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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悖論在線閱讀 - 一個數(shù)字

一個數(shù)字

    凌思南確實曾經(jīng)一度奢望母愛,在那次離家出走的爆發(fā)之前。

那一天母親的決絕讓她認識到,在這個世界上,她早就已經(jīng)是個孤兒了。

然而她萬萬沒想過,有生之年,母親對她的態(tài)度還會有所改變——如果說之前的邱善華對凌思南的態(tài)度是疏離而嫌惡的,自她回家之后,母親就漸漸變得對她“親切”起來。

大概,也只能用那種聽起來就很刻意的詞來形容了。

就比如現(xiàn)在,她站在玻璃門前,望著反光中那個被妝點得精致曼妙的身影,腦海中還在回憶五分鐘前女人對她這身打扮的肯定——

“也難怪沈昱對你有興趣,不愧是我的女兒?!?/br>
呵。

玻璃里映照出的她輕輕地扯起唇角。

從容地走進了西餐廳。

要說沈昱也是有夠特別的,理論上這應該算確認訂婚意向后,兩人的第一次見面,他的座位上卻不止他一個人,凌思南見到他時,他正和一個女人勾肩搭背,耳鬢廝磨。

她的腳步在桌邊停下,沈昱抬頭看了她一眼,卻像是沒見到一樣,又在女人耳畔輕聲說了點什么,女人隨即也瞥過來,低低地笑開。

凌思南面不改色:“我早說過,我和你是有代溝的,大叔你還是跟年齡與你一般老的阿姨比較有共同語言。”

言畢,面前的女人臉色一僵,沈昱也隱隱揚起眉。

凌思南絲毫沒有覺得有什么尷尬,自如地在兩人對面坐下來。

“所以……”她的目光掃過女人,最終定格在沈昱臉上:“接下來怎么說?競爭面試,擇優(yōu)上崗嗎?”這話問得認真又自然,好像早就料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況。

那女人有點看不慣她這副自信的模樣,輕笑了聲:“你個小丫頭拿什么跟我比?”她也確實有這么說的資本,五官明媚,紅唇微撅,舉手投足之間十足十的性感風韻。

凌思南眄過在邊上看好戲的沈昱,偏頭道:“長凌國際貿(mào)易三當家長女?!边@個名頭也只有在外人面前刻意?;H肆?。

那女人陡然間定住了,目光中帶著不甘。

“阿姨……你是哪家的明珠?”

“你!”女人氣的牙癢癢。

凌思南說話的口吻漫不經(jīng)心,順道還低頭看手邊的菜單。她自然知道現(xiàn)在和沈昱廝混在一起的女人不會是哪個大人物的寶貝閨女,不然也不會如此放任自流,甚至容許自己橫插在兩人的關(guān)系之中。

“你先走吧?!鄙蜿糯驍嗔藘扇艘呀?jīng)接不下去的對話,打發(fā)女人離開,還極其故意地拉住女人的手腕摸了摸手骨,補了一句:“今晚我來找你?!?/br>
原本失落的女人又堆上了勝利的微笑,九厘米的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面上噠噠作響,像是奪冠的馬兒似的,昂首挺胸揚長而去。

“大叔哄女人還真有一套?!绷杷寄喜灰娙魏戊t色,坦然地朝侍者招了招手,指著菜單從前餐到甜品點了個遍。

“叫哥哥?!鄙蜿偶m正,他閑適地靠在沙發(fā)座上,聽著她念了十多個菜名,“我們吃不了那么多?!?/br>
“我們?”凌思南從菜單中抬眼:“你的自己點啊?!?/br>
沈昱一頓。

“這家餐廳聽說挺不錯的,我一直沒來過?!绷杷寄系难凵癜l(fā)亮:“也不知道什么好吃,所以就逮著貴的點了?!?/br>
沈昱皺著眉,隨后嗤笑道:“怎么像是沒見過世面似的,剛才不還自稱長凌三當家的長女嗎?”

“長凌怎么能跟環(huán)宇比呢?你說是吧,大……哥哥?”凌思南訕笑了一聲,語氣略帶著諂媚,“環(huán)宇那種上市的集團才算是厲害,長凌頂多也就算是個家族企業(yè)而已,我媽說……”說到一半,凌思南趕緊捂上嘴,好像不小心說漏了什么,又強打起笑容:“我們還是先點餐吧?!?/br>
沈昱盯著她打量再三,總覺得她和第一次見面有些不同。

“不用了,你那些東西夠了?!彼泻羰陶咄讼拢S后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在桌上點點手指頭。他承認他并不是真心想跟凌思南結(jié)婚,單純就是想報復報復她和她弟弟,婚姻對他來說永遠不會是必選項。

“那怎么行,你不是不吃海鮮,不吃牛rou,喝酒一定要喝發(fā)酵酒才可以?”

