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斑燕ァ币宦曅l(wèi)少兒便嚇得把腳邊的瓶子打了。

明珠趕緊看霍去病的臉色，他仿佛什么也沒聽見，轉回身把背對著衛(wèi)少兒，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開始啃梨子。衛(wèi)少兒趁機溜出門去。

衛(wèi)子夫微微作笑，叫侍女添換茶具。

明珠看一眼剛剛衛(wèi)少兒用過得杯子，再看看霍去病，覺得這母子倆真是逗。

第11章

霍去病稍坐一會就要告辭。臨了，跟明珠說上元燈節(jié)的晚上來找她出宮玩。

他對衛(wèi)子夫說：“反正姑母是要出宮的，是不是？倒時候我就可以一邊保護著姨母的安全，陪明珠玩一玩?！?/br>
衛(wèi)子夫打趣：“別凈說好聽的，你要和明珠相會還冠個保護我的堂皇理由?！?/br>
明珠也笑：“就是，明明是要保護皇后的，還冠個陪我玩的堂皇理由?！?/br>
霍去病攥著明珠的手很捏了一把：“我還左右不是人了？”

“誰叫你貪心，還想一箭雙雕？”明珠哼了一聲。

衛(wèi)子夫指著明珠笑。

霍去病生氣：“嘴上的毛病又犯了？找打？”

明珠一聽“打”，就想起來他的那一巴掌，臉上的笑一下塌了下來。

霍去病覺著了不對，小聲賠禮說：“莫氣莫氣。都是我的不是，我不打你，不敢不敢?！?/br>
“我托燕青給我扎了幾個燈，上元燈節(jié)那天你把燈給我?guī)С鰜怼３刹怀?？”她說。

“成！”他接著在她臉上輕輕一啄，盯著她眼睛說：“不氣了，啊。”

衛(wèi)子夫趕緊把頭別過去，裝作沒看見。

明珠在衛(wèi)子夫的宮里住了有十來天，一直沒有看見皇上來過。明珠與一個叫丁竹的侍女混熟了，她告訴明珠，皇上已有半年多沒有來過。自有一個王夫人專寵后房。明珠替衛(wèi)子夫悲傷，可是衛(wèi)子夫不見得有不尋常的舉動。她悲也如此喜也如此，情緒少有外露，只是一貫的溫文爾雅。

這日是上元燈節(jié)，宮里的人都熱熱鬧鬧喜成一團，衛(wèi)子夫和明珠穿戴好了衣裳帶了幾個小宮女要出宮去。一聽說要出宮看燈，能去的人都雀躍不止，不能去的人郁郁寡歡。

衛(wèi)子夫知道霍去病喜歡明珠穿白色，便特地給她挑了一件赤線加邊的珍珠白深衣，因為是節(jié)慶又在里面穿件紅色中衣，外面加條精美乘云銹的紅色薄帶。白為主，紅為綴，即喜慶又雅靜。進了街市，一行人便棄馬車而步行。家家戶戶張燈結彩，街市作坊擺出各式各樣的彩燈，一片紅黃色的火焰氣。明珠的白色深衣在這一片艷麗中頗為顯眼。

衛(wèi)子夫的臉上也見了少有的歡喜，她隨手打賞了些錢給隨行的宮女，叫她們去挑自己喜歡的燈買。幾個宮女圍著衛(wèi)子夫千謝萬謝，分了頭去看燈。

明珠望了精美繁瑣的各樣燈眼花繚亂。她在一盞牡丹雙疊瓣花燈前駐足：兩層花瓣緩緩朝左右兩側不同方向旋轉，紅得耀眼，轉的絢爛。

“這燈我買了。”有人朝燈鋪的伙計扔了顆金珠子，伸手取了牡丹花燈。

明珠微怒：“這是我先看到的?！?/br>
“可是我先買的?！被羧ゲ∨e著花燈挑釁。

她見是他，眉毛一挑：“你怎么才來？我的燈呢?”

