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回來時還愛我嗎?
39 回來時還愛我嗎?
具有諷刺意義的是,港口黑手黨的慶功宴和警視廳刑事部的慶功宴放在了同一天,同一個時間舉辦,就差擠在同一個酒店的同一個宴會廳里互相虛偽地道喜了。 當(dāng)然作為公務(wù)部門的警視廳是不可能奢侈到和港黑一樣在市內(nèi)地標(biāo)的頂級酒店的頂層泳池邊舉辦宴會的。 森鷗外首領(lǐng)對于中也此次的事件處理表現(xiàn)非常的滿意,所以與其說是港黑的慶功宴,不如說是給中也個人舉辦的慶功宴。 只是有些人,人在宴會上談笑風(fēng)生,心卻不知道飛哪去了。 與紅葉大姐頭和大佐老爺子閑聊了幾句,就被鋼琴家和外交官拖走拼了好幾杯酒,微醺的感覺讓中也有些飄飄然,但還是把外科醫(yī)生端起的酒杯擋了下來,順便把他丟給了阿呆鳥和冷血看管,自己則隨便找了個靠近護欄的沙發(fā)椅醒酒。 中也喜歡高品質(zhì)紅酒的甘醇,但也知道自己酒品不行,要是真喝多了,指不定會鬧成什么樣子。如果只是和部下在地下酒吧,那鬧也就鬧了,可今天這場合,要是胡鬧起來,那事后一定免不了會被紅葉大姐頭揪著耳朵訓(xùn)上好半天。 想著想著,耳根竟然都有些幻疼起來 從褲袋里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猶豫了一會,還是撥通了別墅的電話。 佐藤,是我。嗯花凜睡了嗎? 花凜小姐還沒有睡中也大人,需要我為您轉(zhuǎn)接嗎? 唔她在做什么?中也聽出管家的語調(diào)多少有些遲疑,就追問了一句。 花凜小姐她現(xiàn)在正在酒窖 哈?嘶我上周末拍到的柏圖斯還有剩嗎? 還有的吧 快把電話轉(zhuǎn)給她! 訓(xùn)練有素的管家沒能保持住鎮(zhèn)定的聲音抖得中也頭皮都發(fā)麻了,他自己還沒舍得喝呢,想等著哪天準(zhǔn)備慶祝點什么的時候拿出來享用,這下好了,瓶子還沒多摸兩下就快沒了。 雖說柏圖斯對比其他的藏品算不上昂貴,但這些酒莊優(yōu)質(zhì)年份的酒,本身就是喝一瓶少一瓶,等到回頭再想回味的時候,那就真的變成可遇不可求了。 喂中也,今晚回來嗎?什么時候回來?回來的時候還愛我嗎? 電話那頭語速極快,聽起來卻是含含糊糊的醉話,像一整瓶紅酒倒在中也頭上,把他澆了個透心涼。 花凜,你是把我的酒窖都喝干了嗎? 那倒沒有,只是喝了半瓶而已。 半瓶就醉成這樣了? 我剛剛說錯了,是酒窖里還剩半瓶。 啊啊啊 臭男人果然都是一樣的,我還不如你的酒重要! 沒沒有我只是剛剛被人踩了一腳而已。 中也尷尬地扯起嘴角,朝周圍揮了揮手,安撫下被他的叫聲驚嚇到的部下。 中也。 花凜的嗓音突然恢復(fù)到了最清醒的狀態(tài)。 我面前的杯子里還有四分之三。在我喝完之前,你沒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話 優(yōu)雅的女音舒緩又清晰地咬著每一個音節(jié),最后拖長了的尾音微微上翹,就像一把小勾子,勾住了中也的領(lǐng)帶。 他干澀地吞咽了一下,交疊的長腿也下意識分開,身體前傾著,將握著手機的那只手臂支撐在了膝頭,空著的手指剛剛想拔掉領(lǐng)針,松開領(lǐng)帶,又想起來自己現(xiàn)在并非在家里 如果我沒出現(xiàn)的話,就怎樣?中也的聲音也跟著壓低,似是怕周圍會有人聽見一樣沉聲問。 我會用你那瓶89年份的羅曼尼康帝砸暈?zāi)愕墓芗?,然后把女仆小姐們捆在一起,用毛巾堵住嘴,再從一樓廚房的小窗翻出去,避開巡邏的安保,溜到車庫開走你的小寶貝。 