沈昱點著桌面的手指忽然收住了,連帶著目光也跟著落下來。

不知從而起的無名火讓沈昱猛地直起身,轉(zhuǎn)身就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望著沈昱離去的背影,凌思南臉上的笑意漸收。

沈昱面無表情地走出洗手間時,聽到轉(zhuǎn)角有個熟悉的聲音。

少女的聲音溫柔還隱隱帶著一絲天生的嬌媚,此刻像是被什么蒙住,低聲悶著:“我怎么知道呀,我按照你說的,要表現(xiàn)得多了解他一點讓他覺得我很用心,可是他看起來很生氣,一下子就走開了。”

“我覺得上次我的策略才對啊,我跟弟弟演戲也很辛苦的好嗎?”

“我知道那份合同很重要,我這不是在努力嗎?你放心啦,沈昱那種男人我見多了,只要他跟我訂婚,我肯定能幫忙拿下沈家的合同。別說一份合同,凌家想和沈家的那些關(guān)系企業(yè)合作也都是分分鐘的事情?!?/br>
“好了媽,我就在洗手間前面,萬一他出來聽到就糟糕了,等我回去再說?!?/br>
沈昱終于知道那股無名火從何而來。

凌家。

真是用盡了手段。

他原想直接走出去,一睹她大驚失色的樣子,可是到末了卻是側(cè)身隱沒在了陰影里,看著她從自己面前走過,徑自走進了女洗手間。

回到桌位上,他掃過已經(jīng)擺好的若干前餐,眼底抹過一層晦澀的暗。

等到凌思南回來的時候他早已調(diào)整好了情緒,“凌家的人……胃口還真是大。”他從一盤盤前餐里抬起目光直視著凌思南的臉,含沙射影地譏諷道。

“不是,其實我也吃不了這么多的?!绷杷寄蠑[擺手。

“不吃那么多你倒是不客氣。”沈昱的眼神笑得幾乎能聞到腥味。

“要是很為難的話——”修長的手掌忽然落在桌面,少年自上而下地覷了沈昱一眼,懶洋洋勾起了嘴角的弧度:“我倒是樂意效勞,沈大哥?!?/br>
——這瘟神!

沈昱居然反射性地往后仰了一些,等意識過來的時候,心里忍不住暗罵自己的無用。

“你怎么才來。”凌思南招呼弟弟在自己一側(cè)坐下,隨即又朝沈昱羞赧地笑了笑:“抱歉,其實主要是弟弟上次對你有些誤會,所以今天來我也是想將讓他來跟你道歉,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大家一起痛痛快快吃一頓飯就翻篇怎么樣?”

不知廉恥如沈昱怎么都沒想到自己居然被這個小自己八歲的妮子給超越了,可是她那個武力值爆表的弟弟就在她身邊,他竟然不知該怎么發(fā)火才好。只能盯著凌清遠,后槽牙磨了磨,“那就給我好好道歉——如果沒有誠意我可不會接受?!?/br>
凌清遠倒是修養(yǎng)極好地牽起溫良的笑容:“上次是我出手太重了,真是對不起。”

的確是很有誠意。

可是這道歉的方向,是不是有點不對?

“你的錯只是出手太重?”沈昱冷笑。

凌清遠想了想:“我不該打你。”

“……”cao怎么聽起來更不爽了。

“別生氣別生氣,畢竟以后是一家人嘛?!绷杷寄弦笄诘貏窠獾溃吧虼蟾缒憔投鄵幌?,他畢竟還只是個孩子,都還沒成年能懂什么?”

