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燈，她還抱著手機不肯撒手。

“睡覺。”祁致堯從顧熹手里抽出手機。

顧熹又搶回來：“放在我這！”

祁致堯也不跟她計較：“可以，但你現(xiàn)在必須睡覺?！?/br>
顧熹小心翼翼把手機放在床頭柜上，靠近祁致堯說道：“我mama會沒事的，是嗎？”

祁致堯翻個身抱住她：“是的，會沒事的?！?/br>
醫(yī)院里蘇沛林和顧偉昌分別躺在陪睡床和沙發(fā)上，蘇沛林為防夜里出現(xiàn)意外，特意留了一盞小燈。

夜已深，醫(yī)院靜得聽不見一點聲響，蘇沛林睜著眼躺在陪睡床上，毫無睡意。

不知過了多久，蘇沛林突然聽到一些微弱的呻吟聲，他急忙坐起，發(fā)現(xiàn)蘇以萱居然睜著眼睛。

“姐？姐你醒了？”蘇沛林驚喜道。

顧偉昌也被驚醒，顧不上披衣服就走到蘇以萱身邊：“以萱？以萱能看見我嗎？”

蘇以萱費力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呼吸有些急促。

“我去叫醫(yī)生！”顧偉昌拔腿就要朝門外跑去。

“等等！”蘇沛林喊住他，“她好像想說話?！?/br>
“說話？說什么？哎呀不管她想說什么，還是趕緊讓醫(yī)生來看看吧！”顧偉昌著急說道。

蘇沛林總覺得不對勁，按說以蘇以萱的傷勢，這個時間是萬萬不可能睜開眼睛的，然而現(xiàn)在……

是不是回光返照？

蘇沛林沉了臉。

蘇以萱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嘴唇一張一閉，蘇沛林湊近了去聽，只能聽到非常細微的聲音：“熹……熹……”

“打電話給顧熹！”蘇沛林當機立斷。

顧偉昌急急忙忙找出手機，給顧熹撥了過去。

顧熹正在做惡夢，夢到蘇沛林打電話來說蘇以萱不好了，嚇醒之后發(fā)現(xiàn)手機真的在震動。

心里頓時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她趕緊接起來。

“顧熹！快到醫(yī)院來，你媽醒了！”顧偉昌在電話那邊著急吼道。

顧熹迅速打開燈，祁致堯這時候也醒了過來，問道：“怎么了？”

“快去醫(yī)院！我媽醒了！”顧熹匆匆忙忙穿外套，為防止夜里有情況出現(xiàn)，她今天睡覺都沒有脫衣服。

祁致堯心里咯噔一下，拿上外套就拉著顧熹跑了出去。

“快一點，快一點，再快一點?！?/br>
祁致堯已經(jīng)把車速提高到了120碼，也不管紅燈，一腳油門到底，往前沖，幸虧是深夜，路上沒有人，否則這種開法必定會被警察攔下。

原本要將近20分鐘的車程，祁致堯硬生生在8分鐘內(nèi)就趕到了醫(yī)院。隨便往路邊一停，顧熹拉開門就沖了出去。

祁致堯緊隨其后。

值班的護士只看到兩條人影閃過，再看時已看不見他們的身影。

等顧熹氣喘吁吁趕到病房時，醫(yī)生正在給蘇以萱做檢查，看了看瞳孔后，醫(yī)生語帶惋惜地說道：“對不起，我們盡力了?！?/br>
顧熹腿一軟，要不是祁致堯眼疾手快，她就可能癱倒在地了。

顧偉昌第一個哭出聲來：“以萱！”

蘇沛林別過臉，擦著眼淚。

顧熹被這一聲喚醒，急忙推開祁致堯跑到蘇以萱病床邊：“媽！媽我是顧熹?。　?/br>
蘇以萱眼珠動了動，最終把視線投向顧熹。

顧熹早已泣不成聲。

氧氣罩已經(jīng)被摘下，蘇以萱嘴唇動了動，顧熹淚眼模糊中看到，立刻把頭靠了過去：“媽你要說什么？我在呢！”

“熹……”這一聲過后，蘇以萱再沒了聲息。

顧熹還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動，仿佛蘇以萱還在和她說著話。

祁致堯走過來扶直她：“顧熹，你mama……去了……”

