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咸味
七 咸味
周一早上的插曲過后,江滿每天多了兩件事要做。 丁洲洋會時不時來找江滿搭話,也許是關心她的傷口,也許是分給她自己從家?guī)淼男×闶?,也許是邀請她出去玩兒,又也許只是熱情洋溢地和她打個招呼。 江滿的回應都是固定的。 傷口沒事,零食收下,邀請拒絕,招呼點頭。 下午放學之后先去醫(yī)務室找陳錚換藥,順便對陳錚的小題大做、大吼大叫陰陽怪氣、冷嘲熱諷一番。 丁洲洋再一次放學之后來邀請江滿去參加她辦的聚會。江滿本想再一次拒絕,但是丁洲洋一雙大大的眼睛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期待盯著自己,她竟然破天荒答應了。 丁洲洋沒想到她只糾纏了十分鐘江滿就答應了,真的太爽快了!她高興地給了江滿一個熊抱,嘴里還念念有詞:江滿你真是太好了! 江滿從丁洲洋的懷抱里逃脫之后就馬不停蹄地趕往醫(yī)務室。 陳錚又要小題大做了:放學這么久了,你怎么磨蹭到現(xiàn)在才來,我不要下班的嗎? 果然,江滿剛進醫(yī)務室就傳來陳錚劈頭蓋臉的責問,不過她今天不是著急下班,而是著急去吃火鍋。 江滿思考了一下,她也很久沒有吃火鍋了。 雖然最后陳錚態(tài)度強硬地點了鴛鴦鍋,并且把清湯寡水的那一半朝向了江滿,堅決不允許江滿碰辣鍋,但是她還是很滿足的。 最近晚上補課莫采擷總會帶他做的便當來。雖然莫采擷的手藝真的不錯,但她已經(jīng)有些膩了。尤其是莫采擷前兩天偶然間看到江滿手臂上的繃帶,震驚地問江滿怎么搞的,還非要立刻帶江滿再去醫(yī)院檢查,這全都被江滿搪塞過去之后,莫采擷晚上帶來的便當就更加健康寡淡了。 江滿對食物的要求再低,嘴里也是需要點味兒的。 所以當火鍋吃到一半,陳錚無意間問起江滿晚上是不是還有補習的時候,江滿只是淡然地回了一句:不重要。 江滿吃完火鍋回到家已經(jīng)八點了,而莫采擷一如既往筆直地站在樓梯口等江滿。 莫采擷討厭遲到,但是也只能約束自己不遲到。他也沒有想過因為江滿三番五次遲到這一點小事就斥責她甚至不繼續(xù)給她補課。 莫采擷和江滿相處了將近一個月,他隱約察覺她是不同的,她對他有所隱瞞。但這并不重要,他沒有窺私癖,江滿也沒有義務向他交代什么。她們不過是普通的師生關系罷了。 他只要清楚江滿有除了補習以外的事情要做,她的遲到情有可原。 但是,今晚和江滿一起出現(xiàn)在樓梯口的還有江滿身上濃重的火鍋味兒。 江滿一直在循序漸進向莫采擷展露自己的真實水平。莫采擷除了覺得江滿進步飛速之外,也產(chǎn)生過這似乎很不可思議的想法,但是他同樣地不允許自己多想,很快就將懷疑的種子刨掉了。 完全的信任帶來的結果就是每天莫采擷準備好的內(nèi)容都講不了兩個小時。 所以即便今天江滿吃了火鍋,姍姍而歸,但到了九點多一些的時候莫采擷依然把今天既定的內(nèi)容講完了。 江滿站在門口向莫采擷說明天見,莫采擷囑咐江滿好好休息,說完再見,然后挺直腰背離開。 每晚都是如此。 可是今晚莫采擷站在樓梯口遲遲沒有邁步下樓。 江滿不作她想,自顧自要關門。他不走,就站著吧,關她什么事。 將要合上的門沒有合上,門剛好卡在了白凈的手掌和修長手指的第二個關節(jié)之間。本來白皙的手指因為擠壓而充血,尤其是指尖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莓果般的紫色。 