話剛說完,凌思南突然咬緊了牙關(guān),差點把手上的勺子給扔到一旁。

她轉(zhuǎn)頭怒瞪了一眼弟弟,當著沈昱的面和他“咬耳朵”:“你干嘛啊,我哪句話說錯了?”踩人很痛好不好。

“演技不要太浮夸,說什么‘一家人’?!绷枨暹h面不改色地側(cè)過臉,沉下了聲線警告。

原來比起被人說自己未成年,他更在意的是和沈昱做“一家人”。

凌思南摸了摸鼻子,都知道是演技了還不允許演得逼真點,真是個小氣鬼。

沈昱越看越不過眼,心里只覺得凌家這一趟是把自己當猴耍了。

這個念頭一旦發(fā)芽,后續(xù)就如藤蔓野蠻生長。

如果對面的人值得他奉陪,他當然會好好“招待”,但凌家趨炎附勢的姐弟倆,還不如那些明明白白討好他的外圍女來得讓他舒坦。

“我先走了,你們想怎么吃自便?!崩涑盁嶂S了幾句,沈昱不過吃完一盤前餐,實在不想和他們應付,連理由都懶得找就退場了。

“欸,沈大哥你等一下——”凌思南忙叫住他。

想看看她還有什么花樣,沈昱停下腳步。

“那個……這頓飯,你也吃了點,要……要我付錢嗎?”凌思南掃向桌面的碗盤,為難地開口。

沈昱譏誚地吊了吊嘴角:“嘖嘖,凌家看來也只有胃口大了。”

而他,真是倒足了胃口。

“jiejie,我都快嫌棄你了?!敝钡缴蜿畔г谧叩辣M頭,凌清遠垂著眉目掩住眼底的笑意。

凌思南單手支著下巴,一臉委屈:“你說他到底付不付錢?”

“你認真的???”凌清遠轉(zhuǎn)臉看她。

“能不認真嗎,我真的挑貴的點好不好,誰知道他連個正餐都沒撐到?!倍夷敲炊嘣趺闯缘猛辍安恍校€是趕緊叫服務生退了。”思來想去還是心有不安,凌思南匆匆起身。

“坐著?!绷枨暹h扯住她的衣袖,眼都沒抬,“他不付錢還有我?!?/br>
“那不行,花自己人的錢心疼?!?/br>
凌清遠一梗,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慢慢靠近凌思南,涼薄的唇瓣輕輕貼上了耳尖。

“自己人嗯?”他說話的聲音很輕,熱氣也輕飄飄地撲灑在耳骨上,烘得她的耳廓一片殷紅,“別告訴因為我是你弟弟?!?/br>
剛才還挺有氣勢的凌思南一下子就軟成了棉花,團成一團。

“閉嘴?!?/br>
這一出戲之后,換來的是一段日子的消停。

出乎意料的是凌思南一直沒等到沈昱的反饋,倒是邱善華覺得二人交往順利,對凌思南的態(tài)度表面上更緩和了許多。但這種緩和說到底也只是一時的,不過是互相利用的結(jié)果,凌思南不會抱多余的期待。

最明顯的防備是,她到現(xiàn)在還是每晚鎖著凌清遠的房門。

白天凌思南要打工,偶爾還有舞團的排練,而清遠要上課,來回都有凌母派來的司機接送,一天的時間里,除了早晚兩頓吃飯的時間,二人幾乎都碰不到面。

這么一來,清遠和之前活在監(jiān)禁里也沒什么差別,但每天至少還有兩頓飯和jiejie見面的時間,對這段敏感的日子,他似乎不以為意。

“習慣了。”他說。

凌清遠在隱忍的這個標準上,真讓她有點摸不著頭腦,有時候?qū)λ駛€沖動得毛頭小子,有時候又體現(xiàn)出超乎成人的忍耐力。

反倒是凌思南有點坐不住了。

再怎么說,他們現(xiàn)在也算是處于熱戀期好不好?

“我不敢看。”時值六月中下旬,清河市日常的氣溫都已經(jīng)上升到了30多度,凌思南穿著Hiphop練功服的小背心和熱褲,幾遍動作練習下來,即使開著空調(diào)還是熱得大汗淋漓。

此時此刻她斜倚著舞蹈室的把桿,手機貼在耳邊,仰頭嘆了口氣。

[膽小鬼。]那邊傳來輕呵的笑聲,[不是估分都做過了么?]

“其他科目是挺好的,可是英語那天做卷子真的有點恍惚,連自己的答案是什么都記不大清?!彼謩恿藙邮种赋瘎倎淼奈鑸F伙伴打招呼,“你就幫我看看,如果成績不好……就別告訴我了?!?/br>
電話那一端還是因為她的表現(xiàn)輕笑不止。

凌思南努努嘴:“喂喂凌清遠,你可別以為只有友誼的小船會說翻就翻哦,愛情的巨輪沉得更快。”

“怕什么。”凌清遠夾著手機,還在有條不紊地整理活動要帶的發(fā)言稿,“Youjump,Ijump.”

