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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更少,但依然覺得面前的男人怎么看怎么順眼。想三年前,她擁有靈識化出人身的那一刻,第一眼見到的就是面前的男人。那時她什么都不懂,而他則看著她目光怔怔,從不可置信到眼中含淚,竟是又哭又笑。那是她唯一一次見到他情緒失控。后來,他說他是當(dāng)朝國師,隱居無夢山修煉。而她則是他帶在身邊的一只鐲子,因?yàn)槲樟颂斓厝赵蚂`氣而成了精。但她資質(zhì)平庸,根基淺薄,所以需要勤加修煉,否則難成大器,甚至可能連人身都保不住。于是乎,她開始了苦逼的修煉大業(yè)。簡直沒有比修煉更悲慘的事情了,這萬花谷里,許多成精的小妖怪都無師自通各路法術(shù),或被國師點(diǎn)撥一二就能小有所成。可唯獨(dú)她,連過個天塹到對面的無夢山找那柳樹精玩,都還要賄賂巨葵蓮。“怎么了?”這時,對面的男人終于發(fā)現(xiàn)了她的食不知味。小少女想了想,試著開口詢問,“國師,我是怎么成精的?”衣冠工整的男人默了默,垂眼回道:“你隨我在這無夢山中修煉,自行吸收了天地日月精華而器物成精?!?/br>又是這個回答,少女低下頭,小聲咕噥,“可那柳樹精說我是走后門的?!?/br>“你說什么?”男人抬眼看她。少女立刻搖頭,“沒什么?!?/br>過了一會,小少女依然食不知味,又左右磨蹭道:“國師啊,我想取個名字?!?/br>男人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她會提到這個。然而名字卻是困擾了小少女許久的事情,她不由抱怨,“他們天天都叫我鐲子,太難聽了?!?/br>難聽的不止是鐲子,還有蠢鐲子、傻鐲子,簡直是氣煞鐲子也。“國師大人,你給我取個好聽的名字吧?”一向沒大沒小的鐲子,難得用上尊稱。男人看著面前目露渴望和一絲討好的少女,目光凝滯。他似在猶豫,又似陷入了某段幽遠(yuǎn)的回憶,半晌后,他輕輕道:“那就叫,小花吧?!?/br>小花?少女顯然不是很滿意。嘟著嘴想了想,那柳樹精叫柳兒,難道她叫鐲兒?取名這事著實(shí)有些為難才成精不久,沒怎么讀過書的小少女,想了想又覺得小花這名字雖然簡單,但好歹也是國師親自取的,遂還是勉為其難地接受了。可沒過多久,她的問題又來了——“國師啊,你又叫什么名字呢?”漫長的沉默后,他答道:“……迦啟?!?/br>第四章風(fēng)雨夜世有紅塵萬丈,佛眼三千。然道心如一者,寥寥難尋。草木成精,器物成精,只是另一方風(fēng)俗中的撰想。這世間萬事萬物,皆循規(guī)則,輪回于六道之中。可總還是有人想逆輪回,改變已成既定的結(jié)局。于是這人道之中,便有了無夢山。那隱居六道的治愈之神,帶著八百盞蓮和一只隨同主人一起頓悟的金鐲,還有一個靈魂碎片,開始了漫長的等待。他在等待一個渺然無望的奇跡。日日夜夜開啟往生大陣,用神血護(hù)持。慢慢的,無夢山里,草木開始成精。山中日月長,不知過了多少歲月,忽有一日,早已歸隱的大樹仙人來到了無夢山外。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舍棄不下的執(zhí)念。人如此,神亦如此。那大樹仙人懇求進(jìn)入無夢山中,給他留下的一片柳葉,一個機(jī)會。他看著那個形容枯槁,滿面滄桑的男人,哪里還有當(dāng)年凡身證道時,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他仿佛看見了另一個自己。他讓大樹仙人進(jìn)入了無夢山。往后時日依舊,他依然在等待奇跡。等待卻不敢期待。因?yàn)檫@是一個不可能出現(xiàn)的奇跡,他不敢奢望半分,卻用著全力在做。直到一日,那片柳葉也成了精。他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那個喜極而泣的男人,沉默地離開。世人皆向神明許愿。盼所求、所需。而作為至高之神的他,又能向誰許愿?若有人能許他所盼、所期,那他一定也會像那大樹仙人一樣,長跪在無夢山外。日升日落。依然是無夢山中日月長。他不知自己的神血還能維持多久,或許一年,或許百年,可不論不多久,他只期盼能夠等到奇跡出現(xiàn)的一天。……,入夜后,屋外下起了雨。雨勢不大,卻淅淅瀝瀝不停。此時才得了名字的小少女坐在屋子里左右磨蹭,不愿意離開。這是國師的寢臥。里面一張床榻,外面一方矮桌,矮桌上放著幾本書和一套簡單的茶具,除此之外,便是家徒四壁,空空如也。國師是個無欲無求,性情寡淡的人物。這寢臥里冷冷冰冰,毫無人氣,不比屋外好多少,可小花卻一點(diǎn)都不想走。此刻外面又是風(fēng)又是雨,變成鐲子躺在地里風(fēng)吹雨淋,好不凄慘。更重要的是,若再被那呱噪的鳳頭鸚鵡看見,定然又是明天萬花谷的頭條。那些小妖怪們一向羨慕她的特殊待遇。都想進(jìn)這蓮花塢,沾一沾國師的仙氣。其實(shí)她也很想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