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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意見,我不敢久留在這里,很快便離開了婆娑神殿。當(dāng)日尤洛伽帶我出游,講述修羅道的風(fēng)土人情時,曾提過從這里可以直接前往鬼道,渡口就在離婆娑神殿不遠的一座城鎮(zhèn)。此時正值夜半的凌晨,雖然修羅道之眾并非鬼道之眾晝伏夜出的生活習(xí)性,卻因雜居的他道之人眾多,這里的夜晚也十分熱鬧。大小城鎮(zhèn)皆燈火通明,商街店樓幾乎沒有歇業(yè)的時候。黑霧用它黑色的煞氣幫我隱去了一雙金眸,趁著羅睺還沒有來得及大肆搜捕,我立刻去了鄰鎮(zhèn)的一間當(dāng)鋪,將我頭上手上所有飾品,還有身上珍貴的銀鮫水紗,一起當(dāng)了出去。除了那支圣殿之心給我的銀鐲,我什么都沒有留下。第二百七十三章渡界逃亡我對這里的貨幣沒有慨念,只知此處使用的都是金幣和銀幣,在老板珍奇又疑惑的眼神中,我那套雖是珍貴,卻有些臟污的銀鮫水紗和為數(shù)不多的,平日隨身佩戴的幾樣首飾一共換了三百枚古斯塔金幣。這似乎是一筆不小的錢財,我將金幣小心收好,緊接著又去成衣鋪買了一套鬼道最為常見的素紗衣,和一件斗篷及一副面紗。換了這一身裝束后,我基本上算是丟在大街上也找不出的模樣。黑霧見我喬裝,也表示頗感興趣,便也尋了一套男裝,用霧身將衣服撐起。另還加了一副手套、一雙鞋、一件斗篷,我又去挑選了一副銀色的面具,為它穿戴整齊,猛然看去,雖有些詭異,但卻有了真實的擬人感。為此,我與它都感到十分滿意。黑霧第一次做了人,居然也得心應(yīng)手,長斗篷雖然遮住了腳,但它竟然也能在斗篷下模仿出兩腿走路前后擺動的模樣。是而成衣店的老板在結(jié)賬之時,盯著黑霧一陣猛看,方才進去都還只有我一人,怎地出來就變兩人?我與黑霧的這身行頭一共用了三十枚銀幣,這里十枚銀幣等于一枚金幣,粗略一算,我們所剩的金幣雖然算不上一筆巨大的錢財,但似乎也夠我們一時花銷,頓時心里安穩(wěn)了許多。換好衣服后,天邊已微微泛白,我們詢問了一下方向,便向那座可以渡界的城鎮(zhèn)走去。此時路上來回跑動的侍衛(wèi)越來越多,似乎開始在警戒什么,好在天將大亮,周圍的人也越來越多,我與黑霧低調(diào)的打扮,倒也未引起什么注意。我們到了渡口,正準備去買船票,就見到幾名單身的女子從那賣票處走來,抱怨著不知今日發(fā)生了什么事,竟然規(guī)定嚴查所有單身女子,不允許離開修羅道。我心中一稟,沒想到羅睺的速度如此之快,短短數(shù)小時,便在這修羅道布下天羅地網(wǎng)。很快不僅在渡口,連大街上都有侍衛(wèi)開始搜查單身女子,或者一些看起來年輕美貌的女子。我見事不妙,便拉了黑霧躲到不起眼的角落,正尋思著怎樣才能夠順利搭上渡界船,不經(jīng)意間,看見一個大腹便便的女子從我們身前走過。我靈機一動——當(dāng)快輪到我們購買渡界船票時,那賣票處已經(jīng)駐守了好幾名侍衛(wèi)。每個買票的女子,都會被要求嚴查容貌,而其中一名侍衛(wèi)手中則拿著一副畫像不斷對比。我本來有些緊張,快輪到我時,偷偷地瞟了一眼那畫像后,才略略松了口氣。那畫里的女子,亦同尤洛伽所畫的一樣,真真是抽象的不得了——除了我那慣用的簡單發(fā)髻和一身水紗的特點,單憑五官,就算放我臉旁邊,都認不出是我。