“還說呢，你也不說有多少燈，我只身騎了馬去大將軍府，結果有個小丫頭給我抱了一屋子燈出來，足足有二十來個。我總不能在馬屁股后面拴幾十個人頭一樣大的燈在長安街上亂跑吧。只好又回去帶了兩駕馬車出來，一來一去費了我可是不少功夫！”

她笑：“這個牡丹燈，是買來送給我的？”

他順從的把燈遞到她的面前。

她不接：“嗯……你送我燈，我也沒什么好送你的。這樣，我變個戲法來跟你換。”

“我給你了就是給你了！你敢跟我講交換？”他把燈往她懷里塞。

她笑，回頭找衛(wèi)子夫?？匆娊謱γ嫘l(wèi)子夫正在挑一盞鳳鳥的花燈和一個人說著什么。是衛(wèi)長公主。

“公主也來了？”

“嗯，我和她一起來的?！?/br>
“你也帶人家跑了兩趟大將軍府？”

“她不去大將軍府，我后來接的她?！?/br>
“怪不得你來得晚，事攬得多嘛?！?/br>
“不高興？”

“高興。”

她走到對街衛(wèi)子夫旁邊向她們母女倆行禮。

衛(wèi)長甜笑著叫了聲“明jiejie”，叫的明珠一愣。

衛(wèi)子夫問明珠覺得這燈怎么樣。

明珠眼珠子轉悠轉悠：“這花燈雖艷麗，但缺個新奇?！?/br>
衛(wèi)子夫把目光移到明珠身上：“新奇？你倒是給我說說看?！?/br>
“說是說不出來的，說出來也不如看了直接。明珠倒有個花樣想給您看，但您得移駕到個少有人少有燈的地方?！?/br>
“好啊好啊?！毙l(wèi)長拍手。

衛(wèi)子夫笑道：“還要講排場？行，依你，不過花樣不好看我可是要罰的?！?/br>
“諾！”明珠回頭看霍去病，他站在街對面若無旁人的擺弄牡丹花燈。在長安街市的熙攘人群中，人比燈更璀璨。

宮女們都陸陸續(xù)續(xù)回來，各人手里都提了盞花燈，獸鳥魚花各樣都有。最后丁竹從街南方向回來，臉色發(fā)白。

“怎么？”衛(wèi)子夫問她。

“小的剛才看見了皇上，……正和王夫人逛花燈呢。”

一旁的宮女們聽了，臉上的歡笑頓時隱去。

“怎么，許我們出宮來玩耍，就不許人家了？”衛(wèi)子夫的笑還是笑，只是嘴笑眼不笑：“走吧。明珠說要找個少人的地方，變花樣給咱們看。咱往那邊走?！毙l(wèi)子夫領步朝街北走去。明珠回手拉了霍去病，追在后面。衛(wèi)長的眼睛似有似無的掃過二人的手。

一行人，四輛馬車，浩浩蕩蕩的朝街北頭走去。

走了會兒便來到個偏僻處，腳底是石磚鋪的地，遠處是樹林，既無燈火也少有人至。

明珠吩咐幾個宮女仔細了把燈從馬車里搬到石磚地上，均勻的鋪開了。十九個白色的孔明燈如落地的雪球一般在燈火稀明的夜里恍恍惚惚，滾了一地。

她托起最前面的燈，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沾有煤油的粗布，在孔明燈的底部的支架中間綁上，點著。不一會兒，孔明燈就盡數(shù)被點燃。

白色燈里燃起黃亮的火，慢慢從明珠手里升起，緩緩，緩緩的向上升。十五的圓月透著清涼的月牙黃，月亮底下的孔明燈也泛著月牙黃，一個一個冉冉的蕩在半空中，像是月亮的孩子。明珠一身白衣穿梭在這些錯落有致的白色孔明燈里。她與它們來自同一個地方，將要一同去向另一個世界……

衛(wèi)子夫，衛(wèi)長公主，還有所有的宮女都看癡了。

“你看?！彼那淖叩交羧ゲ「埃钢僚c他的頭一般高的燈。

“生日快樂”幾個黑字在或明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