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你確定不下水玩玩?這邊海水很清,還挺漂亮的。 海上信號弱,江左左擺弄著手機,耳邊是楚夢恬吹頭發(fā)的聲音。 剛才楚夢恬下海潛水,是林承可全程護她,上來后,從淋浴起她就在夸男人的肌rou有多優(yōu)秀。 江左左遞了吹風筒過去,你還是先把頭發(fā)吹干吧。 又說:今天狀態(tài)不好,不想下。 楚夢恬笑,游泳健將還挑狀態(tài)嗎? 瀧江女校很早就建立,只招女生,封閉式教學,每周都有兩節(jié)開放課,由學生自主選擇課程。當時楚夢恬學的是擊劍,班里人少,她跟著提不起勁,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后來來上課的人越來越少,才知道是翹課去看游泳班比賽了。 所以即使是在擊劍班,楚夢恬也知道, 江左左是班里游最好的那個。 女為悅己者容,楚夢恬吹了頭,又拿出化妝品化妝。 江左左玩了兩把斗地主,看她還在畫眼影,實在無聊,出去透氣。 可惜轉(zhuǎn)了兩圈,都沒找到謝轍,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躲她。 現(xiàn)在的他和以前比起來要冷漠得多。以前她碰到指尖都要臉紅的男生,今天她都那樣主動了,他也只是面無表情地把她的手推下去,拒絕道:你可以找別人。 可找別人哪有找他有意思。 江左左繞到吧臺挑飲料,里頭全是酒,只有最底層有果汁。 她蹲下去,剛打開小冰箱就聽到身后有人在對話。 是小侯和林承可。 無意聽他倆的對話,江左左站起來。 卻在露出半個頭后猛地蹲下去。 以為自己看錯,她捏緊冒著冰氣的橙汁,想了想,又向上抬了抬身子。 這次看清了。 林承可在玩小侯的耳朵。 小侯一點反抗也沒有,歪著臉笑,陽光灑在他挑了銀色的發(fā)絲上,看上去很漂亮。 江左左默然,在心里數(shù)著數(shù)。 摸太久了。 如果不是親密關(guān)系,哪有邊說話邊玩耳朵還一直不撒手的。 江左左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但對象是楚夢恬理想型的還是頭一遭。 她蹲回去,本能地摸手機,沒成想被橙汁瓶身上的水汽弄得手滑,磕出了一聲動靜 什么聲音?小侯問。 江左左認命地閉上眼,嘆氣,就要起身,卻見從另一端的入口,謝轍走出來。 她眨眨眼,不動了。 謝轍個子高,從門里出來要低頭矮身。 然后就看到蹲在吧臺下邊的江左左。她正平靜地看他,沒有笑意,跟一個小時前笑盈盈的樣子判若兩人。 眸色微凝,謝轍抬眼看向不遠處的小侯和林承可,瞬間懂了。 林承可問:你去哪兒了? 睡覺。 他十分自然地走到吧臺,果籃里有半蔫不蔫的柑橘,取一個剝了,手里都是橘子皮酸澀的汁,你朋友呢? 回房間了。 你們呢? 林承可看了眼小侯,摸摸鼻子,休息會兒。 差不多得了。 見倆人要往自己這邊走,他又往另一邊指,走那邊。 等腳步聲走遠,江左左撐著膝蓋起來,把橙汁往吧臺一放。 她看謝轍:你早知道? 謝轍吃了瓣橘子,有股熟過頭的齁甜,多半放這就是擺設(shè),換都沒換過,他咽下去,沒說話,就是默認了。 為什么不說? 為什么要說? 你明知道恬恬 江左左,謝轍打斷她的話,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一廂情愿沒用。就算我不說,他倆也成不了。 那就別釣魚。 江左左把他手里剝了一半的柑橘接過,繼續(xù)剝。 如果從一開始就能表明自己的立場,又哪會有后面的事?明知對方心思,還一味的縱容,我不信他沒有別的想法。 謝轍看著她把橘子剝完,手也濕了,她毫不介意,把剝好的橘子還給他。 空氣靜默兩秒,柑橘味悄然迸發(fā)。 他沉聲:那你現(xiàn)在是什么想法? 江左左抽了濕紙巾,細致地擦拭每一根手指。 你覺得我是什么想法,我就是什么想法。 她想做的事,太多了。 謝轍隨手把橘子扔進垃圾桶。 橘子已經(jīng)壞了,看上去再香甜也抵不過它即將腐爛的事實。 不管是什么,在我這里都不可能。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 謝轍輕笑:所以就算是拒絕了,你也還是會繼續(xù)。 這和她剛才說的那些就相悖了。 江左左很坦蕩地嗯了聲,沒有反駁。 她說:因為你不一樣。 謝轍擰眉,哪里不一樣。 江左左認真地思考。 你喜歡女的,這點應該沒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