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棄之在哪?我要見他。
魏棄之在哪?我要見他。
我瞪著眼前的帳幔,這個色,這個花紋,這個模樣,不會錯這里是我在中京的住處,我正躺在我自個家里。 我躺著那我后背的傷 我稍微動一動,沒有任何地方覺得疼,只是我的身體感覺好僵硬。我試著攥緊雙手,心里陡然一沉我感覺我使不上力氣。我閉上眼睛,調(diào)整呼吸,嘗試運氣一瞬間,那種全身上下筋rou骨頭哪里都疼的感覺回到我身上,逼我不得不停下。 所以,他不是毒殺了我。 他是廢了我。 我坐起來,感到自己就像一個被凍僵的人那樣,身體很鈍,很沉,哪哪都覺得沒有力氣。如果有守衛(wèi),我肯定是跑不出去的。他不可能沒安排守衛(wèi)。 而且更糟的是,我發(fā)現(xiàn),我身上沒有任何一件衣服,連一條褻褲都沒有。 這時候,我聽到門開的聲音,連忙輕輕躺下,裝作沒有醒來的模樣。兩個人走進來,從腳步聲判斷,并不是魏棄之或我熟識的任何人。他們走到床邊,拉開床幔,一些天光落到我的眼皮上。一只手撥開了我的眼皮,我猝不及防對上了那人的視線是那個姓曾的軍醫(yī)! 我盡自己最大的可能保持平靜放松,一動不動。他審視我一番,接著收回手去,我的眼皮頃刻闔上,又陷入一片黑暗。他大約是沒發(fā)現(xiàn)吧 我聽見他打開他那個箱子的聲音,一些瓶瓶罐罐碰撞的響動,好像是找什么藥大概是找到了,我聽到他直起身來,又靠近我,接著 我人中處傳來尖銳的劇痛。cao?。∷?!雖然我忍住了沒叫出來,但是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忍不住。我聽見這廝的笑聲。 他拔針,慢悠悠地說:劉將軍,醒了就 我睜開眼睛,與此同時,盡我最大的力氣,揮拳。 打中了。 這醫(yī)生發(fā)出一聲痛呼,捂著自己的鼻子跪在地上。就算力氣差上許多,打在對的地方還是有用。我順勢滾下床,趁姓曾的還需要緩一陣,踢出腳,想要把他那個幫手也解決結(jié)果一抬眼,發(fā)現(xiàn)這竟然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婆婆。她嚇呆了,見著我踢過來,閉上眼睛,都不知道躲。 這一腳踢過去,老人家哪頂?shù)米“??我連忙收回力氣,重心一偏,摔地上了。這時候姓曾的大喊起來:快來人劉將軍醒了 立刻有人破門而入,飛身襲來,出手直取我的脖子。要是以前,我根本是不需要躲的,但是現(xiàn)在身體這種狀態(tài),根本擋不住他。我只好狼狽地往旁邊一滾。能撐一會是一會吧。自從我懂了事,知道羞恥后,可就再沒光著屁股和人打過架了。魏棄之,我記住你了 這個過來幫忙的守衛(wèi),不太行啊,幾下沒打中我,焦躁起來,自己陣腳先亂了,我便抓住機會,伸手為爪 很久以前,魏棄之教訓(xùn)我說,這種招數(shù)太不成體統(tǒng),非緊要關(guān)頭不許用 這個守衛(wèi)捂著他的襠倒下了。 我聽到門口傳來慢悠悠的鼓掌聲。 娘的。我能撂倒姓曾的,是先發(fā)制人,攻其不備;那個老婆子,沒有一點戰(zhàn)斗力,不需要考慮;這個守衛(wèi),年輕,心態(tài)不穩(wěn),我運氣好。 而門口這個我看著他一身玄衣玄甲 玄衣營我說。 哎對!正是!他吊兒郎當(dāng)?shù)乜吭陂T邊,很隨意地向我抱抱拳,卑職,玄衣營劉初七,目前暫任您的護衛(wèi)隊統(tǒng)領(lǐng)。 我的護衛(wèi)隊? 嗯,也不能說是隊吧,現(xiàn)在在這宅子里的,算上您在內(nèi)統(tǒng)也不過七個人 魏棄之在哪?我要見他。 好嚇人的表情啊劉將軍,我們有話好好說。