門里門外的人不約而同都沒有將門打開。 江滿。 門外的聲控燈又壞了,只有來自門里的光透過窄窄的門縫在莫采擷的臉上映照出一條稍比門縫寬一些的光束。 你還不走? 全都變了。 一滴清淚溢出眼眶,沿著黑暗中的唯一一柱光束從細膩的皮膚劃過,光束仿佛是由留在臉龐上的淚痕發(fā)出的。 終于,門打開了。 門里的人伸手抹去了那抹不再發(fā)光的淚痕。 莫老師,什么變了? 莫采擷將自己剛剛被釋放出還帶著紅痕的手與江滿停留在自己面頰的手重合,重疊的兩只手移至了莫采擷的薄唇。 他將那只被自己覆蓋住的手深深地摁向自己的唇,鼻尖沉重的呼吸經(jīng)指縫逸散,嘴唇微微張合。 是我。 他不斷呢喃著這兩個字,同時繼續(xù)帶著那只比自己的手稍小一點的手下滑,直到她的指尖來到他凸起的喉結。 是我。 不知何時,他的兩只眼睛都溢滿了淚水,但是他仿佛在極力忍耐,淚滴并沒有傾斜而下,只是一點一點,緩緩地順著臉龐流下,直到掩模在衣領之中。 莫采擷噙著淚的雙眼始終注視著江滿,隨著喉結一起一伏的兩個字也變成了江滿。 你學得很好。 莫采擷被江滿從黑暗中解救。他的后背抵在緊閉的門上。 江滿一只手揪著莫采擷的襯衫衣領,另一只手的拇指摩挲著他的雙頰,將他滿面的淚水抹去。 沾濕的拇指繼續(xù)在他紅潤的薄唇上輾轉,接著,她順勢便要將拇指擠入他的唇間。 莫采擷條件反射地咬緊牙關,他雙眼凄切,是拒絕還是歡迎,江滿也辨不清楚。但是她并沒有將拇指退出,而是繼續(xù)抵在他的唇間。 莫采擷的眼眶由于落淚變得通紅,他眨了眨眼,似是在思考該不該繼續(xù)這逾矩的行為。 牙關松動,拇指自然而然地繼續(xù)深入。 看來是歡迎的。 江滿的拇指在莫采擷的口腔里不停地緩慢地攪動,時而繞著他的舌頭打轉,時而壓在他的舌苔之上。 江滿的手指修長,但是拇指也不過四五公分的長度,所以即便她不停地將拇指伸向莫采擷的喉嚨眼,也不過堪堪觸到而已。 再加之莫采擷因為不適有些抗拒,所以不停地用舌頭勾舔她的手指,希望可以阻止她的動作。 但是柔軟細嫩的舌頭根本無法阻止江滿,反倒讓她覺得這是莫采擷在欲拒還迎,不斷的舔弄分明是對她的留戀。 如此江滿便更加樂在其中,根本無法停下自己在莫采擷口中興風作浪的拇指。 莫采擷也越來越承受不住。 嘴巴因為江滿的入侵張大到極限,涎水糊滿了下巴,一直流到脖頸。 被江滿揪扯得松散開的衣領也不能幸免,被一路流下的涎水浸濕,而裸露的白皙皮膚也因口水的到來變得黏膩,晶瑩。 莫采擷痛苦的呻吟和悲鳴充滿了色情的氣息,不斷刺激著江滿名為施虐的神經(jīng)。 莫老師,你的眼淚是咸的嗎? 莫采擷不知道江滿是不是想聽到他的答案,因為她的手指從未停止攪弄。此時張大嘴巴,舌頭被擠壓的他根本無法說出一個清晰的字節(jié)。 更何況,江滿從他臉上揩下的淚水并沒有多少,他的味蕾根本分辨不出屬于淚水的味道。 他只知道現(xiàn)在這根在自己嘴里胡作非為的手指的味道是有一點咸的。不過,在他的口腔里浸潤了這么久之后,似乎也嘗不出來了。 江滿把莫采擷因為想要擺脫她的手指而做出的搖頭的動作視為對她問題的否定的回答。 不是咸的?那就是甜的嘍? 這眼淚是因為莫老師對我有了不該有的感情而流,所以才是甜的嗎? 江滿的臉上浮現(xiàn)出惡意的,玩味的笑容。 莫采擷的抵抗因江滿的話而呆滯。 她發(fā)現(xiàn)了。 