上,看見了從未在她身上出現(xiàn)過的小女兒神態(tài)。 林書意端過一碗湯送到孟瑛手邊,故意語氣歡快道:哎呀,什么這區(qū)長那區(qū)長家的,在你面前話都說不上,你背后可是站著孟家林家。 她溫柔地捋起孟瑛耳邊的發(fā)絲,輕蹭她的臉頰,喃喃道:我們瑛瑛,長得這樣漂亮又這樣能干,這南城里的人,誰不夸你。 孟瑛又聽見一聲瑛瑛。 但對方是真心疼愛自己的母親,她豈能表現(xiàn)出厭惡。 只是又一次考慮起改名的可實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