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深夜食堂
11 深夜食堂
酒過三巡。 里央喝夠了生啤就換了口感很烈的燒酒。 織田本想勸她少喝點,但一旁的太宰還是一杯一杯的給她倒,自己卻只喝了兩杯存放在他這里的威士忌。 不過織田很佩服里央的酒量,喝了那么多依然可以口齒清晰地和太宰斗嘴,且不管是辯論還是歪理都絲毫不會輸給太宰半分。 讓他久違地看到了憋屈到一臉不高興的太宰。 不愧是年紀輕輕就拿到了臨床心理醫(yī)師執(zhí)照的人。 兩個超齡兒童,鬧了兩個多小時,才稍微消停一些有了要散場的意思。 不過警視廳的工作真是有夠麻煩,周末竟然還要值班。太宰呢?明天加班嗎? 不,明天要去拜訪岳父大人。 里央皺了眉,低頭看了看腕表,纖細的指針剛好停在凌晨十二點,再抬頭看看太宰平靜的反應。轉頭就朝著同樣無語的織田開口道:織田,你這里有老鼠藥嗎?快點送這家伙上路吧。這樣的話,他那位倒霉夫人也好早點改嫁。 我這邊的除蟲、滅鼠的藥劑都是對人體無害的。 一本正經回答問題的織田真的很帥。我喜歡。 謝謝 太宰沒在意里央惡毒的吐槽,反正他習慣了。何況,報仇這種事,很快就能報了。 好了,不開玩笑了。我安排送你的人應該也馬上就到了。里央喝多了,回家好好睡一覺,免得你明天值班的時候,在辦公室里打瞌睡。被人打小報告的話,國木田可是會找上門的哦。被那個刻板的家伙碎碎念的話,連你也會覺得很困擾吧。雖然我還挺想看你對上他的 困擾什么?把他一起睡了不就行了。 神無月老師,還想把誰睡了? 背后冷冷的聲音響起,讓女人突然全身僵硬了一瞬,蜜金色的眼眸瞪向身邊笑瞇瞇的太宰,恨不得把他那張帥臉,撕成破布條。 芥川君,晚上好。是太宰讓你來接里央的吧。 織田朝剛剛開門走進來的芥川點頭示意。 芥川仍舊披著他那件標志性的灰色長大衣,躬身行了禮,恭敬地回道:織田前輩,晚上好。太宰先生一個小時前通知在下,正好在下在附近巡夜,現在下班了,順路來送神無月老師回家。 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不麻煩芥川君了。 里央轉過身,笑著開口拒絕。 這么晚了,打車不安全。 芥川君還是送太宰回家吧。 太宰先生說還要再待一會,所以送太宰先生的工作,就交給另一隊的樋口和小川了。 芥川堵死了里央最后一個借口,如果再要推脫,那就只能擺出強硬的態(tài)度,可是織田還在看著,她并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另一面。 從很早以前第一次通過太宰認識織田開始就不想,一直到現在也會下意識的避免暴露出自己深藏的本性。 迫于無奈,她扭腰轉著吧臺椅又朝向了一直不做聲看戲的太宰。 你倒是把他給我弄走啊! 她一手按著太陽xue,感覺像在緩和酒勁一樣,遮擋著臉,不讓織田和背后的芥川看見,用著唇語,表情是氣急敗壞。 里央,這是頭疼了嗎?臉色有點差呢。就別固執(zhí)了,讓芥川送你回家不好嗎? 太宰根本不理會她,自顧自地高聲說著,洋洋得意的挑眉,故意氣她。 嗯是有點暈 里央也確實喝多了,腦袋暈眩的同時,脾氣也有點上頭,對著太宰就暗暗比出中指,然后毫無預兆地就向前軟進了男人懷里,頭靠在他肩膀上,惡狠狠地在他耳邊低語。 太宰治,你有種!回頭可別落我手上。 其實芥川也超過里央的涉獵范圍了,你不還是一樣把他吃了,所以那孩子,你就負責到底吧。 冰冷的淺灰眼眸與含著笑意的鳶眸交換了一個眼神。 盡管那是自己尊敬的導師,芥川看到二人耳鬢廝磨的親密場面還是覺得非常刺眼,無名的心頭火在胸中燃燒,面上卻還是一副冷冰冰。 太宰先生,神無月老師還是交給在下吧。您這邊結束了的話,直接打樋口的電話,她就在附近的停車場待命。 芥川說著幾步上前,扶住了里央的肩膀,不容拒絕地把她從另一個男人身前撈出來,摟進自己懷里,然后矮下身,橫抱起來,轉身就往門外走。 那就交給你了,芥川君。一定要好好把老師送回家哦! 