剛說完帶隊老師正好走進休息室,聽到了后半句,對著這個一貫內(nèi)斂的學生會會長挑了挑眉。

[——老師。]凌思南聽到電話另一頭略顯倉皇的問候聲。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這回輪到凌思南彎著腰狂笑不已。

“Havefun,Jack.”凌思南也知道這通電話是打不下去了,笑瞇瞇送了個結(jié)語,先一步掛斷了電話。

明天就是上臺的日子,所以凌思南練得格外賣力,幾個小時下來,已是傍晚。

其實她心里還惦記著高考成績,可是怎么都不敢登錄網(wǎng)站查分。

還是等明天表演結(jié)束吧,不然萬一……

“南南。”一個旋轉(zhuǎn)的錯身,旁邊的女舞者出聲提醒她,“后面?!?/br>
背過身的凌思南還踩著節(jié)奏擺胯,以為自己站位錯了,不禁回頭望身后的隊形,可是好像沒什么問題啊——她又很自然地扭身回去,完全沒注意到對面的異樣。

這次的舞是配合現(xiàn)在大熱網(wǎng)游推出的曲目,要在比賽現(xiàn)場進行表演,和平日舞團擅長的Hiphop舞蹈強調(diào)的冷酷風格不同,這次的舞蹈更強調(diào)性感,動作里多的是wave的韻律感,每個舞者基本都會有她solo表演的部分。

正好這個小節(jié)就是凌思南solo的rap舞蹈,撥開了兩側(cè)的舞者從舞臺后方一個利落的滑步,躍入臺前。

可是腳步落在臺前的那一刻,她撞上了少年漾著笑意的視線。

差點漏了一個拍子。

凌清遠盤腿坐在地上,撐著下顎專注地望著她。

目光對上的瞬間,他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

姐、姐。

就算沒有聲音,僅憑著他的唇語,她也仿佛能聽到他撩人地叫她。

心臟狂跳不已,凌思南好不容易才耐下性子把剩余的part不出錯地跳完,團長宣布休息十分鐘,凌思南按著膝蓋粗喘了幾口氣,向他的位置迎上去。

“清遠!”她其實很想來個熊抱,無奈周遭都是人,只能規(guī)規(guī)矩矩強作革命友誼地按著他的肩膀,俯身問:“你怎么來了?”

應該說,他怎么能來?現(xiàn)在每天都被母親的司機接送,根本就沒辦法脫身吧?

凌清遠仰著頭,清湛的眸子里映著光影。

他當然看出了jiejie的克制,促狹地掀唇笑:“第三屆省際青少年心理健康研討會?!?/br>
“哈?”

“我是清河市的學生代表,外出活動,回來的時間不好確定,加上媽今天要去外地赴宴,所以活動一結(jié)束我就找了個機會溜出來見你?!?/br>
凌思南一屁股在他身邊坐下:“他們居然找你來做心理健康的發(fā)言代表,我終于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的青少年心理都那么不健康了。”

“我那是合理發(fā)泄。”凌清遠慢悠悠地擰開手中的礦泉水瓶,“‘大禹治水,疏而不堵’聽過么?”

“你呀?!绷杷寄掀乘骸巴崂硪欢选!?/br>
他笑了笑,把開好的瓶子遞到她面前:“喝點,都是汗?!?/br>
她接過來咕咚咕咚喝了兩口,身子忽然一僵。

兩人之間的縫隙,她放在身側(cè)的手被覆上。

手掌寬大頎長,貼附在她的手骨上,溫熱又酥麻。

她偷瞄過去,他大大咧咧的托著下巴偏頭看她。

修長的脖頸因為這個姿勢,突顯出明晰的喉結(jié),性感得讓人忍不住想摸一摸。

她還舉著水瓶貼在唇角,伸出舌頭舔舔干澀的唇沿,又緘默。

凌清遠嘆了口氣,手順著jiejie手背白嫩的皮膚滑下去,翻過來,把她握在掌心里摩挲,“已經(jīng)很克制了?!?/br>
凌思南按著光滑的木地板,傾身湊了過去,在他耳邊小聲道:“其實……我也是?!?/br>
凌清遠一愣。

對上她后撤時假裝若無其事的表情。

她當然是想他的。

想到哪怕現(xiàn)在只是被他牽著手,就心癢癢得恨不得把他撲倒在地。

就算每天都見面,可是看得到卻碰不到,戀人之間對于親密接觸的渴望與日俱增,何況她是開過葷的人……清遠帶給她的,遠遠不止于心靈上的慰藉。

舞團的練習還沒結(jié)束,她當然也不可能就這么撇下隊友找弟弟私奔,所以休息時間一過,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回到團隊里。

