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道：“我答應(yīng)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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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溪在上海沒什么朋友，通訊錄翻了半天，只能找了鐘sir陪她買醉。

鐘sir道：“怎么，失戀了。”

寧溪笑著搖了搖頭：“沒?！?/br>
她邊說著，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鐘sir嘆了口氣，道：“是他的損失，配不上小阿寧?！?/br>
寧溪又哭又笑：“他有想要的東西，我一點都幫不上他?！?/br>
鐘sir心下了然，道：“阿寧，人各有命，不可強(qiáng)求?！?/br>
是啊，人各有命，不可強(qiáng)求。寧溪醉蒙蒙地重復(f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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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之后的一天，陸致遠(yuǎn)的漂亮秘書——她說自己叫Patricia，聯(lián)系了寧溪，說老板要把北蘇州路的房子過戶給寧溪，有一些手續(xù)需要本人來辦。

“寧小姐不可以拒絕，否則我這個月獎金要泡湯。”Patricia見過一些心存幻想的小姑娘，做著嫁進(jìn)陸家的夢，以為老板總有一天會回心轉(zhuǎn)意，便怎么都不肯收下分手費(fèi)。

寧溪笑道：“我怎會拒絕他的分手禮物，高興都來不及?！?/br>
Patricia很贊同寧溪的務(wù)實，又問道：“寧小姐是否考慮出國念書呢?！?/br>
寧溪有些奇怪，便問道：“暫時沒有，您有什么建議嗎？”

“老板會資助你學(xué)費(fèi)跟生活費(fèi)。”

寧溪道：“他對所有人都這樣大方嗎？”

Patricia笑道：“小姑娘，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一個?！?/br>
“是的，他很大方，愿意花錢讓自己開心，也讓別人開心。但很多人想要更多，這并不是明智的想法。你現(xiàn)在這樣對他，對自己，都是最好的選擇?！?/br>
后來，寧溪再也沒見過陸致遠(yuǎn)。

電視臺播過他的專訪，進(jìn)入演播間之后，他脫下黑色的毛呢大衣，同女主持人問好，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笑意，和善又矜貴。

寧溪將財經(jīng)雜志上他的訪談剪下來，貼在筆記本上，反反復(fù)復(fù)看到天亮。

這座城市每天都有陸氏的資金涌進(jìn)涌出，那幢陸氏大樓已經(jīng)成為黃浦江畔的地標(biāo)。

可她的確再也沒有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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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致遠(yuǎn)坐在車?yán)?，遠(yuǎn)遠(yuǎn)地瞧著馬路對面的人影。

他新?lián)Q了輛寶馬7系的定制防彈車，上下班都由退役的特種兵接送。外公聽說他被陸家私生子暗算，怒不可遏，氣得拐杖都要敲斷，連夜弄了輛防彈車，找戰(zhàn)友招了幾個特種兵給他做保鏢。

父親希望他跟葉家的小女兒結(jié)婚。對于轉(zhuǎn)型中的陸氏而言，這看上去是一場急迫且劃算的買賣。

他當(dāng)然要答應(yīng)。

葉家小女兒也在英國讀過中學(xué)，他們還算有共同話題。她像所有鐘鳴鼎食之家的女兒一樣，進(jìn)退有度，大方得體，母親也很喜歡她。

這便夠了。

只是偶爾，他會找尤嘉借車，開到北蘇州路的小區(qū)附近，喘一口氣。

每個禮拜五，晚上七點鐘的時候，寧溪下課回家——聽說她在準(zhǔn)備語言考試跟SAT，打算申請美國的大學(xué)。他記得她高中成績很好，有空還會看一些大學(xué)的公開課，總是念叨還清mama的賭債就金盆洗手去念大學(xué)。他想早一點離開演藝圈去念書，她的人生一定有很多可能性，便讓Patricia幫她做一些申請方面的指導(dǎo)。

他很喜歡她生機(jī)勃勃的樣子，上進(jìn)、好學(xué)，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只不過后來，她有時也會哭鼻子。想來是自己太過分，老是弄哭她。

他坐在車?yán)?，像一個偷窺狂，貪婪地想把寧溪的一切印在腦子里。

天地間突然大雨滂沱，寧溪趕忙抱緊書包，跑進(jìn)了小區(qū)。

轉(zhuǎn)眼間，她便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