在下會的,太宰先生。 織田前輩,在下告辭了。 嗯 直到不知醉里幾分的里央,扒在芥川的肩膀上,用唇語對著太宰連珠炮一樣放了一堆狠話,也只得到了太宰算計得逞的笑容和一句好好享受。的惡劣回應。 織田則從芥川出現之后,就一直都沒有說什么,只是像個長輩一樣,溫柔地目送著清秀的青年把張牙舞爪的漂亮女人帶走,最后面帶微笑地說了一句歡迎下次光臨。 把里央氣得當場枯萎了,只能認命一般乖乖地被人抱走,連一點掙扎的欲望都興不起來了。 芥川本以為出了店門,他任性的老師會直接給他擺臉色,讓他放開自己,可一直等到他抱著她走至停車場,她都沒有出聲拒絕,只是雙臂圈住他的脖子,一張醉意朦朧的臉埋在他的肩窩,仿佛已經睡著了一樣恬靜溫和。 鼻腔里蔓延開辛辣的酒味,與她身上藥感玫瑰的清苦和橡木苔的陰涼潮濕混合成了另一種不知名的香味。是褪去了最初的一絲絲甜蜜,而后留下的更為深遠復雜的香味。就像懷里這個善變的女人一樣,總是復雜地讓他看不透。 神無月老師,你還好嗎? 不要和我說話。 芥川輕嘆了口氣,穿過后背與膝彎的手臂緊了緊,將她抱得更牢一些,快步走到了一輛純黑的皇冠旁邊。為了追捕罪犯,特意請人改裝了動力,但外表還是維持原樣,畢竟身為刑警很多時候需要低調。 車鎖在他靠近時,方向燈閃動了兩下自動打開了。 灰色的外套下擺延展而出,看似柔軟的布料凝成了韌性十足的觸須,卷上車門把手,輕而易舉地拉開。 這些年由太宰先生親自督導的異能特訓,已經讓他對「羅生門」的控制力達到了極致的細膩,只不過比起精進的異能,他的整體性格還是和當初離開貧民窟時一樣沒太多的變化 身體被小心翼翼地平放到了車座椅上,但并不是她預想中的副駕駛,而是更為寬敞舒適的后座。 她第一次發(fā)現芥川這個男人除了脾氣差點,居然還有體貼的一面。 微涼的掌心托著她的后頸,慢慢放了下去,在她的身體完全躺到座椅上之后,他抽出了托著她腰臀的手,想要起身退出去,卻突然被身下的女人一把揪住了領帶。 下意識的為了穩(wěn)住身體,他的膝蓋壓在了她雙腳之間,兩只手撐在她腦袋的兩側,呼吸間滿是她身上帶著酒意的潮熱氣息。 吶芥川君,那年從我身邊逃走之后,你的初吻還在嗎? 被一句話問的分神之際,人已經被她用力拽了下去。 醉人的吐息里帶著薄荷糖的清涼,女人的嘴唇非常柔軟,是比過去想象中的親吻,還要讓人上癮的柔軟。 朦朧月色透過車窗灑在她銀白的長發(fā)上,浮起一層柔和淺淡的光,長長的睫羽半掩著蜜金色的眼瞳,光與影在她的臉上勾勒出完美的線條,寂寞又悲涼的眼神,空靈深邃。 迷醉的她,美得像西方森林里靜坐于湖邊的妖精。誘著路過的旅者,迷途在林間,丟失自我。 她探出粉嫩的舌尖,挑逗似的描摹著他的薄唇,蠱惑著他與她一起沉淪。 逃過了一次,終歸是沒能逃過第二次。 也或許第一次是她故意放走他的,就等待著將來的某一時刻,把這些年囤積的肖想,連本帶利地討要回去。 于是上一秒還在的初吻,下一秒就被搶走了。 男性尊嚴受到了挑釁,連同剛剛冒著酸味的怒意也從內心深處被撩撥了出來。 青澀且粗暴的吻壓了下去,女人的唇被吮到紅腫破皮,沒管太用力以至于磕到了牙齒,他侵入她口腔中肆意掠奪的架勢,就好像惡犬撲食一樣沒有任何美感。 胡亂舔弄之際,探索到了讓她發(fā)出微妙嗚咽聲的舌根,而她似乎也很喜歡被吸吮舌尖時,那帶著些許疼痛和窒息的快慰。 直到吻到她氣息微弱地松開了抓住他領帶的手,他才慢慢地撐起身體,扯斷粘在雙唇間的銀絲,用一雙淺灰色的眸子緊鎖著她潮紅的臉。 滿意了嗎?鬧夠了的話,在下現在送神無月老師回家。 芥川君。 嗯? 吻技真差。比太宰,差遠了。 車門重重地關上,徒留車內帶著尖刺的笑聲,余音不斷。 儀表盤上的指針顯示著他正在超速行駛。 從剛剛被她激化了的怒火中清醒過來時,他就已經坐在駕駛座上,將油門踩到了底,但很快又降下了速度,正常行駛在被黑夜填滿的街道里。 后視鏡里的女人安靜地坐著,側頭看著車窗外黑漆漆的街道,燈影晃過她的臉頰,蜜金色的瞳孔暗淡無光,焦距不知停在何處,整個人陰冷得像具失了魂的人偶。 