這不是弟弟第一次看她跳Hiphop,她自然也放松了許多。

也許是因為他來臨讓自己上揚的心境,也許是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因為放開,也許是想要讓他看到更優(yōu)秀的自己……

這一次,她幾乎把練習場地當做了公演的舞臺。

樂聲的鼓點落下的一刻,她驀地抬首,雙眸中迸發(fā)的光芒四射。

沉溺于舞蹈中的她和平日里大相徑庭。皙白的手臂,平坦的腰胯,勻稱的長腿,全身的每一處都被音樂的節(jié)奏調(diào)動起來,隨著鼓點或動或靜,走位間揮汗如雨,爆發(fā)時野性十足。

更惑人的還是她的神情。

平日里見多了她少女羞澀的神態(tài),而此刻她眼睛里是不容置疑的自信,蘊著璀璨星辰,藏著黑洞旋渦,舉手投足都在攫取他人的目光,一不留神就會被她捕獲,陷入心跳的狂潮。

她是真的在享受作為一個舞者的樂趣。

當她彎起唇角,食指抵著唇峰在他眼前曳動腰身,輕笑著一晃而過的時候,凌清遠不自覺地動了動喉結(jié),感覺有什么撞在了胸口。

怦怦作響。

音樂停止,舞者們定格在最后的Pose上,凌思南和弟弟對視了許久,才慢慢放下手,喘息不已。

“很好,最后一遍過得也很順利,大家明天加油!”

“加油!”眾人應和道,紛紛散開來去收拾東西。

凌清遠望著人群里和伙伴嬉笑的她,閉上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再睜開時,她已經(jīng)走到了他面前,小背心裹著的酥胸上下起伏:“怎么樣?”

“我又要初戀了,jiejie?!绷枨暹h調(diào)侃,“所以,我決定送給初戀對象一個禮物?!?/br>
凌思南疑惑地笑:“你嗎?你已經(jīng)是我的了?!?/br>
凌清遠朝她勾勾手指頭,示意她靠近。

她乖順地俯下身,附耳聽。

“661?!?/br>
他輕輕咬在她耳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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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0字。

即使我很努力,事實證明,身邊被一堆親戚包圍的時候,甜和撩都是妄想。

太破壞氣氛了。

(筆記本上沒有碼字軟件所以沒有辦法像往常那樣排版,等回去再改吧。)

繼續(xù)謝謝大家不離不棄,哪怕這幾章可能依然平淡。

為我跳一首<悖論【親姐弟】(流蘇)|PO18臉紅心跳

來源網(wǎng)址:

為我跳一首

耳尖被他咬了一下,凌思南慌張地躲開,血液瞬間都集中上來,把整個耳朵染成了嫣紅色。她揉了揉發(fā)燙的耳骨,瞪了弟弟一眼。

“六六一是什么?”口中咀嚼這個數(shù)字,有些不明所以地皺眉。

凌清遠笑笑地偏頭看她,也不說話,嘴唇彎彎地挑起,露出隱約的齒白。

神秘兮兮的,她想。

練舞室的人都走光了,只有相對的兩個人。

凌思南盯著日思夜想的那張臉,在他的雙腿間半跪下身,摟著他的脖子貼上去。

他從善如流地接住她,兩只手臂環(huán)繞上她的背。

“是什么呀?”凌思南埋在他頸窩里繼續(xù)問他。

就聽見他低低地笑,少年的笑聲清潤悅耳:“你猜猜?”

都這樣抱著他了,她的心思哪里還在那串數(shù)字上。

整個人像個樹袋熊似的往上蹭,鼻子頂著他頸上的皮膚拱來拱去,像是要把這段時間缺失的親密接觸全都一口氣補回來。

少年的頸間,皮膚白皙單薄,可以見到若隱若現(xiàn)的淡青色血管,仿佛牙齒輕輕抿一口就能沁出鮮紅的血來,散發(fā)馥郁的香氣。

凌思南覺得自己是魔障了。

有種想把弟弟生拆入腹,吃干抹凈的沖動。

“我只知道六九。”她心不在焉地回答,甚至都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嘴唇碰到清遠頸部脆弱的皮rou,真沒忍住地下了口,咬上一小塊輕輕吮吸起來。

他微微顫栗,手指在她背上摩挲,低頭蹭了蹭她的臉頰,“jiejie……”

“啊?!彼鋈挥幸唤z清醒,嘴唇還是貼著他的血管開口:“難道是酒店房號?”

