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習(xí)慣 三
他的習(xí)慣 三
08 這叫他如何去對發(fā)小坦誠,他失眠的原因并不是由于失戀,而是因為她本身。 他和林子柔相繼出來獨立以后,林子柔的母親并不放心她,因為林子柔不怎么愛惜自己的身體,工作忙起來時對吃食應(yīng)付是常有的事。 機緣巧合之下,在同一個城市工作,甚至住到了同一棟公寓的事情被林子柔的母親得知,她向來對成河這個和女兒一起長大的孩子放心,略帶不好意思地委婉相問,希望成河有空的話多多照顧一下林子柔。 子柔她就那個性格,要強。讀書那會兒也夠嗆的,也就小河你能接受她那么使喚你。電話里林母說起女兒的往事也有點無奈,阿姨知道這事情麻煩你了,平常稍微勸那么一兩句就好了,子柔一個女孩子家也是運氣好,你倆在一個城市,你倆相互打點著,我和你媽也放心。 放心吧阿姨,沒關(guān)系的。成河笑著應(yīng)下,以前也是子柔一直照顧我,我們相互關(guān)照是應(yīng)該的。 電話那頭林母咯咯笑著:小河這嘴甜的,還不忘給子柔那臭丫頭臉上貼金了。你倆今年過年沒事的話結(jié)個伴回來,你媽天天念叨著想你。 所以他才會有空的時候早起做飯,一份林子柔的,一份自己的,讓林子柔在公司的時候不至于經(jīng)常忘記吃飯。 他受到林子柔的照顧也從來不是客套話,只有林子柔,他那個刀子嘴豆腐心的發(fā)小,會嘟嘟囔囔地陪著他坐在大學(xué)教室里發(fā)呆,恨鐵不成鋼地戳他的腦袋:掉什么眼淚呀? 我沒哭了。成河的額頭被戳了個淺淺的印子,他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 我說了多少次不值得。林子柔瞥了他一眼,上挑的眼線讓她的眼神看著有種似睇非睇的味道,那家伙之前選修課的時候我還跟他碰一塊了,打得火熱的現(xiàn)任比你丑多了,他眼瞎。 成河愣了愣:你找他了? 林子柔故意冷笑一聲:你心疼了?怕我找他麻煩? 不是。成河像忙著表忠心的可憐狗狗一樣看著她,子柔,你是女生,萬一有什么沖突很危險的。 我知道,這不是沒事嗎。她也不是真的生氣,就是性子上來了,習(xí)慣捉弄一下成河。 她撩了一下頭發(fā),自然地帶過去了這個話題:下午有沒有課?看在你失戀的小可憐份上,請你出校吃個飯。 子柔你只是吃膩了食堂吧。成河無奈,卻也配合地打開手機看了看課表,沒課,走吧。 最近實在是太容易就想起先前,前任的那句話殺傷力不小,成河直到扶著林子柔進了她家才終于從這種記憶里回過神來。 成河把林子柔安置在沙發(fā)上,想起在地下停車場時她還在哼唧著餐盒的事:好好休息,餐盒不餐盒的別管了,明天我自己來拿也行。 我早就酒醒了。林子柔其實想說她沒喝醉,但是這樣的話聽著反而像個酒鬼,她揉了揉額頭,對成河揮揮手,回去吧,你才是需要好好休息的那個。 成河被這個說法逗得笑了笑,其實他早就不再像學(xué)生時代那么脆弱,但好像在林子柔眼里,他一直都是那個會因為戀人的劈腿,茫然失措地紅著眼眶的成河。 他在離開前不忘給林子柔打了一杯水放在茶幾,端詳了一下發(fā)小醉得隔著妝容都能看出一點紅暈的臉:要不要幫你卸妝? 都說了沒喝醉,我手還能動,給我趕緊走。林子柔拍拍他的臉,像趕走一條黏人狗一樣推了他一把。 09 林子柔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她時常對于失戀的成河會感受到一種輕微的愧疚之情,她那時還未完全了解那種愧疚產(chǎn)生的原因到底為何,她本以為那只是對于她傲慢地點評發(fā)小的感情的懲罰。 