她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堪,所以才這么過分地玩弄他,讓他出丑,踐踏他的臉面,使他好似一個放蕩的男伎。 guntang的淚水又淌滿了他的臉。 淚水和涎水混為一體。 平日里端莊矜持的莫老師變成了脆弱的,情色的,不堪的,骯臟的,供人把玩的男伎。 這樣的場景可以說是美不勝收。 江滿把濕淋淋的手指拿出莫采擷的口腔之后,他依然在控制不住地抽泣,頭低垂著落淚,絕不望向江滿。 江滿心想,自己又不是洪水猛獸。 于是她用干凈的手抓起莫采擷的頭發(fā),使他不得不看向自己。 我的手指黏糊糊的,好惡心。老師幫我舔干凈,好嗎? 這是不容拒絕的命令。 盯著面前剛剛離開自己嘴里的手指,莫采擷做出無聲的抵抗。 沉默間他思考著,站在樓梯間的時候自己為什么不離開,為什么要折返回來攔住將要關上的門。 如今他真的進到了門里,可是卻展露出如此不堪放浪的姿態(tài)。 這不是他所期盼的。 那他在期盼什么? 她溫言軟語的詢問,還是眉眼低垂的應答。 不,那都不是她。 眼前的,輕蔑的,玩味的,不可一世的,才是她。 粉嫩的舌尖從雙唇中吐露,主動舔上了面前的手指。 先是轉著圈舔著指尖,然后慢慢下移,期間一直都只是舌尖的觸碰。 江滿覺得癢癢的,像是一把帶著細尖的小刷子在侍弄她。 之后莫采擷用整個舌面貼著拇指,從下到上,一氣呵成地舔弄。 誰都知道這樣的舔舐并不能將手指上的涎水舔干凈,只會越來越濕,越來越黏。 不需要江滿進一步的要求,莫采擷主動地舔上了其它幾根被冷落的手指。 時而舔舐,時而含弄,不經(jīng)意間還會輕輕的吮吸,江滿的手指也隨之有輕微的酥麻癢意。 江滿被莫采擷這一番無師自通的動作勾起了興致,將自己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一起伸到莫采擷的嘴里。 剛才一根手指已經(jīng)讓莫采擷抗拒到想要干嘔,如今即便莫采擷已經(jīng)認清自己的反抗不過是虛偽的假動作,也依然會生理性的抗拒。 因為實在是太多了。 江滿不僅會用幾根手指一起去拽他的舌頭,還會毫無章法地在他的口里進進出出,不時用力地捅到他的喉嚨深處。 無論面前的人是不是自己心之所屬,莫采擷都無法控制地干嘔,哭嚎。 他只能將全身的重量都施放在身后的門上,可是他依然覺得毫無安全感。 如果江滿能抱一下他就好了。 顯然不能。 她們此時動作親密。 他甚至因為她變得如此放蕩。 但是她卻似乎依然在和他保持距離,甚至她們都不能稱得上是依偎在一起。 除了在他口腔里攪弄的手指,她身體的其它部位都離他好遠。 沒關系,他會用盡余生的每一分力氣走向她。 誰讓他是那個先動心,先破壞規(guī)則的人呢? 江滿玩兒夠了,收回有些酸脹的手指,用力地在莫采擷的襯衫干凈的地方擦干凈手指。 她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莫采擷眼中的不甘和迷茫已經(jīng)化為了順從和悲傷。 她一直知道男人是下賤的。 無禮粗魯?shù)呐e動不會讓他們奮起反抗,反倒會讓他們沉淪,直到在其中失去自我,更別說尊嚴這些對他們來說虛無縹緲的東西了。 但是效果如此立竿見影也是她意想不到的,明明其它又有趣的玩法她還沒有實施呢。 不過她今晚的確很累了,下次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