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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作為年長那方,宋清駒只好忍耐。忍耐。再忍耐。直至再耐不住,是她先撥過視頻電話。她不動聲色地等,等一片音樂后頭的人來接。這時,已然入夜。是晚晌十點。一旁,許青生還在浴室。尚在聽歌呢,見著視頻電話便下意識夾緊了雙腿,后而見著是宋清駒打來,便也接了。而后輕聲道:“阿清,我在洗澡呢,怎么了?”女人斜斜地臥于榻上,半半撐身。她見著,只一晃,視頻內(nèi)畫面便出來了。于是她便扭腰,將身子直直坐起,將墨眸向下移,去看。那果真是一自洗浴的少女,赤裸裸地將自己袒露在鏡頭前,不過鏡頭已然起了霧,分分寸寸白煙吞并,宋清駒只得隱約地見她好生柔情地在瞧。“方便么?”宋清駒簡潔地道。視頻內(nèi)她十足規(guī)整,高領的毛衣,潔凈的面,墨色古韻的眼眉。……還有時時調(diào)整方位的手機。女人似乎嫌自己還不夠好看,非要調(diào)整至她滿意,才抬著手照著自己。許青生便看著她,柔聲地笑:“還很方便,現(xiàn)在在旅館里,和朋友開了房間,很安全……”她也開始嘮叨了,這是家族遺傳罷?浴室內(nèi),她連身子也被鍍紅,腰肢也柔,便如此將今天的事都講出:“你該聽見了罷?我同姜荼去用過了飯,去吃了火鍋……按理說我不該吃辣,該保護嗓,若是叫老師見著我們偷著吃火鍋,一定會訓斥死我?!?/br>她講過這件事,便持續(xù)地再講下一件,以往宋清駒只是耐心地聽。此時呢?女人似乎發(fā)現(xiàn)什么,忽而冷冷地打斷她,而后探出一根指,指向屏幕中一處地界,道:“青生,回頭?!?/br>殊不知許青生根本不曉得她在說什么,只是將水打小了,親昵地問一聲。“嗯?”“有東西?!?/br>東西?能是誰?許青生覺得這是玩笑,剛要細聲打趣,但宋清駒低柔的嗓卻不穩(wěn),瞳亦是黑透。應不會開這玩笑罷?許青生朝后略微探一眼,這一探什么收獲也無,不是依舊照常么?除卻一片丟了水霧的片玻璃,其余不皆是如常么?“你不信?”手機內(nèi)里,女聲仍響。宋清駒已然有截圖,趁許青生還未反應過來時,她便已將這張圖編輯,將可疑地界放大,以紅圈圈出。昔日許青生得不到的紅圈,這時便是如此廉價地顯出來。紅圈自許青生身上才顯得珍貴,倘若在她人身上,便僅是一句單薄的夸獎或是——醒示意味,如此。“有人看你?!彼模骸澳愕呐笥眩客蹈Q癖好?”那張圖片上,赫然是一雙濃透了的雙大眼。它貼穩(wěn)了浴室的門前,貪婪地借光視看著內(nèi)里風情。這是人的眼,被紅圈關起來,更赤裸的性展露出來。臟的,臟透了,臟透!許青生頓時將連臉也紅透,以往或許是羞赧,窘迫,這回則是羞惱,氣惱。她回過身,抓起浴巾便將門打開,外頭果真是姜荼。姜荼還是少年,此時被發(fā)覺,也朝后退上幾步。誰都可瞧見他,衣裳還規(guī)整著,喉結卻緊張地滾了滾。少年連嗓都是沙的:“青生……”發(fā)情期,誰的發(fā)情期到了?滿室的掠奪性信息素氣味逼使著許青生后退。alpha之間,許青生雖也可接受,但卻只能接受一名為宋清駒的beta變成alpha來尋她,她才會欣然。旁人呢?此般偷窺呢?許青生火氣沖上心尖,她似乎不為自己生氣,而是為先生惱。她惱她身軀已然是宋清駒的所有物,憑什么旁人也能來插一雙眼來看?“姜荼!”于是她不再溫雅,僅是撕開了這道皮,露出期間的心。一顆小的心眼,只能撐下的物什太少,除卻被她拿回心眼的,其余的都會遭她排斥。“你做什么看我?你不曉得我有愛人么!”姜荼又滾滾喉結,低啞地講:“我最近發(fā)情期來,實在憋不住,憋不住了……青生,我?guī)湍愦狄淮的翘帯恪?/br>“出去!”許青生跑去床榻旁,將浴巾都甩下去,而后抓穩(wěn)衣物向身上套:“吹?你拿什么吹我?嘴么!”所幸他并非生氣,只是愧疚,也尚還控制著自己未被情欲腐蝕。少年垂頭,又抬頭,又垂頭:“……青生、”“我們不是好朋友么?……下次火鍋我請你,點什么都無所謂……”許青生走得飛快,連只言片語也未曾聽,只是由浴室內(nèi)將手機拿出來。走出來時,便連齒關都是發(fā)了顫的:“你不走,我便走,這次只當是意外,你曉得么?這是你發(fā)情期,我才只將他歸成意外?!?/br>“意外”。少女還是有為少年留下片寸的臉面,姜荼卻仍直勾勾地盯著許青生。一個跨步,兩個跨步,幾個跨步追上許青生?約莫十幾個,一瞬之間他便跌撞著過來。姜荼沖上前來,仍不改悔,只曉得苦苦地便攔住少女,用手錮住,用腳踩住,怎樣都好,人留下便好,聞著氣味也是香濃的。“你莫走……”許青生掙扎,也動上唇似乎咬他,卻將手機也掙掉。姜荼的力道并不比之許青生小,他下手沒輕重,年紀比許青生大,下手便比之許青生還要狠。那一手機便順著一來二往推脫的拳掉脫。從許青生的風衣兜中甩出去,看似很重的力道,手機的屏面都倒下了,猛地扣在地板上。屏幕內(nèi)里的貓咪似乎同地板接了一吻。“滾!”一瞬,少女便被觸到逆鱗,溫潤的眼都紅透:“你滾!”她手機里的貓咪,如此金貴。若是摔壞了誰來賠?誰來賠?許青生當即便彎腰去拾手機,見著上面的屏碎裂,眼眶更是紅透。以后,這還能用么?屏幕已然碎了五分之一。少年見此,仍是苦澀地求:“……我吹的技術很厲害。青生,你試試罷?就同我試試……一次,只一次,我們不是朋友么?互相這樣不是很正常么?……我會叫你很舒服?!?/br>不知改悔,不知改悔,不知改悔。而此時,常常未有言語的女人動嗓:“你叫什么?”這聲音,既低柔,又醇厚。已然成熟了的女人嗓音叫雙方都寂靜。你是誰?尋常人會問這話,如今姜荼卻尚未回神,只是神游著答:“……姜荼?!?/br>這是已然發(fā)了情了,這是發(fā)情期,是alpha的發(fā)情期。許青生神經(jīng)都緊繃,她身上的一切都排斥姜荼,連信息素也似乎躲遠了他一般,不愿接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