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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霍去病皺皺眉頭。

“哲爾索，紅衣裳的女人?！?/br>
“她是休屠公主！”

“不管她是什么，我看得出來她對你情深意重，都無心出手。抓你不過是一個借口，我看她更想你能記得她，能對她生好感。我也是女人，我看的出來。她看見我的時(shí)候臉色都變了。她一定知道我是一個女人，一個你身邊的女人。”

“所以呢？”

“所以，你可以不愛她，但是也不應(yīng)該對她出手。殺死一個正在向你表達(dá)愛意的女人，……這個女人就太可憐了。”

霍去病到抽一口涼氣：“你居然在想這個。明珠，你這顆腦袋是用什么做的？”

明珠睜大眼睛：“這是很正常的想法。是你想不到而已?！?/br>
“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時(shí)候我只能想到怎樣搏倒對方！”

“她都沒有出手！”

“戰(zhàn)場出手只是快慢的問題?！?/br>
“如果你不出手，她就絕不出手。甚至你傷了她，她都沒有要還手的意思！……

“打?。　被羧ゲ∵^來拉起她?！昂美玻∵@不是應(yīng)該想的問題。一切如你所說又怎么樣呢？要我娶了她還是殺了她？”

明珠啞口無言?！爸辽佟?/br>
“放了她？放虎歸山？這個女人本事不小，這次我們把她引出來叫她挫敗而歸，她一定會懷恨在心，卷土重來。我們沒有精力一路上和她周旋。最好的辦法就是斬草除根。你不用睜這么大的眼睛，敵人就是敵人，對手就是對手，我沒有憐憫心的?！?/br>
明珠認(rèn)輸，畢竟他的話有道理，在戰(zhàn)場上他是戰(zhàn)神?！半S你吧?！彼恼f。

“行了，你出去在我的營帳門口扎兩個時(shí)辰的馬步?！?/br>
明珠傻掉。

一路上雖然會不斷的碰到一些匈奴小部隊(duì)的小打小鬧，但是絲毫不影響行軍速度。

霍去病的部隊(duì)按原定時(shí)間行至河水腹地，等待與合騎候公孫敖的匯合。

一天過去了，公孫敖的部隊(duì)還沒有出現(xiàn)。

兩天過去了，公孫敖還沒出現(xiàn)。

第三天，霍去病就地做了鞠城，與將領(lǐng)們蹴鞠。

第四天，霍去病把明珠也拉下了蹴鞠場，想一血他當(dāng)年的“恥辱”。

第五天的時(shí)候，霍去病等不下去了。

因?yàn)檐婈?duì)龐大，并且速度奇快，又有趙破奴這樣的人才辨別方向和路途，大軍能夠一直神出鬼沒的行走在這些荒漠草原上。即使遇上匈奴小部隊(duì)也不足為患。首先他們與漢軍實(shí)力懸殊，硬打打不過。其次漢軍的速度不允許他們糾結(jié)其它部落的實(shí)力。

可是現(xiàn)在停了下來，幾萬人駐扎在這河水水地，實(shí)在是太危險(xiǎn)。

不能再等，霍去病放棄與公孫敖會合，決定立即啟程進(jìn)入右賢王地。

孤軍深入。

沒有了公孫敖的支援，霍去病以兩萬騎兵與匈奴硬打硬是不可能了。一路北上，老蹄子在明珠身邊嘟嘟囔囔。

“咱們這可怎么打，不如你勸勸將軍？你和將軍親密，你勸勸他，咱們不能去送死啊，找個保全的法不好嗎？”老蹄子掏著袖子，吸著鼻涕。

越來越向北，氣候也越來越冷，明珠里鎧甲面早就穿上了粗布棉衣還凍得微微打著寒戰(zhàn)。她揉一揉凍的通紅的鼻頭：“他打仗你還不放心？聽他的沒錯的！”

