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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擁抱魔鬼少年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7

分卷閱讀67

    唾棄那點(diǎn)靈魂。



    “你無恥?!?/br>


    她罵。



    他笑。



    “你卑鄙?!?/br>


    她繼續(xù)罵。



    他手插在兜里,繼續(xù)笑。



    那笑顏一瞬是神在人間的幻影,又很快變成惡魔的穢跡。



    老鼠從管道鉆出,站起來望了一下兩人,粉色的爪子捧著小熊軟糖啃得格嘰格嘰。后來來了蟑螂撿食殘?jiān)?,后來又來了螳螂,捕食蟑螂?/br>


    蛛網(wǎng)上落了只巨大的長腳蚊。



    眼看著干癟脫落,蜘蛛才慢吞吞現(xiàn)身,但長腳蚊最后被壁虎吃掉。



    林稚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想的成了,也沒成。



    像個百轉(zhuǎn)千回的棋局。



    她辛辛苦苦下了大半,不及他力挽狂瀾,殺伐攻占。



    季嘉言沒怎么她,可是她卻再也不想見到這個人。



    兩人就像一局死棋,彼此將軍,彼此對峙。



    終于毫無和解的可能。



    出口就在這個陰暗的房間,一扇不太起眼的小門。這是一條荒廢的運(yùn)礦隧道,他在上面加蓋兩間屋子,出去之后能看到很窄的鐵軌。



    依稀還有礦車的殘跡。



    林稚穿著臟兮兮的衣服,走在隧道。



    滴水的聲音不時傳來。



    遠(yuǎn)處似有鳥兒在叫。



    她聽腳步在鐵軌回蕩的聲音,擦掉眼角掉落的淚。



    出去之后,出去之后……



    林稚走兩天的路,找到一所人家。



    打了電話聯(lián)系父母,回家已經(jīng)是一個星期之后。何娟看起來憔悴許多,守著她,晚上睡覺都不肯離開。林四海在家?guī)滋?,看她恢?fù)健康,又出去工作,似乎很急。



    但后來又談成一筆大生意,和季建國一起。



    兩家還去吃了一頓飯。



    日子好像和之前沒什么區(qū)別。



    合歡花的葉子很茂盛。



    還在四月天,已經(jīng)能看到翠綠的蜜豆似的花苞。



    陶玉齡傷好出院有一段時間,邀請她和何娟去看展覽。



    沒有人提到季嘉言。



    這些成年人似乎隱隱知道了什么,又默認(rèn)了什么。



    車易開車接她們過去,還給了林稚兩張新銳樂隊(duì)的演唱會門票。他似乎也知道很多,又似乎什么都不想提,只在車行過當(dāng)初油罐車爆炸的地方時,朝林稚說,“你該好好生活,妞妞。”



    他停住,遞過封皮陳舊的素描本。



    手指按在暗紅的污漬。



    “你當(dāng)初在這飆車的樣子實(shí)在太兇了……我沒見過這么勇敢的女孩,你值得更好的。”



    素描本正是她遺落在山間小屋的那本。



    林稚拿過來,一陣清風(fēng)翻過不相干的人和物,翻到側(cè)臥在沙發(fā),波斯貓一樣的絕美少年。



    他閉著眼,嘴角下沉。



    一副了不起的死樣子。



    就像隨時都會跳起來壓榨她的廉價勞動力。



    林稚重回學(xué)校。



    沒有留級。



    她就像被敲爆的榆木,終于開竅,聽得懂課了,與人交往也親和自然。其實(shí)很多事向來簡單,太認(rèn)真,反而適得其反。



    演唱會,她邀請同班的女生一起去,到現(xiàn)場拿著票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Cesare站在人來人往的通道,戴著頂純黑帽子。



    比起看演唱會的,更像是雇來的超級保安。



    她拿著礦泉水。



    跟在他身后默默往會場走。



    好像坦克。



    女孩嘀咕了一句。



    男生側(cè)過身,將買來的熒光頭套給她戴上。兩個星星,一閃一閃,就像闖入地球的外星人。她打開前置攝像,照來照去覺得實(shí)在太丑。



    匆匆將頭套收起。



    Cesare拿回去,重新給她戴上。



    “戴好?!?/br>


    他說,“演唱會要開始了?!?/br>


    樂隊(duì)主唱是個光頭,林稚只聽過歌,沒見過人。見慣了季嘉言那張?bào)@世駭俗的臉,她不太適應(yīng)世人平凡的顏值,更何況這位兄臺的頭頂還反光。



    Cesare垂著身子,手放在膝蓋,聽得很認(rèn)真。



    這個位置離內(nèi)場很近,但是又不至于那么擠。



    很像是車易會買的位置。



    后面的女生小聲哭了起來。



    林稚從瞌睡中轉(zhuǎn)醒,發(fā)現(xiàn)Cesare眼中也有些淚,勉強(qiáng)豎起耳朵跟著聽,好像是翻唱某位早期歌手的作品。



    全場安靜得厲害。



    “若是在陽光里打盹,能否化作蟲之尸骸滲入土壤?!?/br>


    “現(xiàn)在的我正跪在床上,向那天的我說抱歉?!?/br>


    “堵上耳朵在鳥籠中的少年,與看不見的敵人戰(zhàn)斗?!?/br>


    “我也曾想過去死……”



    “一味想著死的事情,一定是因?yàn)榛畹锰J(rèn)真?!?/br>


    她起身去洗手間。



    耳朵里依舊是吉他清越的響,路上不小心撞到人,低著頭匆匆說對不起,抱著兩個晃來晃去的星星跑走。



    林稚撲點(diǎn)水在臉上。



    借著洗手臺的光,看清手上大片的紅疹——密密麻麻從手背一直延伸到胳膊,然后染到雪白的胸脯。



    啊,過敏了。



    她重新補(bǔ)了妝,提正船襪慢慢走出。老遠(yuǎn)看到Cesare站在B號入口,朝她招手。女孩收好化妝包也踮起腳招手。



    白色連衣裙,黑色圓頭鞋。



    如瀑的黑發(fā)散在兩肩,已經(jīng)是很漂亮婉約的女子。



    走廊旁有柜臺。



    琳瑯滿目的飲料,還有成排的零食。



    她朝Cesare點(diǎn)頭示意,打開支付碼,“有糖嗎?”



    “有,您要什么樣的?”



    柜員折身問她。



    女孩身旁一直默默站立的男生,走過來,隨手挑了包放到籃子。



    林稚皺眉道:“我不要小熊軟糖,請給我巧克力豆?!?/br>


    說著轉(zhuǎn)向售貨員。



    無視一旁多管閑事的家伙。



    男生摘掉口罩,默默看她。



    “我請你。”



    她用余光看他,“我不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