那侍衛(wèi)顯然也有些臉盲,拿著畫和每一個女子都反復(fù)對比數(shù)次,期間還盡責(zé)地抓了不少看起來貌美一些的女子,只要有一兩分相似,都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走再說。當(dāng)輪到我們買票時,那侍衛(wèi)看著我高高挺起的肚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讓我脫掉面紗。“這位大人,我夫人懷了鬼胎,損了容貌,還是不看的好。”黑霧一手扶著我的腰,另一手小心翼翼地放在我的肚子上,語氣謙卑。“鬼胎?鬼胎就了不起?少啰嗦,取下面紗!”侍衛(wèi)很是不耐煩。我故作無奈地看了一眼黑霧,“夫君,還是別為難這位大人了,這天才剛亮,就來當(dāng)差,也真是不易?!?/br>我一邊說著,一邊取下了面紗,幾名侍衛(wèi)就看了我一眼,便露出了有些反胃的神情。我趕緊低下頭,把面紗戴上,就聞那侍衛(wèi)抱怨道:“可不是嗎?聽說皇族跑了犯人,羅睺殿下震怒不已?!?/br>可另一名侍衛(wèi)卻露出了曖昧兮兮的神情,“這犯人還是個貌美女子?恐怕不是犯人那么簡單吧?!?/br>“你懂什么,殿下娶了羅剎族的公主,聽說現(xiàn)在準備把圣殿最頗負盛名的俐剎沉宮重新裝點一番送給她,對她如此寵愛,哪會去分心什么女逃犯。”第三名侍衛(wèi)也跟著插話。可是拿著畫像的那名侍衛(wèi)卻不怎么贊同,“那可不一定,這畫中女子如此貌美,殿下多收一個又何妨?”這幾人嘰嘰喳喳地討論著,我默默地聽著,拿好了船票,轉(zhuǎn)身離開了那里。迎著海風(fēng),走向渡界船,我的眼睛有點澀,嘴里也有些泛苦。俐剎沉宮就要易主了嗎?沒想到短短數(shù)十日,便是新人換舊人。這樣也好,我留在阿修羅圣殿的最后一些痕跡,也很快就會被抹去,那些我修剪的園林,會重置一番,我親手布置的房間也會煥然一新。也許就連那鋯石的屋頂,羅睺也會換一人與她擁抱、纏綿——他會徹底遺忘我,我也會努力將他忘記,我與他,就當(dāng)此世無緣。“喂,女人,你要哭嗎?”坐上了渡界船,黑霧看著我應(yīng)當(dāng)是十分難看的神情,難得好心開口,“蠢女人,我不介意把我的胸膛借給你?!?/br>說罷,還挺了挺胸。我看著黑霧才偽裝成人不到一天,就表現(xiàn)得十分人模人樣,我那一些些的傷感,即被沖得淡去許多。我癟了癟嘴,伸手戳了一下它的胸,指下傳來堅硬如鐵的冰冷觸感,我卻故意反道:“我怕一不小心把你壓塌了?!?/br>黑霧頓覺受辱,立刻伸出胳膊在我面前揮動,“塌?你看清楚,老子一拳可以把這條船打出一個窟窿——”我立刻拉住它的胳膊,生怕它真的做出些什么引人注意的事情。這時船將開動,人也陸陸續(xù)續(xù)坐滿,暫時放松警惕的我,拉住黑霧的胳膊,漸漸覺得困頓,遂眼皮耷拉著,不覺靠在它的肩頭,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這一覺,我睡了很久,黑霧也十分配合地沒把我推開,直到渡界船再次停下時,我們已到了鬼道的地界。第二百七十四章初臨號拘蘇摩補羅城我們來到的是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