她醉得不輕,連從未剝離的高傲表象都丟掉了。 仿佛她下一秒抱住自己哭得像個孩子一樣,似乎也變得不再難以想象。 只不過,她眼里沒有淚,她還是她,無論何時都不會撤去所有防御,讓稚嫩的,一碰就碎的內心暴露在人前。 哪怕是在他面前。 芥川不知道自己對她來說算是什么? 被食用過的獵物? 還是一時的慰藉? 如今,他唯一感受到的,只有她被酒精催化后,不知被什么點燃了的,擊潰了的情緒,讓他成為了她唯一的發(fā)泄口。 里央中斷了侵蝕大腦的回憶,瞥向了后視鏡,看見了移開視線的淺灰色眼眸,她舔了舔紅腫的唇瓣上隱隱作痛的傷口,勾起一抹艷麗的笑。 她傾身脫下了高跟鞋,外套的紐扣一顆顆解開,從肩膀褪下,扔到了芥川身旁的副駕駛位,意料中的惹來男人有意無意投向后座的目光。 內里的黑色緊身吊帶纏裹著曼妙的女體,襯得膚色透薄,白若凝脂。一對精致鎖骨下,蕾絲鏤空的團花撐起飽滿的輪廓,簇擁著嬌嫩的胸乳,引人無限遐想。 側身時,包臀裙的裙擺微微往腰上滑去,高高的開衩處在黑絲大腿襪的映襯下露出一截白皙柔美的大腿。 她扭腰抬臀,修長的手指從那性感的開衩里探進去,勾出了一條由黑色細繩和一小片布料組成的T-back。 芥川感覺到了喉嚨口的干澀,喉結上下滑動了兩下,想要逼迫自己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在后座,可還是忍不住想要看看他那滿身危險氣息的老師到底想干什么? 而當他注意到她把那條帶著彈性的T-back在手腕上繞了兩圈,最后挽起銀白的長發(fā),用那條布料少得可憐的內褲當做黑色的發(fā)圈綁了一個隨意的馬尾時,險些一扭方向盤把車撞到路邊的樹上 急剎車時,輪胎摩擦過路面發(fā)出的噪音異常的大,大到了幾乎擾民的程度。附近有幾戶居民的房間亮起了燈,但在沒看到任何臆想中的事故之后,就又把燈關上了。 寂靜的夜里,灰暗的街道,唯獨兩盞深紅的剎車燈格外耀眼,像提著燈籠的一對惡鬼。 里央,你到底想做什么? 終于不再喊我老師了嗎?而且,誰允許你直喚吾名的? 從在下畢業(yè)那天開始,就沒再把你當成過在下的老師,從來沒有。 那不是,很好么芥川君 額頭沁出微微濕汗的男人,重新啟動了車子,不再理會后座發(fā)酒瘋的女人。 但,并不是他想,事情就會如他所愿的。 一雙藕臂從后座伸了上來,撫摸起他的臉頰,耳垂被捏在指尖把玩,微涼的手指順著下頜線滑下了脖子,輕輕按了按他的喉結。 吞咽的動作混著女人戲謔的笑聲,她開始扯起他的領帶,扣緊黑色襯衣領口的紐扣也被解開,她甚至動手拽走了第二顆扣子。 別亂動,不要干擾在下開車而且現在是在凌晨的街道上,不是學校的畢業(yè)典禮。何況在下早就不是學生了! 我知道,只是留個紀念。 白練色的領帶被丟到了一旁,手指鉆進了他的領口,撫摸著他深凹的鎖骨,酥癢感不斷傳來,芥川不得不空出一只手,按住她極度不安分的手指。 不要鬧了,這很危險。 芥川君一個人沖進組織據點,不帶部下,不等候支援。你就沒考慮過危險嗎? 那是我的工作。 得到太宰的認可,就這么重要嗎?那個男人的話,有幾句是出自真意?芥川君,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也會義無反顧地往前沖去。像個傻子一樣。他把你送到我床上來,也不過是為了另一個人,順便賣一個人情給我。為什么就要那么聽話呢?芥川君。 她輕撫他的唇瓣,那里好像還留著她的津液,濕潤滑膩,觸感柔軟。 你喜歡我嗎? 即使是這樣污穢不堪的我,你也有過喜歡的想法嗎? 他的老師沒有靠在他的肩膀,而是把臉埋在汽車座椅的靠背上。 芥川從那愈漸微弱的聲音里仿佛聽到了抽泣和悲鳴。 她此刻問的,并不是他。 而是遙遠的,過去的,另一個人。 他想。 就算是可愛的神無月老師心里也是有一位白月光的(猜猜是誰?當然猜對了也木有獎品。) 到處送女人的噠宰說不定是菩薩轉世也沒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