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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轉(zhuǎn)折在于,她從前一個煉獄,奔赴了另一個煉獄。而喻殊又不一樣。初見時,他就是她在黑暗的盡頭看見的光,悄無聲息地降臨大地,只消一眼,一句話,一個動作,就將她余下的生命全都照亮了。長夜漫漫,他讓她從噩夢中,醒過來。-------小九情感很復雜,我寫得也很糾結(jié)。她自私了一個瞬間,但她沒辦法和自私了那一個瞬間的自己達成和解,所以才會反復地自我拉扯。明天見。第四十章脫逃<百音寂(大了個萱)|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wǎng)址:第四十章脫逃薛斐進屋后,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烏擇,他走上前輕輕踢了烏擇兩腳,后者沒有半點動靜。九闕也在地上坐著,手邊還擺著一把染血的刀,目光有些渙散,聞聲看向他的時候,也沒有顯出一貫的靈氣來。喻殊此人在薛斐眼里處處透著一股欠收拾的氣息,連帶著薛斐對他家這個姑娘的印象也十分不好,他覺得九闕也是個欠收拾的。薛斐本想挖苦九闕幾句,看她這副模樣,又覺得沒什么意思,便等她先說話。隔了一會兒,九闕果然開了口:“國舅這是何意?”以南喬為誘餌,引她過來,讓她見到烏擇。薛斐也不打算隱瞞,“這次的事情,我是要留著以后同喻殊談條件的?!?/br>他將九闕從地上拽起來,順手給她理了理被壓皺的裙擺。“當然,你不需要管這么多,你就把我當作成全你與喻殊這對苦命鴛鴦的恩人,同喻殊多夸獎我?guī)拙洌窃俸貌贿^了。”九闕愈發(fā)覺得薛斐這個人莫名其妙。她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刀,說:“烏擇說的那些話,我不相信?!?/br>薛斐像是早就料到她會這樣說,從容地答:“那你不妨去找祁溟問一問?!?/br>他說完,又添了一句:“南喬如今應當已經(jīng)平安到西羌了?!?/br>九闕看著他,眼神中不加掩飾地流露出些許懷疑。薛斐笑了聲,“我答應過一個人,不騙小姑娘的?!?/br>九闕被薛斐帶回了祁國都城,馬車停在五皇子府的側(cè)門,薛斐掀開簾子,回身看她。她提起裙擺下了馬車,被風吹起的裙擺像是輕扇的蝶翅,她站在高高的院墻前,頭發(fā)扎成一束,眉眼妖嬈,身姿卻颯爽。薛斐原以為她會委委屈屈、一刻不停地跑進門去質(zhì)問祁溟,誰知道這小姑娘心氣高得很,為了不在旁人面前輸了陣勢,還能逼著自己強作沒心沒肺地笑出來,就好像在無聲地說著,她沒關系。生得一副柔軟嫵媚的模樣,脾氣卻硬得像是打不碎的石頭。薛斐合起手中的折扇,在掌心輕輕敲打一下,心說喻殊看上的姑娘,怎么偏偏是這個樣子,喻殊也是塊打不碎的石頭,和九闕碰在一處,連他都覺得遭罪。但感情這種東西,本就沒道理好講。他轉(zhuǎn)而想,喻殊自己趕著遭罪,對他來說也算是件千載難逢的好事,胸懷頓時就變得敞亮了許多。他感慨道:“我是真的很善良。”車夫聽見薛斐這句話,握著馬鞭的手禁不住一抖。四周環(huán)水的涼亭中,坐在石桌旁的男子輕輕撫摸著手中一只金絲雀的羽毛,聽見動靜抬起頭來,見是九闕,目光中也沒流露出什么驚訝的情緒,只是染上些許笑意,像澄澈的湖面浮泛推疊起的柔波。九闕看著祁溟掌心那只小小的金絲雀,開口第一句,竟與她的來意毫不相干:“之前的好像不是這一只?!?/br>祁溟頓了頓,道:“之前的那只,夜里被蛇咬斷脖子了?!?/br>他看向九闕,又問:“小九,前些時日,你跑去哪里了?”九闕在祁溟身旁坐下,伸出手,摸了摸金絲雀的小腦袋:“我見到了烏擇,你認識他嗎?”祁溟的笑意凝固在眼底。“五年前,綏州之戰(zhàn),我為了避開追殺,一路輾轉(zhuǎn),在綏州城門外,遇到了鎮(zhèn)守綏州的西羌將領,烏擇?!本抨I回憶著當日的情形,那日的死里逃生,被她敘說起來,也變成了平靜的口吻,“他砍死了你給我逃命的那匹馬,我砍斷了他一只手臂。后來,祁國的援軍到了,烏擇的胸口中了一箭,倒在地上,我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br>她說到這里,停了一下,抬眸看定祁溟:“但就在幾天前,我又見到了烏擇。他認識你,我不覺得意外,畢竟你在西羌呆了那么多年。他知道你與我相識,我也不覺得意外,畢竟不少人都知道,五皇子在西羌時,身邊總是跟著一個祁國的小姑娘?!?/br>“可是,祁溟,烏擇說,綏州之戰(zhàn)是因你在背后密謀才會爆發(fā)的。”“這真是匪夷所思。誰都可能是幕后的始作俑者,但不會是你。”“這場戰(zhàn)役,讓你失去了如期回到祁國的機會,哪有人會挖坑給自己跳,對不對?”她循循善誘,極力幫他撇清自己與綏州那場突然爆發(fā)的戰(zhàn)役的所有關系。可他聽罷卻安靜下來。五年前,綏州之戰(zhàn),確實是他在背后一手謀劃的,在祁宣帝的默許之下。在祁宣帝膝下的子嗣里,祁溟是最了解這個喜怒無常的父皇的,也是最了解西羌國君的。西羌人空有武力,頭腦簡單,易被煽動,只要反復在他們的底線試探,就能激起他們的瘋狂反咬。主動挑事,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但這場戰(zhàn)役的矛頭所指,不是西羌,而是沈家。祁國派來領兵的將軍,是沈家的沈弘。那時沈家兵權(quán)在握,勢力仍十分龐大,由盛轉(zhuǎn)衰的轉(zhuǎn)折點便是綏州之戰(zhàn)。在這場戰(zhàn)役結(jié)束后,沈弘被奏通敵叛國,遞上去的證據(jù)全都捕風捉影,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最后祁宣帝連同沈家的敵對勢力,仍是按著沈弘的腦袋,給他扣了一個違反軍紀、辦事不力的罪名。西羌離祁國太遠,這算計又來得太過突然,等沈家察覺到時,為時已晚,鞭長莫及。這不足以讓沈家的勢力徹底崩潰,但能讓祁宣帝趁勢收歸兵權(quán),也能讓祁溟趁勢扳倒四皇子祁封。沈弘是莊妃沈絳的大哥,而莊妃是祁封的生母。祁溟不忌憚太子祁昭,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大哥是個草包。在薛斐扶植祁昭之前,在百音閣閣主加入爭斗之前,祁溟這一路上最大的阻礙,便是祁封。用回到祁國的機會,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