成年之后她才隱約意識到,那好像是對于身處特等席的自己的懊悔。 其實,如果她愿意把這個位置讓出,或者,讓成河意識到這是不太正確的事情的話,那么成河的戀情是否能夠如愿以償呢? 成河在大學(xué)的那個前任是個容貌漂亮的男生,他是那種主動張揚的類型,非黑即白,要愛得轟轟烈烈。 因此,大概是嫌棄成河在交往后實在是太規(guī)矩,沒有半點轟烈氣氛,這個漂亮的小男生果斷地開挖了一個新魚塘,麻溜地劈了個腿,腳踏好幾條船。 林子柔在得知以后差點氣得七竅生煙,還是成河趕緊把她攔了下來安撫,不然林子柔那個護短的火爆脾氣爆發(fā),非得整得雞飛狗跳不可。 好好好,我不找他,你先放手。就差被按到懷里不準(zhǔn)沖動的林子柔示意成河松手,磨著牙氣得牙癢癢,不是喜歡人盡皆知嗎,校論壇馬上給他一個出名的機會,我讓他釣魚釣到你頭上。 不算多大的事,子柔,別生氣了,我沒事的。成河垂下眼搖搖頭。 你每次都這樣說,你就是脾氣太好了才會給人蹬鼻子上臉。林子柔無語,伸手捏住成河高挺的鼻梁泄憤,這個行為都快成了她的習(xí)慣了,看你這樣子我就會氣不打一處來。 所以我想林子柔不要生氣了。成河悶悶地回答。 服了你了。 然而,有些事就是不想發(fā)生就越會發(fā)生,林子柔在選修課的課間時,直接在沒什么人的教室走廊盡頭和那個男生打了個照面。 她看著對方的臉,仰著下巴輕慢地單手抱臂,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冷著臉揚了揚眉:聊個五分鐘的天? 不聊,我討厭和又兇又漂亮的女人說話。對方也是段數(shù)高超,男生沒接她的茬,拿著水杯笑嘻嘻地先主動說道,而且我知道你是誰,林子柔對吧。我也知道你想說什么。 林子柔擅長見招拆招,她也不接茬,從口袋里掏出口紅和小鏡子漫不經(jīng)心地壓在下唇涂補:我沒想說什么,我就是想來看看我發(fā)小看男人的眼光都斷崖式下跌了多少。 你和成河還差挺多的。對方看著她認真補口紅的模樣,認輸一樣地聳聳肩,如果你想問我的原因的話無可奉告,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成河的原因在哪里。 林子柔啪地一聲合上鏡子:就他那樣,能有哪里對不起你? jiejie,別生氣嘛,那我換個說法?男生仍然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原因出在你這里也說不定?不知道你有沒有意識到。 你剛才說他看男人的眼光不行,可能確實吧,成河看著就是總是遇人不淑的樣子,我也不算什么好家伙就是了。 但我也是想好好談的,一開始,畢竟成河那么帥的也很難找了??墒俏液苡憛捘欠N我不是第一位的感覺,嗯也不能這么說,但是我明顯感覺我不是最特別的那一個。 他交往過的人里面真的會出現(xiàn)適合他的人嗎?和他最合適的那個人,你難道沒有想過是你自己么。 10 公寓有一段半露臺似的公共走廊,林子柔所在的這一層只有四戶,其他兩戶的戶主常年不在,四舍五入相當(dāng)于這層樓只住了她和成河兩人。 于是這段走廊理所當(dāng)然地被當(dāng)做了露臺使用,她和成河偶爾會拿著啤酒,靠在欄桿上看著陷入寂靜的城市,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林子柔洗漱以后穿著睡裙走了出來,她雙手搭在欄桿上,望了一會兒遠處高樓還亮著的星星點點的燈光,莫名生出了些許后悔此時沒有啤酒的郁悶來。 