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使不想硬碰硬，他往前邁了步，溫聲勸道，“那你先進去，我們談一談?！?/br>
兩人離得近，他完全是俯視著她的，而莉莉婭問：“你會告訴我嗎？”

基米爾嗯了聲，顯得很是篤定，小姑娘被他推回屋子里，某人沖她笑了笑，反手關(guān)上了門。

48.我討厭你

天有些陰，一個要下雨的前兆。透過大玻璃窗可以看見遠處層層疊疊的云，堆積成一片?？諝饫飵е┰S濕意，涼涼的感觸從指尖蔓延到發(fā)梢。

沒有課的基米爾悠閑地泡著茶，莉莉婭則坐在一旁的吧臺上。

玻璃杯推到了她面前，基米爾隔著料理臺問她：“要糖嗎？”

“不用。”莉莉婭捧著杯子喝了口，基米爾也不過來，就在對面站著，領(lǐng)帶被他松開了，隨手放在一旁。

“你剛剛說你有什么疑問？”

紅茶的香氣很淡，暖暖的喝著很舒服，莉莉婭望著杯子里的淺色液體，一時不知要如何開口。

“你說的郁金香我不記得?！?/br>
“你那時太小了?！?/br>
他給她倒茶，液體轉(zhuǎn)著圈落在了杯子里。

“但你動過我的記憶，對吧？”莉莉婭抬眼看他，“昨晚也是，只是你沒有成功?！?/br>
基米爾給了個似是而非的回答：“我如果想做，那一定會成功?！?/br>
屋子里又靜了下來，烏云伴隨著沉默彌漫開來。

那種明知有什么地方不對，但又說不上來的感覺很不好受，莉莉婭簡直想哭，她一口氣喝完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你不想說那我也不問了……我沒有想打探你的隱私，我只是覺得……”

到底是猜測，她似乎也沒什么底氣。

莉莉婭于是沒有說完，她想要離開，而基米爾并不理解：“你為什么還是想走？你都給不出懷疑的理由?！?/br>
“但我不需要理由。”

基米爾：“……”

小姑娘說是這么說，此時卻又坐回了位置上：“有另外一個問題我不明白?！?/br>
她抬眼看著他：“你是研究窺鏡理論的，循環(huán)你也是知道的，而我拿了你的鑰匙，重復經(jīng)歷的那些事情，按理來說還是會發(fā)生。我那時告訴過你，我是因為你昏迷才這么做的。你對自己沒有一點擔心嗎？”

和她想的一樣，基米爾不僅不擔心，甚至一點也不驚訝。他就那么淡淡然看著她，目光顯得有些憂傷。直到莉莉婭敲了敲桌子，他才移開視線，望著對面的白墻。

“當然會發(fā)生，”他走神一般說著，“會發(fā)生很多次?！?/br>
“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那樣，”基米爾忽然笑了笑，多余地安慰道，“但你不用擔心?！?/br>
莉莉婭：“……”

就像昏迷是必須的一樣，醒來也是既定的？

“之前發(fā)生過？”小姑娘試探著。

“對?！?/br>
“發(fā)生了什么？”

基米爾又不回答了，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他顯得很溫和，慢騰騰問著：“是誰和你說這些的？我不覺得你會自己發(fā)現(xiàn)?！?/br>
“這不重要。”

莉莉婭還想問，而基米爾繞過吧臺站在了她跟前：“這很重要?！?/br>
“為什么？”

莉莉婭仰頭看著他，我們的大天使并不說話，他摸了摸她的臉，低頭吻了她。

他的嘴唇貼著她的臉頰，在很近的距離審視著她，小姑娘則下意識閉著眼，睫毛顫抖著，呼吸有些急促。她感到他的舌頭勾在她唇齒間，她的胸脯起伏著，又被他按住了。微涼的指尖鉆進了她的胸罩里，在她推他時，他又捏住了她的手。

“基米爾！”

她似乎有些抗拒，而大天使并不理會。

他把她抱到了吧臺上，身子擠在她腿間，莉莉婭推著他的腦袋，基米爾一字一頓問道：“是誰？”

他顯然是打算用讀心術(shù)，莉莉婭立刻撇開了頭。

“莉莉婭，”大天使深吸著氣，“你得告訴我?！?/br>
“我不說?！崩蚶驄I很生氣，想著你不告訴我，那我為什么要和你說。

在她看不見的角度里，基米爾氣到要發(fā)瘋，他的呼吸已經(jīng)有些混亂了，眼睛里滿是無法控制的淚水。他攥著自己的拇指，合在手心里，張了幾次口也還是沒有說什么。

莉莉婭只感到他的腦袋抵了肚子那，低頭一看，他已經(jīng)抱住了她，埋在她懷里大概是哭了。

“你哭什么嘛?！崩蚶驄I不開心。

被嫌棄的大天使憤怒極了，他抬起頭，濕，p漉漉的眼睛望著她，很有迷惑意義地命令道：“看著我?！?/br>
莉莉婭：“……”

也不知是哪里不對，被窺探的感覺很清楚，但他并沒法動到她的記憶。

“你還需要什么證據(jù)？”莉莉婭簡直想笑。

她扯了扯他的頭發(fā)，想要從吧臺上下來，而基米爾并不讓。他有些著急，說道：“你得忘掉這些。”

“為什么？”

“你不能對我有疑問，如果你懷疑我，我們之間就會產(chǎn)生裂痕?！?/br>
“誰讓你要這樣的，”莉莉婭都不知道他這是什么奇葩的邏輯，“你本來就不該騙我?！?/br>
“可你如果想起來了，你就不會愛我了?！?/br>
這種說法只是讓莉莉婭更好奇了：“是嗎？那我有權(quán)利知道，這是我自己的記憶?！?/br>
好奇心完全占了上風，小姑娘并不想考慮他的感受了。

她搖了搖他，把人往外推了點，給出一些觀察他的空間。

基米爾垂著腦袋，忽然間很想說些任性的話，比如“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得保證你還會愛我”。

“對不起，莉莉婭?！焙翢o辦法的大天使只得道歉，他應(yīng)該要想到的，如果要訂婚，她總會知道，如果不訂婚，那他根本無法留住她。

“你如果一定要問的話……”

莉莉婭半天等不到下文，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周圍氣場有點怪異。屋子似乎在縮小，但又好像還是那個樣子，光線應(yīng)該是暗了，吧臺往上浮了點，她的身體變得輕飄飄的。

“基米爾？”她連忙抓住他，試圖穩(wěn)住身子，“你在做什么？”

空間開始扭曲，基米爾抬頭吻她，但莉莉婭感覺自己完全是被往下壓著的。掙扎間她推開了他，地板上蒙著霧氣，海水般起伏不平，她跳下吧臺，踉踉蹌蹌沖到了門邊，門卻被反鎖了。

她回頭看去，基米爾離她有點遠，但下一秒就把她攏在了身前。莉莉婭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尖叫便跌坐了下去。

他低頭看她，黑暗從四面八方翻涌上來。大天使并不想讓自己傷心，他本能地防御著什么，但還是難過得要命。

“我愛你，我對你很好，你為什么還要問這些？記憶是會影響感情的?！?/br>
暗淡的時光一點點展開，她聽見基米爾的聲音，奶聲奶氣地在頭頂上飄著，帶著點不滿和委屈：“我討厭你?！?/br>
莉莉婭：“……”

49.金魚

莉莉婭是絕不會告訴基米爾的，她才不會讓大天使回到過去，打斷她了解真相的機會。就算他把她關(guān)在這黒乎乎不知道是什么構(gòu)造的空間里，她也不會說的。當然……不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