凌清遠的胸腔震起來,笑得難以自制。

“你知道你都在說什么嗎?”他輕哼了一聲,閉上眼睛感受著她嘴唇的溫度,“這段時間到底是有多欲求不滿?”

她頓時像只野貓咬了他一口,留下兩道鮮明的牙印,“你這么淡定我才奇怪呢。”

他哪里淡定了。

且不說軟綿綿的兩坨rou被背心的布料裹貼得愈發(fā)彈性,毫不忌諱地按在他只著一件白襯衫的胸口磨磨蹭蹭,光是她說話間呵出的熱氣落在他皮膚上,就讓全身的毛孔都止不住舒張開來。

溫軟嬌軀入懷,還一個勁地勾引他,他一個思春期少年,心里早就天雷勾動地火。

就是,表情管理太成功了。

那張臉占盡了先天優(yōu)勢,清雋干凈,無論何時都是斂著情緒的模樣,好像怎么都不會跟性和欲有什么多余的牽扯,清清爽爽的一個十六歲弟弟。

這種人就是一群小伙伴犯了事,他也一定能被長輩自找理由放過的那個。

哪怕像現(xiàn)在這樣,一只手已經(jīng)從jiejie的后背探進了小背心里,他要是鎮(zhèn)定地說句“不小心”指不定也會有人信。

指腹沿著皮膚滑進背心的料子下面,順著肩胛之間微陷的弧度摸索。

明明不是什么敏感帶,可凌思南還是忍不住繃起了腰線,小背心遮不住裸露的后腰上,清晰對稱的圣渦凸顯。

“jiejie,你剛剛說什么?”他漫不經(jīng)心地問,又自問自答:“六九?酒店房號?總覺得好像在提醒我……”手指早就在她的背上犯罪,他這種覺悟,哪里還需要人提醒。

她不禁挺了挺身子,被背心包裹的rufang緊實地壓在弟弟胸膛。

“那個……有汗。”凌思南這才意識到這件事,剛才練舞出了一身汗,現(xiàn)在自己身上肯定有汗味,這樣一點都不美好。

“嗯?那又怎么樣?”凌清遠捧住她的側(cè)臉,循著下頜的線條一路吻向唇邊,“只要是你的味道,我都會上癮?!?/br>
他的舌頭不容分說地侵犯進來。

“唔……”她反手勾著他,舌尖濕熱地交纏,少年的手堪堪伸進她前胸,她就忽然身子一收,直勾勾看著他:“等一下——難道我考了661分?!”

凌清遠的手懸在半空,隨后無語地捂上臉,“你的反射弧是有多長?”

一雙水眸里迷蒙的欲望被逐漸涌上來的驚喜取而代之,緩緩睜大的雙瞳光彩跳躍,凌思南興奮地大叫了一聲,猛地撲進他懷里:“啊啊啊,我考了661分!!元元我考了661分??!”

“不,不是,我說的房號。”凌清遠板著臉撇撇唇——jiejie怎么能這樣,他正經(jīng)的時候她跟他耍流氓,他耍流氓的時候她跟他說正經(jīng)?

不過這種時刻的反駁一點也沒起作用,凌思南的唇狠狠在他臉上親了個遍,把他吻了個七葷八素,“我不管我不管,肯定是分數(shù),我的元元最可愛了,快讓jiejie親親你——”知道分數(shù)的她簡直就是脫韁的野馬,兩只手從按著他的肩膀到捧著他的腦袋,重重的吻從眉梢到嘴角,再從嘴角到額頭,每個角落都不肯放過。

“jiejie……姐……凌思南——凌思南??!”凌清遠一開始還挺享受被jiejie主動獻吻的,可是奈何某人的吻實在是太過暴力,邊吻邊晃,讓他頭暈得只能趕忙按住她。

661分對于凌思南來說其實算是超水平發(fā)揮了,尤其是在當時一度以為英語科目崩盤的前提下。不得不說凌清遠之前給她安排的針對性復習十分受用,所以能拿到這個分數(shù),弟弟功不可沒。

雖說被擋著額頭,可是不妨礙她繼續(xù)朝他逼近:“再讓我發(fā)泄一下嘛,不然太開心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你的發(fā)泄方式讓我震驚?!绷枨暹h抗拒著她的接近,皺了皺眉,“我們能走浪漫一點的路線嗎?不然還是保持純潔的姐弟關(guān)系吧?!?/br>
“嗚嗚嗚你都不為我高興?!绷杷寄瞎蜃谒乳g,可憐兮兮地噘著嘴——因為聽到這個消息,亢奮得剎不住車,性情外放了許多。