喂你是認(rèn)真的?這可不是能拿來開玩笑的事。 被花凜一番半真半假的話,繃得神經(jīng)都拉緊了的中也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和平日里威脅人時的沒什么兩樣。 可即便知道花凜不可能從全副武裝的安保手里逃出去,中也還是不免對于她要逃離的想法動了肝火。 你說的是哪一部分?酒?還是你的杜卡迪?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花凜。 好吧。不鬧了。中也,夠久了,你該履行承諾了。戲謔和調(diào)笑不再,花凜冷了嗓音,淡淡道。 中也陷入了沉寂,深深呼出口濁氣,拇指按揉著太陽xue。他這兩天找了借口都沒有回去,自己也挺討厭自己這碰上她的事就變得不干不脆,黏黏糊糊的行為。 而他找了借口躲在這方角落,也是因為森首領(lǐng)明里暗里的在提醒他花凜的事情不該拖下去了。 我知道了。 中也換了副藍(lán)牙耳機戴上,手機往西裝外套的內(nèi)袋里一塞。 嗯。 在你喝完前,我一定會出現(xiàn)的。 哈哈哈中也你真的太可愛了。 你給我閉嘴,喝了我的珍藏,可不會輕易放過你。 你忘了酒窖的鑰匙是你親手送給我的。 那種事怎么可能會忘記??! 男人的一聲大吼,吸引了宴會場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可本該是主角的中也就那樣完全忽略了所有人或無奈或震驚的眼神,直接跳上了高高的頂層護欄。 抬手壓下帽檐,犬齒咬著掌根的手套,拽了一下,收緊。 在我到家之前,別掛電話。 這么沒有安全感嗎? 主要我舍不得我的羅曼尼,用來砸人就太浪費了。 聽著電話那頭的無言,想象著花凜翻白眼的不雅表情,中也大聲笑了起來,把他自己和之前的不愉快都一起統(tǒng)統(tǒng)揚到了風(fēng)里,一躍飛下了高樓 其實中也并不擔(dān)心自己會趕不及,花凜既然提出了條件,那也就是說會等他回去。 不用那么的著急,也沒關(guān)系。 只是自己也想她了吧。 越是舍不得,越是逃避,就越是滿腦子揮之不去。 至于從宴會上匆忙退場的理由,森首領(lǐng)總能給他胡編出一個的,只是耳根可能又要不清凈幾天。 幾十公里的路程,靠著重機車加跳躍硬是只用了十來分鐘。中也連別墅院門開的時間都懶得等,直接駕著兩輪飛過了大門,把準(zhǔn)備給他遠(yuǎn)程開門的管家嚇出一身冷汗。 車最后停在了主屋前,中也反倒沒那么急了,擺擺手安撫了下緊張的管家和護衛(wèi),斜靠著車身點了支煙,手指敲了敲耳機,像是在敲花凜的門,告訴她自己到了。 回來了? 嗯。 還以為你會馬上沖進來把我捆了扔到床上去。 我是黑手黨,又不是土匪。 什么?你不是嗎? 都被你說成這樣了,我不執(zhí)行的話,是不是會很沒面子? 會的吧。 嘖等我抽完這支。酒還剩多少? 還有一口。 需要我親自喂你嗎? 想要中也含著酒,捧住我的臉,讓混著口液的紅酒從你的舌尖一點一點滴落到我嘴里 旖旎的畫面在腦中一閃而過,燃著的細(xì)長煙卷自微張的薄唇掉到了地面。暗自罵了句臟話,中也的語調(diào)怎么聽怎么都是滲了不可描述的氣急敗壞。你給我脫干凈等著! 撩女人不成慘遭勾引,耳邊還全是她笑到岔氣的喘息聲。 頭頂都快冒青煙的男人一下掛了電話,一邊把帽子、手套和外套,以及身上雜七雜八的東西全部掏出來丟給了管家,一邊吩咐了一句今晚所有人解散,就快步?jīng)_進了房子里,留下一群單身漢,在風(fēng)中凌亂。 