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能自持的樣子。蘇傾奕雖然時常事后又羞又惱，可當時卻又總是沒出息地受不了賀遠的挑.逗，每每都是先舉了白旗。

“……你要做就快做，”蘇傾奕果然斜眼瞥了他一下，“別折騰人?！?/br>
……………………………………

事后兩人躺著緩了好半天才起來收拾，賀遠弄熱水給他擦身的時候，突然說了句：“得虧那小子今兒不在家。”

自從蘇思遠上了中學，兩人在家辦這事兒就更加不方便了，倒不是怕被打擾，但總歸一個不留神容易讓孩子聽見。偏偏蘇思遠已經(jīng)不再是早早就能哄睡著的小孩兒了，這孩子經(jīng)常快半夜了還不睡覺。有回倆人親熱完，賀遠出來弄毛巾熱水的時候，一開門正好看見蘇思遠也從自己屋里探個腦袋出來，不知道是想干嘛，大眼瞪小眼幾秒鐘，都有些尷尬。

自那以后，兩人便盡量不在蘇思遠在家或是還沒睡著的時候折騰，親熱的次數(shù)自然少了不少。賀遠對此頗有微詞，可又沒處訴苦，很是憋悶。蘇思遠現(xiàn)在也到了自己洗內(nèi)褲的年紀了，很多事即使大人不說，他也總能從別的地方知道。賀遠突然覺得，今兒晚上他死活不回來睡沒準兒都是故意的。

“我腰都快斷了，”蘇傾奕有氣無力地瞪了他一眼，“你下回輕著點，也不看看我都多少歲了?！?/br>
“不才四十多么？”賀遠不以為意，“男的六十生孩子的還有的是呢?！?/br>
“…………”蘇傾奕心說照你這勁頭，六十生孩子還真行，一時無語，干脆什么都沒說。

“誒，我剛才可不是跟你說著玩兒，”賀遠逗完他，點了根煙重又正經(jīng)起來，“三線那事兒我真沒考慮過，你也別瞎琢磨了，這好不容易才過幾天消停日子，咱就別折騰了?！?/br>
“嗯，”蘇傾奕困倦地閉了閉眼，靠在賀遠肩頭，點頭道，“都聽你的?！?/br>
第72章第72章

三年的時間轉(zhuǎn)眼就過去了。一九七五年夏天，蘇傾奕終于迎來了恢復教學工作后的第一個暑假。闊別十年，他又一次踏上了回鄉(xiāng)的火車，這一次是蘇思遠跟他一起去的——蘇思遠今年高中畢業(yè)，沒辦法繼續(xù)升學，分配工作的事也遙遙無期，暑假在家這倆月完全就是個無業(yè)游民的狀態(tài)，自然被蘇傾奕拽著在路上當勞力去了。

不過父子倆在老家沒待幾天就回來了，一是蘇世琛依然還在學校菜園勞動改造，騰不出多少時間招待他們，也不方便招待；二是蘇家原先的房子早在運動初期那會兒就被強占了，除了閣樓，樓下兩層全都住了家庭出身好的革命群眾。后來蘇世琛的兩個孩子先后都去插隊了，閣樓便空了出來，但多年沒人打掃，早已經(jīng)不能住人。蘇傾奕在來之前就已經(jīng)想到了這樣的情況，提前跟學校開了介紹信，父子倆回鄉(xiāng)這幾天一直住的招待所。

這中間蘇傾奕統(tǒng)共只跟蘇世琛見了兩面，十年的經(jīng)歷，不是簡單一頓飯、寥寥幾句話就能涵蓋的。此次回來，看見兄長過得還不算太糟，蘇傾奕懸了幾年的心總算是踏實了不少。

回程前兩天，他帶著蘇思遠去了趟林家，雖說這么多年幾乎沒什么聯(lián)系，但總歸是外公外婆，既然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于情于理都該去拜訪一下。

