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jiejie
勾引jiejie
A大,法學(xué)院行政樓。 走廊里幾名同學(xué)路過,其中一名本科生認識岳令,想打招呼卻又不太好意思,正猶豫著,岳令先開口了,沖學(xué)妹笑瞇瞇問:瀟瀟,李老師在辦公室吧? 在的,學(xué)妹連忙熱情洋溢地說:現(xiàn)在李老師辦公室正好沒學(xué)生了,找她不用排隊。 那當然了,這可是李寒專門為我騰出來的一小時。 岳令倨傲得意,臉上倒還是出于表演型人格障礙的本能,裝成平易近人的可愛學(xué)姐模樣:謝謝你噢,那我就去找李老師啦,拜拜。 嗯嗯!學(xué)妹忍不住偷看了一眼跟在岳令身后的高大男人聽說他是岳令的保鏢。 雖然A大的學(xué)生絕大多數(shù)都非富即貴,但是時時刻刻有保鏢跟著的還是極少數(shù),況且學(xué)校這種地方相對而言很安全,似乎也沒什么必要派保鏢寸步不離地保護總之嘛,看起來還挺奇怪的。 當然不止這名學(xué)妹會這么想,幾乎所有認識岳令的A大同學(xué)都會對此感到詫異。 岳令選擇性忽視了詫異的目光。人只要活得足夠自我、足夠不在乎,就沒有被心理傷害的可能。 況且鐘狄作為保鏢隨時隨地跟在她身后,也不僅僅是因為她有嚴重的被迫害妄想癥和驚恐癥,更重要的是接受了岳令父母交代的艱巨任務(wù):盯緊岳令,絕不能讓她有自殘或者自殺的半點機會。 岳令已經(jīng)兩次自殺未遂。 第一次是在六年前,被初戀男友賀崇城救了。第二次則是在鐘狄成為她保鏢的首個夜晚,以自殺的極端方式,讓鐘狄徹底領(lǐng)教到她父母形容的這孩子精神不太正常。 鐘狄陪同岳令來到C204辦公室門前。岳令指著地上一塊方方正正的大理石磚,低聲命令道:你就乖乖站在這兒。不許動,直到我從辦公室出來。 鐘狄點頭。 岳令揚了揚眉梢:還記得什么規(guī)矩,說給我聽。 鐘狄對答如流:絕對不能趁機去醫(yī)院。 真聽話。岳令踮起腳,輕輕拍了拍鐘狄的臉頰,像是拍逗一條忠誠的家犬。 轉(zhuǎn)瞬間,她就收斂了欺負人的惡意神色,禮貌地敲了敲辦公室門,語調(diào)里甚至帶幾分學(xué)生討好老師的意味:李老師,我是岳令,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 是很清冷的女聲。 鐘狄陪岳令上課時,多次見過李寒,對李寒印象頗深這女人氣質(zhì)很獨特,留一頭利落干脆的短發(fā),戴嚴肅的細方框眼鏡,瘦而高,人如其名般清寒疏離。她上課的風(fēng)格亦是嚴謹型,課堂節(jié)奏把握得剛剛好,從不會與學(xué)生天南地北聊閑話湊時間;另一方面,她人雖冷淡,對工作卻有激情,因此那些上進求知的學(xué)生們常常會來辦公室與她探討學(xué)術(shù)問題。 岳令竟然喜歡這種類型的女人?! 鐘狄不太理解岳令喜歡李寒的哪一點,但也并不感到奇怪。以岳令的精神狀況來看,她做出什么事都不足為奇了。 * 坐吧。李寒給岳令倒了一杯清火的菊花茶,開門見山問:說說,最近為什么不去上院長的課? 他的課都在早上嘛,岳令調(diào)子軟下來:太早了,我起不來。而且我住的地方離學(xué)校又遠 A大在市郊,岳令父母給她在市中心買了套房子,確實挺遠。 李寒望進岳令的眼睛:你對自己的人生沒有規(guī)劃么?本科期間過一天算一天,現(xiàn)在讀研也要重蹈覆轍? 岳令悄悄拉李寒的袖子:哎呀你不要那么兇嘛。 我不是在兇你,李寒由著她拉袖子撒嬌,稍稍緩和幾分:只是覺得你明明可以努力走到更廣闊的地方,卻選擇混日子浪費自己的時間和實力,一步步走下坡路。 李寒身為表姐,對岳令的態(tài)度甚至比對其他學(xué)生更嚴格。李寒不怎么笑,岳令在李寒面前總是笑嘻嘻的,嫻熟地扮可愛又或是裝可憐,像只搖著尾巴想方設(shè)法討主人歡心的狡猾小貓。 岳令不說話,咬著下唇,可憐巴巴地盯著李寒。擺出緊張局促又不安的模樣,其實壓根沒把李寒的勸誡聽進去半分。 岳令,或許你的家庭條件讓你有資格混日子,但是這樣過生活你并不能得到真正的快樂。 李寒只是因為戴著嚴肅款式的眼鏡才會看起來不易接近,可實際上她的目光卻很柔軟。她用淡漠疏離的姿態(tài)全心全意熱愛著她的清冷生活,與岳令頹廢度日的人生態(tài)度截然不同。 李老師岳令不敢在學(xué)校喊jiejie: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你你會討厭我嗎? 她當然知道李寒的答案是否定,但她偏要問,偏要利用這種沒有價值的疑問句示弱和拉近距離。 李寒反問:你覺得呢? 我覺得會。岳令泫然欲泣模樣:你討厭我的話,就別管我了,不要因為我父母的那些話有壓力。 這種綠茶面孔,岳令當然只會在喜歡的人面前偽裝。而在鐘狄面前,她就絕不是敏感軟弱的小白蓮了,永遠都是女王的高傲架勢。 李寒聞言無奈地輕嘆一聲,扶了扶額,認真說道:即使沒有你父母的囑托,我也會管你。因為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間就應(yīng)該互相照顧。我不會討厭你,不管你是選擇積極地生活,還是自甘墮落。 每個字都烙印在岳令的心口。 岳令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心虛地將視線轉(zhuǎn)移到墻上掛的時鐘,生怕一和李寒對視,就徹底暴露了自己眼底的癡狂愛慕這是某種變質(zhì)的崇拜。 或許真正愛上一個人,就是會變得沒辦法開口對她訴說心意。語言是如此蒼白無力,恐怕任何一個字的泄露都會使這份感情顯得虛無縹緲。 李寒是岳令從小到大唯一的偶像。崇拜到恨不得要簽名的那種。 連岳令自己都分不清,當初喜歡賀崇城是因為他身上有李寒的影子,還是現(xiàn)在喜歡李寒是因為她和賀崇城的靈魂有相似之處。 李寒循循善誘:院長的課是很值得一聽的,岳令,你可以嘗試改變作息,堅持每天早睡早起,爭取早晨來學(xué)校上課,讓生活充實忙碌起來。能做到嗎? 別人的課可以做到,但是院長的課不行。交談一番后,岳令終于肯說出實情:因為我很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