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創(chuàng)]刀與花 三

    附著在刀刃上的脆弱絲線驟然斷裂，長谷部立刻明白過來，事態(tài)已然嚴(yán)峻，無需思考便循著殘余的靈力所指引的方向疾馳奔去。

    浦島虎徹見狀也毫不猶豫地跟上，擁有高機(jī)動的脇差和打刀交換了一個眼神后，隨即躍至房梁之上，悄無聲息地選擇了一條更利于支援的隱蔽道路。

    兩振刀甚至不需要過多地感受靈力的指向便輕松地找到了方向，從刀劍而生的付喪神的感官能力比人類更勝一籌，這座本丸深處的打斗聲隱隱可聞。

    左方突然傳來氣勢十足的破空之聲，長谷部眉峰稍壓，反應(yīng)極快地抽刀格擋，緊緊握著刀柄的右虎口處，幾乎是與之同時地傳來一陣足夠讓人牙酸的麻痹感。

    很抱歉，不能夠讓您繼續(xù)前進(jìn)了。緊握著太刀，冰藍(lán)發(fā)色的青年禮貌卻又不容拒絕地開口道。

    恕我不能聽從。長谷部面無表情地回視，前往主君身邊是家臣的使命。

    如路上有所阻礙。

    擁有正直英挺容貌，瞳色如紫藤清麗的打刀面上的神情卻是如忠心的狼犬那般陰郁：長谷部定會鏟除。

    主君嗎？一期一振捕捉到了這振長谷部壓切的用詞，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您你隸屬于時之政，需要遵循的是現(xiàn)世的規(guī)則。

    太刀毫不留情地?fù)]下，兩振白刃再次交鋒，力度之大，甚至在擊打碰撞的瞬間迸濺出細(xì)碎的火光來。

    在現(xiàn)世的規(guī)則里，上司并不等同于你需要忠心侍奉的家主

    本應(yīng)風(fēng)度翩翩的溫和太刀狀似因此聯(lián)想到了什么讓他不快的東西，神情里本應(yīng)天生帶著的溫柔謙和仿佛消散了那般，盯著長谷部的蜜色眼珠里竟?jié)B出些許寒意來，你也并非誰的家臣，只是好用的爪牙，趁手的工具罷了。

    壓切長谷部作為審神者之間風(fēng)評極好的一振打刀，在一期一振所在的B-7328本丸里也相當(dāng)活躍。

    因此他知道怎么樣的話語，能夠徹底地動搖眼前這一不速之客。

    粟田口太刀看著眼前這振與自己的同僚神情相同，又如此不同的長谷部，心下微嘲：那副忠誠滿滿、不可動搖的模樣出現(xiàn)在敵對方的面上時，看起來是那么的讓人厭惡。

    這群來竊取他們珍愛無比的輝夜姬的小偷

    一期一振再次落下一斬，逼近了仿佛不知后退為何物、打定主意要從自己的攻勢下突破的打刀：

    若你把你那前來奪人所好的上司當(dāng)做家主珍惜，那么你應(yīng)該最是了解我們現(xiàn)在的心情才對。

    *

    障子門被太刀揮動時破壞力十足的刀氣擊得粉碎，源氏重寶之一的膝丸太刀因為長期從事的工作艱難險惡的緣故，看起來比一般演練場上的源氏刀要更加鋒利血性。

    再加上他早就修行歸來，原本眉宇間還能窺見一兩分的敏感也被一種強(qiáng)硬的郁寥替代，類蛇的豎瞳中會飛快地閃過一絲對上髭切的不愿，但更多的是無法撼動的堅定。

    髭切雖然練度雖高，但是未經(jīng)極化，一來二往的對峙之中不由得被逼得向障子門雖然現(xiàn)在稱之為破口更合適，的方向退去。

    唔意外地有點(diǎn)棘手。和弟弟擁有相同瞳色的太刀像是感到有些意外那般挑了挑眉，面上的笑總算不那么甜膩隨意，那什么丸。

    兄長！神情原本冷靜到冷酷的薄綠發(fā)色的太刀條件反射地就張嘴反駁，沒繃住破了功，我，不叫，那什么丸！

    他下意識地叫了兄長，對方笑吟吟的姿態(tài)像是毫無芥蒂地接受了這個稱呼，盡管他并非那一振真正身為弟弟的膝丸。

    不對！

    姬君！

    膝丸接近野生獸類的直覺讓他在心頭的懊惱徹底升起之前，身體已經(jīng)本能地做出反應(yīng)，他猛地止住了要踏出的腳步，借力扭身，回躍至房間中央的同時不假思索地架起刀，想要攔下鶴丸突然掉轉(zhuǎn)方向、朝我揮出的一擊。

    可惡主君！

    離我更近些許的不動行光本應(yīng)更先膝丸一步，但三日月等的就是此刻，他抽刀果斷地阻擋了短刀飽滿怒氣的一擊，唇畔仍然含著若有似無的笑。

    電光火石之間，厚無法判斷、也無暇去演算膝丸能否及時擋下這一刀，他的身體和本能都在拼命地拉扯他的神經(jīng)，讓他放棄人質(zhì)，以身護(hù)主。

    但他握著刀的手則是被緊緊攥著手腕。

    不可以，厚。我用力按住他的手，瞳孔里迫近的是明晃晃的刀刃，我下意識地咬緊嘴唇，幾乎是從唇縫里把話擠出，他的目的就是想讓你松手。

    噹！

    兩刃太刀相撞后又狠狠彈開。

    眼前膝丸的背影帶來的安全感足夠人劫后余生般地用力喘息起來，我險些腿軟，另一只手抓住胸口的衣物，拼命抑制住自己想要發(fā)抖的生理沖動，不能在這種時候露出一絲的怯態(tài)。