老蹄子歪著腦袋：“將軍也是個剛長毛的娃娃。這俗話說的好，姜還是老的辣。想那元朔五年的時(shí)候，我老蹄子也來過這片地兒，當(dāng)時(shí)是跟的衛(wèi)大將軍。不是我說，衛(wèi)將軍打仗叫人放心，穩(wěn)打穩(wěn)扎，步步為營。你看看這驃騎將軍，長安城里都說啊他原是紈绔子弟中的紈绔子弟，天天帶著羽林軍掃蕩長安城，如今出了兵也還是橫斷獨(dú)行的性子。前幾天居然還蹴鞠！這可是匈奴眼皮子底下！我都覺得他在把這河西當(dāng)成長安城一樣橫行了，天天在這荒原上跑，我說咱到底跑什么呀？這可沒人護(hù)著，這不跟公孫將軍會合，這不是等于砍斷自己一根胳膊嘛！哎！明小弟，我看你人和善才跟你說的，你可別背后告訴了將軍。我這也不為自己，反正我老蹄子是光棍一條，上無老，下無小，死了也就死了?？墒悄憧催@其他人可都是有家口的……”老蹄子咽口唾沫，迎著寒風(fēng)瞇起小眼瞅著明珠接著說：“沒錯，將軍是名聲在外，少年天才，可是他畢竟年輕。你在看看衛(wèi)將軍出征，那副將，左右手一幫啊，這是智謀團(tuán)！這打起仗來多讓人放心啊，你再看看咱將軍，年紀(jì)輕，火氣盛，一惹他不高興就沒活路了，他還連個副將都沒幾個，一人兒帶著這幾萬人蒙頭沖……這這，不是我說，他總得讓咱們心里有譜不是。真沒譜啊，真沒譜??！”老蹄子搖頭晃腦“沒譜……”

明珠莞爾一笑：“他性子是蠻橫，但是打仗是絕不任性的。他心里有數(shù)。你只要跟著他，就絕不會打敗仗。”

老蹄子翻個白楞眼：“知道你和將軍親近，就知道你會幫著他說話。罷了罷了，你也太年輕，不知道這活一天沒一天的日子是什么滋味?！彼鎏扉L嘆：“珍貴?。　?/br>
她怎么不知道，她一直都活在倒計(jì)時(shí)中……

霍去病騎著黑馬一陣黑風(fēng)似的跑過來，隔著老遠(yuǎn)把包袱扔了過來：“給你的，不要凍著。前面找個地兒穿上。叫趙破奴給你守著。”說完又一陣風(fēng)似的跑了。

明珠打開，是一件黑色皮毛背心。

摸著溫暖的皮毛，她沖著黑馬上的背影微笑。一望無際的荒原上，冷洌的北風(fēng)吹打明珠黑色的鎧甲。

她如此榮幸，能得到他的愛，能和他并肩作戰(zhàn)。

她怎么能忘記了著天大的榮幸而不斷的回避戰(zhàn)爭？

她突然想通，豁然開朗。

行軍算什么？戰(zhàn)爭算什么？殺人算什么？什么都不算什么了。

他們共患難。

這一刻開始，她決定做一個好士兵。她要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她不再逃避戰(zhàn)爭帶來的恐懼，她要助他打匈奴，她要一直陪著他。

老蹄子摳著牙齒打斷明珠莫名其妙的幸福：“呀呀呀，這可是好皮子。”他彈出手指頭上的食物碎屑，明珠初步判斷那是塊rou渣。

老蹄子用扣過牙齒的黑手摸那件皮坎肩，明珠尷尬的應(yīng)付了一聲。

“我說，呵，我說，你到底是霍將軍的什么人??？怎么他就對你這么好?。课覄偛耪f的那些話，你可真不會告訴他吧？我們可是兄弟一場?。堪?？我說？”老蹄子糾著皮背心問，眼珠子還神秘的望四周打量，生怕別人聽到他說的話，尤其是怕給在很遠(yuǎn)處的霍去病聽到似的。

“你看我像他什么人？”明珠突然很有興趣知道自己在這群人眼中是怎樣的。

“我心直，你是知道的。我就不跟你打幌子了?！崩咸阕幼兊秒y以啟齒，吞吞吐吐，欲語還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