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一起。我不在家，就都會去親戚家，多數(shù)在大姑家。不過他們都上初中了，能自理，也不用特別照顧的。”

周之仙道：

“你爸開貨車，一個能供你們?nèi)⒚米x書？不得了！你們專業(yè)的學(xué)費不便宜吧？”

“我——我是走的助學(xué)貸款。平時做兼職。讀大學(xué)了以后，也沒問家里要過錢。meimei的生活費也是我負責(zé)，爸爸只負責(zé)弟弟。所以，不算很吃力的。”

周之仙嘆道：

“長姐為母！不錯。弟弟meimei功課也和你一樣好嗎？”

“meimei還行。弟弟功課不好，今年讀完初三，可能不讀了?！?/br>
“現(xiàn)在這個年代，初中畢業(yè)，怕是找不到什么可靠的工作吧？”

她沒有說一個刻薄的字，可是她少見多怪的神情和大驚小怪的聲音，讓林小河如鯁在喉如芒在背。

林小河道：

“爸爸說，‘他不是那塊料，不愿意讀。隨他了?！?/br>
安森的母親斜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fā)上，一雙玉腿交疊著蜷在臀后，宛如一位貨真價實的皇后，和包圍著她的這座宮殿般的別墅，融成一副富麗堂皇的畫卷。林小河慚鳧羨鶴，只覺自己跟這里，如此格格不入。

周之仙留出的對話空白，更讓林小河有種莫名的羞辱感。她大聲補充道說：

“我弟弟雖然讀不成書，但他會養(yǎng)活自己的?！?/br>
周之仙笑了笑，才道：

“好。不怕告訴你，阿姨也是苦出身的。你看看這個家，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才換來今天安森的衣食無憂嗎？我不想安森再走我的老路，我想我的兒子，不用再為生計發(fā)愁，你懂嗎？”

“我不懂”

“不懂沒關(guān)系，你會懂的”

周之仙張張嘴，還想再說點什么，卻聽得安森開門進來，沖她們道：

“我各種水果都買了一點，你們想吃什么？我去洗。小河，你看你想吃什么？”

林小河站起來，歪開頭避過安森提到她臉前的塑料袋，道：

“我不吃了，我想走了?！?/br>
“啊？”

安森忙把水果放下，道：

“再坐會嘛。你愛吃水果，我才買這么多的唉！”

“我不吃了，我真的要走了?！?/br>
安森見她臉色不太好，只得道：

“好吧。那，媽，我和小河出去玩一會？”

59我和你媽，你選誰？

安森開車出來，本來想帶林小河去海洋公園。但林小河只說累了，說想買火車票回家。安森哪里肯放？本來說好，她來，至少玩?zhèn)€兩三天的。便找了處酒店，給她開了房。

林小河堅持自己付房錢。安森便由得她，又幫她把行李放回房間。林小河說累了，要洗澡睡覺。安森雙掌掐著她的肩膀，要笑不笑地看著她。林小河被他看得心軟，便道：

“安森，你今天跟我說句實話，你為什么愿意和我在一起？”

“你說呢？”

“我要聽你說！你回答我，你為什么愿意和我在一起？”

安森放低聲音道：

“因為——因為我和你在一起，就很開心。你就像——我不會形容，反正天大的事，只要你有在，就不叫事兒。天大的坎，都不是坎兒。像我這種人，能跟你在一起，好幸運啦！我就怕你覺得，我配不上你。”

林小河今天一直咬著不放的淚水，終于在情郎的深情脈脈中決堤。她擦了擦眼淚，直視他的眼睛：

“好，那你跟我說，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那你會怎么辦？”

安森這才后知后覺：她的不對勁，好像是她跟母親單獨呆了一會以后。

“怎么，我媽今天跟你說了什么嗎？”

“沒說什么，我就是問問你，如果你媽不同意，你還會喜歡我、跟我在一起嗎？”

安森放開她，在床沿坐下來，嘆口氣，放慢語速道：

“小河，我媽這輩子，不容易。我知道很多人第一次看到我媽，都會對她有誤會，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媽，她是一個好人。如果她跟你說了什么，你不要放在心上。她都是為我好?！?/br>
林小河追問道：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如果你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你會怎么辦？”

林小河問完，自己都有點想笑：沒想到有一天，這種“我和你媽，你選誰”的狗血劇情，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安森道：

“小河，你別逼我，我真的沒法回答這種假設(shè)性的問題?！?/br>
林小河冷笑。她坐在他旁邊，環(huán)抱住他，抬著頭找著他的眼睛：

“安森，我喜歡你，我從第一眼見到你，就喜歡你。只要你還要我，我就決不會離開你。但是我希望，如果你有一天不要我，是因為你不再喜歡我了，而不是因為其它的原因。否則，我會——”

長歌當(dāng)哭，須是在痛定之后。一想到自己和安森的未來，林小河的擔(dān)憂和害怕，竟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

“我會很難過的?！?/br>
安森回到家，已經(jīng)晚上九點了。他見母親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便有點難為情道：

“媽，我回來了?！?/br>
“你同學(xué)呢？”

“她，她沒回來?！?/br>
周之仙張開雙臂，道：

“過來，兒子，過來，媽看看”

安森詫異地挨著母親的坐下，周之仙用手掌愛憐地磨擦著他的頭發(fā)、后頸，喃喃道：

“唉喲，我兒子，都長這么大了。媽都還沒心理準(zhǔn)備呢。吃飯沒有？”

“吃了?！?/br>
“這么晚了，吃了也可以吃宵夜啊。媽叫人去做？”

安森笑著搖搖頭：

“真吃不下了。我叔今天不過來嗎？”

“別打岔，媽問你，今天來的這個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嗎？”

安森害臊地撓撓頭頂。

周之仙嘆口氣道：

“你這么大了，如果是拍拍散拖，也沒關(guān)系?！?/br>
因為林小河的發(fā)難，以為在母親這里也會踢到鐵板的安森，奇道：

“媽，你不反對嗎？”

周之仙道：

“你覺得呢？”

“我，我以為···”

周之仙淡笑道：

“你以為媽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嗎？說實話，這個小林，媽不喜歡。媽一眼就看得出：她不適合你?？墒?，你喜歡。媽也沒辦法。哪有擰得過兒子的娘呢？”

廖廖幾句，直把安森說得羞慚，就連對林小河的否定，也容不得他反駁了，只輕聲問：

“你為什么不喜歡她？今天我不在的時候，她說了什么不好聽的話嗎？”

周之仙笑道：

“那到?jīng)]有。我不喜歡這個小林，是因為媽覺得她太單純了?！?/br>
“??？可是單純不是好事嗎？”

“是，如果她是什么千金小姐，凡事有人保護，單純也許是好事，可是她不是。兒子，她的家里人多，她又是老大，她還那么單純。只能說明她父母平時對她沒有人情事故的教導(dǎo)。兒子，像我們這樣的家庭，如果多了這樣一個三不知的愣頭青，你知道，會給你、我、你jiejie、還有你叔，帶來多大困擾嗎？”

周之仙嘆口氣：

“兒，一個人過了十八歲，還沒心沒肺、沒輕沒重，只會成為別人的負累。媽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