光裸的雙臂感到少許的涼意,只不過現(xiàn)在沒有人會脫下外套,再輕輕地蓋到她的肩上。 林子柔? 昏暗的走廊里迎來了一束光亮,她順著聲源扭頭,成河站在門口有些疑惑地看著她,身后暖光燈的光暈從打開的門一路流到她的腳下。 已經(jīng)剛換上居家服的成河頭發(fā)軟軟地耷拉著,他臉上是林子柔熟悉的無奈,帶著點怎么也拿她沒辦法的溫柔:穿那么少站在那里吹風(fēng)會著涼的。 林子柔沒說話,只是深深地看著他。 成河不由得更加迷茫:子柔? 知道了。 林子柔這一次終于有了反應(yīng),她彎著眼睛笑吟吟地應(yīng)道,漂亮的眉眼哪怕素顏也抹不去那種濃郁的美感,偏偏又因為她身為女性的單薄而顯得嫵媚。 她說:成河,能邀請我去你家嗎? 成河幾乎是在那個瞬間就明白了林子柔的意思,他無所適從,但雙手卻下意識地把林子柔緊緊地摟入懷中,身體比他的意志更要聽從林子柔的話,無法拒絕。 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林子柔和他的肢體接觸從來不算少,可這么溫香軟玉地摟了個滿懷應(yīng)該是頭一回。 林子柔明顯地感受到了成河的手足無措,她踮起腳,一手揪住成河的領(lǐng)子往下拽:白癡,就不能彎腰 最后一個疑問詞消失在了唇齒之間,她閉著眼覆唇上去,收獲了那個瞬間成河的細顫,他似乎是感到深深的不可置信,隨后這陣來自心理的戰(zhàn)栗化作了生理上的微顫。 成河的吻介于男人和小狗之間,含住她的下唇可憐又可愛地舔吻,足夠融化人的動容,讓林子柔不得不張開了嘴,讓這種溫柔又不容許拒絕的吮吻在舌間繼續(xù)。 明明是她先主動的,可現(xiàn)在因為輕敵而被吻得節(jié)節(jié)敗退的人也是她,林子柔軟著腰,被拿來證實不拿小狗當(dāng)男人的慘痛教訓(xùn),成河,你是小狗嗎不要舔。 這種與嬌嗔毫無區(qū)別的抗議無效,成河的唇往下游走,一連串的輕觸便也跟著下移,順著林子柔脆弱的脖頸,落下細密的吻來。 林子柔實在是被這種分不出到底是在強勢還是在撒嬌的吻折騰得沒辦法,成河垂著眼吻得深情,偶爾抬眼看她,那張本來就帥得慘絕人寰的臉在做這種事的時候英俊得接近肅穆。 她莫名地感覺臉紅心跳,不愿意在成河面前露出那種怯場的嬌態(tài)來,眼疾手快地雙手抵到他的胸口,卻因為觸感反倒生出了幾分不敢用力推的羞恥:屬狗的 這句懊惱的嘟囔成河沒有聽清,他的思緒還沉浸在方才的吻中,于是身體條件反射,一手捉住林子柔不算在推拒的雙手,攥著按在自己的胸前,另一只手攬緊了那節(jié)腰肢,彎下腰,無意識地追吻。 算了,算了,親就親吧林子柔只覺得好像本該消下去的酒意再次都燒了上來,醉醺醺地,讓她臉上的潮紅徹底埋藏不住。 她還記得這是在玄關(guān),門是被成河不知道什么時候帶上的,她現(xiàn)在就正被抵在這個結(jié)實的門板上,背部傳來木質(zhì)的涼,身前卻熱得叫她難受。 成河偏高的體溫都快把她的意識煮得爛糊,林子柔突然找回了一點晚餐時喝斷片的記憶,她被成河攙著,挽著他的胳膊調(diào)侃他現(xiàn)在終于長大成為男人了。 和她同歲的他早就是了,只不過是她一直沒有意識到而已。 成河。她別過臉錯開了成河的嘴唇,發(fā)絲凌亂地鋪在臉上,雙眼因為缺氧飽含水意,她任由吊帶從她肩上滑下,終于想起來要找回主動權(quán),我不想在這里。 去你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