您看您現(xiàn)在,一絲不掛的多不成體統(tǒng)啊?不如您先回床上。您剛醒過來,渴不渴啊,餓不餓啊,讓曾先生給您先瞧瞧病啊 姓曾的還捂著鼻子在那吸氣,他的屬下也捂著襠蜷在地上呻吟,他卻不著急不著慌,說出這種話來。 我昏睡了多久? 將軍好多問題啊,他說,不如這樣,將軍給我行個方便,我也才能給將軍行方便,將軍先 先讓我穿件衣服。 他很裝模作樣地大聲嘆了口氣。 既然將軍沒有和我合作的意思,那么,我只能這么告訴將軍了:衣服,沒有。魏大人吩咐,要是您醒了,要您先在這里靜養(yǎng)。靜養(yǎng)嘛,不需要出去。不需要出去嘛就不需要衣服。劉將軍,請您回床上躺著,要不然,卑職就只能先把您打暈,再把您綁回床上。 * 姓曾的一邊拿一塊帕子捂著他的鼻子,一邊給我按脈。那個老婆婆(是個啞的)正忙著將打斗時被踢倒亂扔的家具陳設(shè)重新歸位。被我撂倒的守衛(wèi)走了,那人一緩過來,劉初七就帶他出去,不知道背著我做什么安排去了。 劉將軍,下手真不留情,姓曾的看看帕子上的血跡,說,要是內(nèi)力還在,某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命了吧。 那是什么毒藥? 將軍不懂醫(yī),知道清楚是什么也沒用,他說,只需要知道:魏大人從此會護好您。 被綁在這兒護著?像個畜生似的沒衣服穿? 劉初七的聲音插進來:綁您,是因為您不合作。不給衣服,是不叫您有機會跑。劉將軍,您何必叫大家都這么難堪呢?其實在這里的人都是很敬佩您,想要好好對待您的。不然魏大人也不會放心把您放在這兒。 你們這些雜種,哪里知道什么叫敬佩! 劉初七哈哈笑幾聲,接著對我說:劉將軍,真是和豆子哥形容的一樣硬的不吃,軟的,不夠真誠,也不吃,難搞的很??!劉將軍,在下對您的敬佩,是真的當(dāng)年豆子哥落難,您為他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他給您的信,您沒看看就燒了,真是太遺憾了那時候他已經(jīng)不能拿筆,信是他口授我寫的,信里也沒寫什么,就是說他很感激,很幸運,他曾經(jīng)做過您的部下 我可不愿意領(lǐng)他的感激我大怒道,他死了是活該!你既然是錢興教出來的,難道他沒告訴你我有多惡心他嗎他竟然能干出像強盜一樣去闖人家宅滅人滿門的事,我一直后悔沒在他死前找機會揍他一頓 豆子哥也后悔,劉初七說,后悔沒死在您的拳頭下。 少在這兒糊弄你爺爺!他們從來都不會后悔! 劉初七不接著編了。 曾醫(yī)生嘆了一聲:氣血翻涌,肝氣沖逆。將軍,還請平心靜氣,您方蘇醒,動怒無益您的恢復(fù)。統(tǒng)領(lǐng),您也少說些話,莫再激將軍了。 但是我實在覺得平靜不下來。 錢興就該腰斬棄市!我接著說,魏棄之更該!!你們這群雜種,全都該!??! 將軍姓曾的說。 你恢復(fù)來恢復(fù)去,能把我的武功恢復(fù)嗎?不能吧。那還恢復(fù)個屁!你們這些魏棄之的狗!全是孫子!去告訴你們主子:我絕對不會再叫他那樣羞辱! 我就要咬舌,曾醫(yī)生卻似乎料到我的意圖,即刻掐住我的下頜,卸了我的下巴。他這么做的時候還說了一聲:得罪了。 劉初七說:看來,要多綁將軍幾天了。 * 他們給我的嘴里塞了個金屬嚼子,中空的,喝粥喝藥時就取一個管子來,強行灌進去。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只牲畜,被喂養(yǎng)著等著宰殺。 我想,我不能留在這兒,我一定要逃出去。 于是我假裝變得配合他們。幾天后,他們終于相信我不會尋死,撤了我嘴里的東西。再幾天,他們給我松綁。 然后我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