蘇思遠對兩位老人是全然沒有半點印象了，可林父林母見著他卻是高興得不行，尤其林父，拽著已經(jīng)是大小伙子的外孫左看右看，一下午都沒舍得撒手。走的那天還硬要來送，又給裝了一大兜子特產(chǎn)，搞得蘇思遠這樣向來大大咧咧的人都難得有些不好意思。

賀遠轉(zhuǎn)天下班回家看見屋里亮著燈，一臉驚訝道：“誒，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我還尋思你這回怎么也得待個十天半拉月的?！?/br>
“我回來礙你事??？”蘇傾奕下午剛補了會兒眠，這會兒正在拾掇行李，聽見身后的動靜笑著回頭瞥了他一眼。

賀遠忍不住“嘖”了一聲：“你這嘴……”

蘇傾奕手上還拿著疊到一半的衣裳，聞言轉(zhuǎn)回身看向他，明知他是隨口一禿嚕卻還是故意挑釁地問了句：“我嘴怎么了？”

“哎呦喂……”賀遠被他這般孩子氣的神情弄得噗嗤一下笑了出來，走過去rou麻兮兮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很有些哭笑不得道，“你說你怎么年紀越大性子越像小孩兒呢?！?/br>
“那得問你了?！碧K傾奕自己也有些想笑，心說還不都是你慣的，慣完大的慣小的，家里兩個姓蘇的都快被寵上天了。

“誒你先別弄了，待會兒我收拾……”賀遠卻沒再跟他貧嘴，把他手上的衣服接過來又扔回了床上，“你見著你哥了，他怎么樣？”

“看著精神倒是還行……”蘇傾奕說完這句頓了一下，又搖搖頭感嘆道，“不過也真是見老了?！?/br>
“畢竟五十多的人了?！?/br>
“那倒也是……”蘇傾奕抿了抿嘴，又嘆了口氣，“快二十年了，他人生中最好的年紀都被荒廢了，也不知道還要荒廢到什么時候，再過幾年他都該退休了?！?/br>
“人各有命……”賀遠也跟著嘆了口氣，這才剛注意到屋里少了個人，“誒，小遠哪兒去了？”

“一回來就跑了，說是去找同學?！?/br>
“哦，行，那咱甭管他了，這小子出去了就不知道回來，”賀遠起身往屋門口走，“你再歇會兒吧，我做飯去?！?/br>
賀遠這天下班本來就有點晚，倆人又說了會兒話，等再開飯的時候都已經(jīng)快八點了。吃到一半，院門突然傳來聲響，結(jié)果進來的人卻不是蘇思遠，而是唐士秋。

說起唐士秋，跟賀遠一樣也是三十多的人了，卻到現(xiàn)在都還沒結(jié)婚。倒不是他不想結(jié)婚，早幾年在農(nóng)場的時候有過一個戀人，比他大三歲，也是個“右.派”。兩個人原本都準備結(jié)婚了，卻因為組織上不給開結(jié)婚證明，一直沒能名正言順在一起，后來又先后被調(diào)離農(nóng)場回了原籍，最終還是分了手。自那以后，唐士秋便對感情這碼事兒心灰意冷了，連戀愛都不再有興趣談，每回有人問起來，他都自嘲說：“右.派沒資格談愛情?！?/br>
不過自打從農(nóng)場回來去了家具廠，運氣似乎又一下好了起來，文.革這幾年他愣是沒受什么罪。許就是因為家具廠規(guī)模不大，工人也不多，全廠就他一個有學問的，加上他以前學的是土木，畫圖拿手，廠里不少工人都愛找他請教幫忙，即便后來知道他曾經(jīng)當過“右.派”，也沒有排擠欺負過他，相反倒是都挺同情他，就文.革鬧得最兇的那兩年例行公事挨過幾回斗，之后就再沒人提這茬兒了。而且自打調(diào)回城里，他跟賀遠來往又多了起來，時不常來家里串個門，蘇傾奕也早習慣了，再沒有以前見面那種尷尬別扭的感覺。

“呦，才吃飯？”唐士秋自來熟地推門進屋，見桌上碗盤還沒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