    可惜了。我聽到三日月似乎甚是遺憾地輕嘆道。

    真是個心性不錯的孩子我本不想失了風(fēng)度，對人類的小姑娘兵戎相向。

    三條家的，家主脆弱纖細(xì)的脖子還在敵人手里，現(xiàn)在可不是說閑話的時候剛剛被逼出障子門外的髭切反手提著快要掉下去的外套，施施然走入，只不過眼神不再像是充滿余裕戲耍獵物的貓兒。

    他大抵是對這種彼此僵持的情況感到了厭倦，不合時宜地打了一個哈欠以后，突然發(fā)難：要害被拿捏住的感覺真是讓人不舒服，對不對，弟弟丸？

    肅清工作時遭遇圍攻對膝丸來說其實(shí)家常便飯，畢竟人手不足四個大字時時刻刻掛在腦門，時之政就差把貓的手也借來使用，發(fā)配給麾下的刀劍男士自然也恨不得能一振掰成三振使用。

    經(jīng)驗讓膝丸硬生生挨下髭切這一刀，深深地刺中肋骨，人形的身軀簡直脆弱得令人發(fā)指，他下意識地咋舌，不過也正因如此，他反手握住了還卡在肋骨的刀刃，讓對方?jīng)]能立刻地把刀拔出來。

    快走！

    他頭也不回地示意道，聲音有點(diǎn)悶，甚至沒來得及帶上他總是一板一眼要在話里捎帶的姬君。

    厚，去找長曾彌。我毫不猶豫地把審神者交給厚橫抱著，剛好此時不動行光也借著靈活的機(jī)動躍至我身旁，飛快地替我擋下三日月試圖阻攔的一擊。

    我不能去看膝丸的背影，別過頭，在不動行光的掩護(hù)下開始運(yùn)轉(zhuǎn)殘余的靈力，為我和厚的移動增加一層僅能抵擋一次傷害的、聊勝于無的薄薄的結(jié)界。

    *

    這樣子好嗎？

    一身雪白的太刀用本體刀刃挑起障子門外滾落的一個茶杯，隨后甩刀，茶杯被擲到遠(yuǎn)處，原本古樸精美的小杯頃刻之間變成了幾塊碎片。

    榻榻米上還有新鮮的茶漬，被茶水滲透后還殘余了幾縷余香，鶴丸垂下眼，手腕微動，刀刃上的水漬被甩落在地，他意有所指道：跑了啊。

    哈哈哈，那么我就此也跟著離開如何？髭切笑瞇瞇地朝膝丸攤開手，薄綠發(fā)色的太刀果然悶哼一聲后便反手握住白刃，赤手把刀拔出，絲毫不在乎手心和刀刃上都是自己的鮮血，冷著臉把太刀扔回髭切的手中。

    哎呀，真的還給我啦？我的弟弟，果然很乖巧呢金發(fā)的太刀表情不變地甩掉刀刃上的、兄弟的鮮血，卻真的反手把刀納入刀鞘，輕巧地退到了障子門。

    雖說源氏素有手足相殘的傳統(tǒng)但器物也并非一定要隨主才是。髭切看了一眼三日月，緩緩拾起地上另一個茶水杯，納入手中，收拾殘局就拜托你了，三日月。

    他隨后看向表情肅然的弟弟，幾乎是調(diào)笑的語氣：那么我就去追逐弟弟的姬君大人了。

    兄長！膝丸像被踩了尾的犬類一般險些跳起，皺著臉的時候尖銳的虎牙也由此露出。

    肋骨下方窄窄的刀口還在淌血，不過無關(guān)緊要，在往日的肅清過程中他受過比這嚴(yán)重更多的傷。

    況且，現(xiàn)在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趕到姬君的身旁。

    因此，對上那振新月下的萬年櫻般盛放美麗的太刀，膝丸甚至沒有如對待髭切時還會有的一絲耐心，他回視對方眼里那輪高懸的月，如同蛇類對于對手毫無溫度的注視。

    三日月不再抬起袖口文雅地掩唇而笑，他亦是同樣拔出刀，刃上映出一抹薄綠，他看著膝丸的臉，若有所思地笑道：哈哈哈，同樣是武家出身的源氏刀，你倒是貫徹了那些髭切沒有的武家做派。

    膝丸沒有回答，他只是面無表情地再次架起刀。

    三日月見狀，無奈地?fù)u搖頭，被譽(yù)為天下最美之首的太刀與飲飽了不知道多少同僚鮮血的源氏太刀之一相互斬?fù)?，在沒有了其他阻礙以后的天守閣內(nèi)，以人類rou眼幾乎看不清的速度，在空氣里破出一道道凌厲的刀光來。

    髭切真的是丟了一個棘手的弟弟過來。三日月宗近在側(cè)閃的同時想道，但他低估了膝丸的速度，廣袖的邊緣被刀氣破開了三道撕裂的口子，像是被蛇咬住撕扯后的咬痕。

    哎呀，這可真是

    三日月不得不以攻為守，不再退讓閃避拖延時間，架住膝丸砍下的一刀以后，望向他的眼睛，突兀地開口道：其實(shí)那個人類你的姬君的計策非常完美，本不應(yīng)該出錯才對。

    膝丸的動作稍微一滯，但下一刻，他下壓刀刃的力道不可思議地加大了許多：你說什么？

    大概是你們特有的方法吧？我們都沒有察覺到她有任何靈力波動的痕跡，一開始確實(shí)以為只是平常的文職人員前來檢查戰(zhàn)績罷了

    原因出在三日月笑了笑，像是不在意膝丸會不會把他的話聽進(jìn)去那般，維持著相互對峙的姿態(tài)，繼續(xù)道，你的身上。

    我見過你，在兩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