凌清遠握著她的手腕,在兩片嫣紅的唇瓣上啄了一口,“我哪里不為你高興了,我這不是特地趕來當面和你說了?!?/br>
好像是這樣。

凌思南像是被安撫的小獸,終于有心思想了點別的。

大概是一直以來做好了聽壞消息的準備,如今一個不那么真切的分數(shù)擺在眼前,她有點患得患失地自我否定起來。

“奇怪了……我英語不是考砸了嗎,怎么還能拿到這個分數(shù)……”

“英語本來也不是死記硬背的科目,有個詞叫‘語感’?!绷枨暹h見她終于冷靜了一些,主動為她解釋,“只要語感對了,有時候根本不要去想。”

她哪里有在聽,想一陣是一陣的,這會兒又一個勁盯著他抿著嘴笑,耳際微微濡濕的發(fā)讓她皙白的面孔多了幾分活色生香的溫度,卷翹的睫毛如扇撲閃撲閃地撒落灰影。

滿眼里全是閃耀的星辰,不咄咄逼人,卻又讓人移不開目光的鮮活美色。

覺得心跳的頻率有些過于躁動了,凌清遠按了按胸口舒緩呼吸。

“所以你要什么獎勵?”凌思南笑盈盈的鎖著他的眸子。

還在調(diào)試心跳的頻率,聽到jiejie的問題他抬眼怔了怔:“嗯?”

“古來打了勝戰(zhàn)凱旋而歸的大功臣都要領(lǐng)賞的啊,來,凌愛卿快告訴朕,你要什么賞賜?”她索性盤起膝蓋,微微抬起下顎,招了招手,一副穩(wěn)坐龍椅的皇帝貴氣。

“……古來凱旋而歸的大功臣很多也是要被殺頭的,jiejie?!彼b模作樣地捂著脖子,“我這腦袋還保得住吧?”

“免你不死。”儼然一副寬容大度的明君態(tài)勢:“愛卿莫慌,朕說到做到?!?/br>
“這樣啊……那臣至少得討三個賞賜了?!?/br>
“得寸進尺了你還?”她瞪他。

凌清遠垂著眼認真地思考:“古來皇帝封賞也沒只賞賜一樣東西的啊?”

凌思南被問住了。

“而且你說,之前你的英語可是不及格的,這最后幾個月能一路逆襲到憑語感取勝,我是不是功標青史?不只是英語,地理和數(shù)學平均成績也至少提升了10分以上……”他湊過來,清俊的面孔與她不過咫尺的距離,幾乎要把“邀功”兩個字寫到臉上去:“我這個功臣應該值得多賞賜一點吧,圣上?!?/br>
弟弟這張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跟他辯就是自不量力。

“賞賞賞?!狈凑那榇蠛?,她才沒那么扭捏,兩手掐上少年好看的臉扯了扯:“就當同時賞給我男朋友我弟弟和我老師了。”

凌清遠作勢長嘆了一口氣,“身兼多職,我怎么就這么優(yōu)秀呢?!?/br>
“你臉還要不要了。”凌思南忍俊不禁地推了他一把。

“當然得要啊。”凌清遠不能更正經(jīng):“沒這張臉怎么留得住我姐。”

“我又不是……”講到一半凌思南看著他挑眉的樣子有點心虛——

她好像真的是顏狗來著。

不管不管。凌思南擺手:“我們顏狗呢,也是要看綜合素質(zhì)的,哎呀你小孩子你不懂,一切要從大數(shù)據(jù)說話?!?/br>
“我懂啊,你在夸我綜合素質(zhì)好?!彼灰樍恕?/br>
她翻白眼:“……我們還是聊聊你要什么獎勵吧。”

“給我跳支舞。”

“哈?”

“我要的第一個獎勵,擇日不如撞日?!绷枨暹h兩只手好整以暇地抱過單膝,只露出一雙上挑的桃花眼,望她。

“想看你為我跳舞,jiejie?!?/br>
“這么簡單?”不,這不是她那個腹黑弟弟。

“我還沒說完呢。”他的下巴抵著膝蓋,唇角也痞壞地翹起來,讓凌思南心底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脫、衣、舞?!?/br>
……他說啥?

他、說、啥?!