“你瞎說！我媽還在我說話！你聽，她還在和我說話！”顧熹甩開祁致堯的手哭喊道。

顧偉昌哭喊了一聲之后就沒了聲音，呆呆地立在一邊。

蘇沛林盯著病床上的蘇以萱，眼圈泛紅，他蹲下來，在蘇以萱耳邊說：“姐……”說了這一句之后，把頭埋進被子里，眼部周圍的被子開始氤氳成一小灘水漬。

護士開始過來拆卸心電圖，呼吸機及輸液管，正準備給蘇以萱蒙上白布時，顧熹突然爆發(fā)了：“走開！你們走開！你們要對我mama做什么！她還沒有死！沒有！”

祁致堯強硬地把顧熹拉到一邊：“別打擾護士做事?！?/br>
顧熹不聽，哭著喊著要往蘇以萱面前湊：“你們走開！滾開！我要報警了！滾！”

第103章守著她

祁致堯死死地拉住她，顧熹還在拼命掙扎，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力氣，祁致堯幾乎都要控制不住她，當下立斷，給了顧熹后頸一記手刀。

顧熹頓時昏了過去。

祁致堯抱起她，把她放在沙發(fā)上，才對著護士說：“麻煩你了?！?/br>
護士顯然是看慣了這類生離死別的景象，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說道：“遺體先推到太平間，你們聯(lián)系好了殯儀館的車再來拉?！?/br>
祁致堯點點頭，現(xiàn)下這個房間里，顧熹昏迷著，顧偉昌呆滯著，就連一向冷靜自持的蘇沛林也沉浸在悲傷里，唯一能做決定的就是他了。

祁致堯看了看時間，剛剛凌晨四點，但是該準備的事還是得準備起來，于是拿出手機給齊暄打了個電話。

齊暄正在美夢里，手機鈴響時只當是平時的鬧鐘，迷迷糊糊半天，才發(fā)覺這鬧鐘的鈴聲有點像電話鈴聲。

一個激靈，齊暄睜開了眼睛，看見屏幕上祁致堯來電的字樣，心里暗叫不好。

祁致堯從不會在這個時間段給他打電話，加上這兩天蘇以萱正是關(guān)鍵時期，齊暄立即坐起，接通了電話。

“Boss！”

“聯(lián)系一下殯儀館，還有，我這幾天都不去上班，所有事情你全權(quán)負責?！?/br>
“好的，Boss！”

隨后，祁致堯一直在醫(yī)院里辦理各種手續(xù)，由于他不是蘇以萱的直系親屬，所以每當有什么要簽字的地方，祁致堯還要去病房把顧偉昌帶來。

顧偉昌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憔悴了下去，蘇以萱只是剛剛?cè)ナ?，而他似乎已?jīng)老了十年。

蘇沛林也不再蹲在病床前，他站到窗子邊，靜靜地看著天一點一點亮起來。

小時候家里不是很富裕，他和蘇以萱還擠在一張床上睡覺，有時候夜里做惡夢驚醒，蘇以萱雖然大不了他幾歲，卻總會慢慢拍著他哄他入睡，而他有時候調(diào)皮不睡，就像現(xiàn)在這樣睜著眼睛看天亮。

天依舊會亮起，可那個人哄他入睡的人卻再也不見了。

耳邊聽著祁致堯忙忙碌碌的聲音，蘇沛林終于開口道：“致堯，我來吧?！币徽f話，才發(fā)覺嗓子已經(jīng)啞的不成樣子。

等顧熹再次醒來時，天已經(jīng)大亮，她被祁致堯帶回了顧家。揉揉眼睛，以為剛剛經(jīng)歷的一切只是噩夢而已，她套上衣服就沖下樓，嘴里還喊著：“媽！我剛剛做了個噩夢！你知道我夢見什么了……”

話還沒說完，顧熹就看見客廳已經(jīng)被布置成了靈堂的樣子，蘇以萱生前最喜歡的一張的照片被放置在了屋子中間，舒雅和顧熹的舅媽梁云正在幫忙。

看見顧熹下來，梁云趕忙走上前：“小熹醒了？餓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