別墅的地下室被特制的鋼化玻璃墻攔出了一間寬敞的酒窖,中央縱向擺放的兩張碩大的弧形長沙發(fā)和一張復(fù)古原木茶幾圍成了品酒區(qū),鑲嵌于三面墻的整排置頂酒架,擺滿了中也的藏酒。為了長期保存,溫度與濕度都調(diào)整在了最優(yōu)化的狀態(tài),但這樣的溫度對于普通人來說,還是偏冷了一些。 裹著中也的黑色長風(fēng)衣依然覺得雙腿被凍得發(fā)麻,花凜把雙腿蜷縮進風(fēng)衣里,窩在天鵝絨沙發(fā)上,無聊地把玩著手中的波爾多杯,舉起杯子對準(zhǔn)頂燈的光線,觀察著紫紅色酒液在杯壁留下的淡薄痕跡。 不多久,皮鞋踩出的清脆腳步聲自地下室的樓梯上方響起,那不緊不慢的速度無意外地挑起了女人的興趣。她放下杯子,慢慢向著玻璃墻的方向走去,而他也剛好從樓梯走下拐角。 程亮的皮鞋之上,黑色西褲裹著兩條修長的腿。皮帶束著勁腰,刺繡了暗紋的白襯衣,衣袖卷到了肘部,兩條緊實小臂和一雙骨感大手都好看得讓目光百般留戀。 蓄長的赭色發(fā)尾垂落肩膀,長相精致的男人挑著眉峰,眼角唇邊揚著肆意的笑。 中也整個人都看起來隨性瀟灑,唯獨他襯衣領(lǐng)口還別著的經(jīng)典款領(lǐng)針暗示著今晚出席宴會的男人是有多么的隆重考究。 而現(xiàn)在表面只穿了一件風(fēng)衣的花凜就顯得單薄了很多。衣擺下一雙纏裹著半透黑絲的唯美小腿徐徐移動,朝著中也所在的位置越走越近,直到站定在玻璃墻邊,與他對望。 「猜猜我里面穿了什么?」紅唇微動,花凜無聲地問道。 鈷藍(lán)的眸子垂下,自她穿著的毛絨拖鞋撫上她的腳踝,一寸寸愛撫而上,再回到她性感的嘴唇,隔空輕吻了兩下,最后凝望她烏黑帶笑的眼眸。 「我的襯衣?」 花凜搖了搖頭。用手腕上的發(fā)圈梳起馬尾,讓他看清衣領(lǐng)中空無一物的脖頸和鎖骨,還有一小片倒三角型的白膩。然后側(cè)身往酒窖玻璃門的方向走了兩步,扯松了風(fēng)衣腰帶,解開了雙排扣風(fēng)衣最上面的兩顆扣子。 中也跟著她的腳步,本就躁動的心,在看見她解扣子的動作時,又加速了一拍。 只是表情還維持著淡定。 他的風(fēng)衣將面前美人的身體裹得太嚴(yán)實,就算解開了一排扣子,也完全看不到什么。 「我給你買的情趣睡裙?」 「No~」 她笑著搖頭。 中也又往門口挪了兩步,無論是墊著手肘的手,還是摸著下巴思考的手指,都有些癢,恨不能立刻弄碎了玻璃,親手解惑。 但除了滿腦子溢出來的黃色廢料,不停給風(fēng)衣下的玲瓏女體變換著性感裝束之外,就沒想出點什么實際準(zhǔn)確的答案。 沉默一直持續(xù)到了酒窖入口,花凜的扣子也解得只剩最后一排堪堪搭著,但衣襟仍然交錯完好,沒漏一絲縫隙。 中也一點也不懷疑她就是故意挑了這件禁欲范十足的長外套來整他。 玻璃移門外,男人瞇了瞇眼,最后報出了個答案。 「真空?」 然后收到了一個頗為鄙視的眼神。 嘁 冷嗤從牙縫里擠出來,最早偽裝的從容也不知被丟到了哪去,手指快速按下門邊密碼鎖的數(shù)字。在一聲輕微的電子提示音過后,門緩緩移開,速度慢得就像她解衣扣一樣那么的漫不經(jīng)心。 三次都猜錯,所以你今晚只能看,不能吃了。 那可未必。 中也一步跨了進去,手臂往花凜腰上一勾,扣住她的后腦勺,旋身就將她壓在了厚重的玻璃墻上,偏頭吻了上去 纖細(xì)的雙臂順勢妖嬈地纏上中也的脖頸,就像他才剛剛貼住她的唇瓣,軟滑的舌尖就舔著唇縫鉆進他口中纏著他的舌頭。 欲望與想念難分難舍。 帶著甘醇酒香的吻把宴會上的醉意重新喚起。 越吻越深,越吻越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