臉頰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燒紅。

“……要不我們還是保持純潔的姐弟關(guān)系吧?!?/br>
“唔唔。”他冷哼,淡定地搖搖頭,“對著你我純潔不起來?!?/br>
她開始擺出長輩的架子:“你才十六歲,能不能尊重一下你的年齡?十六歲就該有十六歲的樣子?!眲e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沒的。

凌清遠笑著歪頭:“比如?”

“好好讀書……”凌思南才說到一半,對上凌清遠半挑的眉,又心虛得說不下去了。

這真不是教訓他的好理由。

“凌清遠?!彼^續(xù)板著臉:“那你好歹尊重一下舞者的cao守?”

……這么一說他突然真的有了一絲反省的念頭。

拿jiejie喜歡的愛好來開涮,讓她跳脫衣舞什么的,好像真的有點侮辱她了?

“我……”

“我是跳Hiphop的,你讓我跳脫衣舞,專業(yè)都不對口好嗎!”

“……”

白瞎了他的內(nèi)疚感。

她驀地站起來。

凌清遠一把抓住她:“jiejie……”他仰著臉,少年的面孔溫良如水,線條都像是工筆描摹一般精致,“說話要算話的?!?/br>
誘哄的軟聲細語,由下往上,像是要把她的心都扯下來。

“……我是去鎖門,笨蛋?!?/br>
“哦……哦?!彼懔税朊?,這才把手放開。

他的視線就跟著她的背影移到了門口,又隨著她的腳步轉(zhuǎn)了回來。

jiejie穿著背心熱褲的樣子,一雙長腿晃來晃去的,不需要跳什么脫衣舞已經(jīng)讓他口干舌燥。

凌清遠拿起地上的礦泉水。

最近自己的定力越來越糟糕了。

回去得多做幾道題緩解一下。

凌思南駐足在他面前,若有所思地撐著下巴。

……還在想找借口推辭嗎?他含著水想。

“——脫衣舞是不是要帶鋼管才不那么尷尬啊?!?/br>
凌清遠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她認真的表情簡直就像路邊貼膜的。

凌清遠清了清嗓子,慢悠悠站起身。

她莫名瞥他:“你干嘛?”

“我來?!彼愿鎶^勇。

“你要來跳脫衣舞?”凌思南瞪大了眼。

“……”他靜默了半晌,“我是說,我來充當鋼管?!?/br>
凌思南憋著笑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沒見過這么粗的啊?!?/br>
他微笑著朝她傾身:“你夸哪里?”

“我懷疑你在開車?!绷杷寄弦Т剑骸暗俏覜]有證據(jù)?!?/br>
她氣呼呼地朝他伸手,“脫?!?/br>
“……不該是你脫?”

“我就穿著一件背心,還跳什么脫衣舞啊。”她伸手開始解他襯衫的衣扣,“脫衣舞不就該享受那個看人脫的過程嗎?”

jiejie你錯了,其實只看結(jié)果也挺好的。

襯衫的襟扣全都被解開,微微露出胸膛隱約的馬甲線。

她的手指停在衣角。

“怎么了?”他低頭問。

“沒、沒什么?!绷杷寄瞎首鬏p松地拍了拍他的胸口,“最近身材感覺越來越好了哈。”雖然原本也有,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見了,感覺少年的rou體好像變化得有點快。

他輕輕勾唇:“最近天天被關(guān)房間里,總不能天天做題吧,我又不是真的書呆子?!?/br>
大概是看出了她出神的原因,他垂著眸笑得不露痕跡,兩手捉著衣襟,往兩肩一滑,把襯衫脫了下來。

“我我我、我去放音樂。”凌思南受到莫大的沖擊,連忙退了幾步,轉(zhuǎn)身跑開了。

背后的凌清遠忍笑忍得快瘋了。

凌思南在一堆音樂里翻找了半天,最后選了首JaJa的點了播放。

音樂前奏的鼓點響起,女人的呼吸聲已經(jīng)足夠妖嬈。

“jiejie?!?/br>
她轉(zhuǎn)過身。

——一道白影飛落,蓋在了她的頭頂。

凌思南撥開遮眼的襯衫,視線的縫隙里,是他朝她抬起下頷。

“來吧?!?/br>
少年裸露著上身,只著著一條黑色的西裝褲,精實的胸膛不見半點贅rou。

他朝她輕眨了眨眼。

歌詞里恰好唱到——

[WhatmoreIsayaboutyou?]

[Boyyou’resohot]

……可惡。

究竟是你跳還是我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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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我又水了一章。

好了我認了,這輩子我是加快不了節(jié)奏了。

下一章我要寫什么你們應該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