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舞月?lián)P】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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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便是彌勒傳人,那也只好拜上一拜便了。 老爹說他們韓家乃是當(dāng)年南朝的彌勒教余脈,幾十年前在河北起事失敗,教 首王則蒙難,教徒們在官府的嚴(yán)密緝拿之下死的死逃的逃,最終樹倒猢猻散。韓 肅那時跟著他師傅隱名埋姓越境逃入遼國南京道,一直不敢回國。 后來遼軍征夏,筑金肅城,從燕民中選戶實邊,他們恰好又中選,結(jié)果又被 遷往河套,就這樣慢慢在此地扎下根了,后來居然還作了官,現(xiàn)在竟有了人丁幾 百口的諾大局面。 而這八步登蓮便是彌勒教的絕技,這門功夫練成了,就算一個瘦小婦人對著 一個雄壯大漢,一腳便能踢死。當(dāng)年仁宗朝彌勒教鼎盛時期,教徒中會此絕技的 人何止千萬,而河北一帶民間義勇十余萬,練武者不計其數(shù),官府也管不過來。 但是這種江湖武藝只好用來赤手相撲,單打獨斗尚可。 于軍陣之上卻是無甚大用,蓋因拳腳再厲害也是血rou之軀,終比不得刀槍弓 弩犀利,哪怕你是拳打猛虎腳踢蛟龍,一頓亂箭過去,也叫你便作刺猬。所以當(dāng) 年彌勒教扯旗之后,雖然波及數(shù)州聲勢浩大,但是在兵甲精良人多勢眾的官兵面 前,前后月余便被剿滅。 不過經(jīng)此之后,至少中原綠林之中便找不到會這門武藝的好漢了,官府緝拿 的緊,誰也不想惹禍上身,沒想到……這女人的來歷當(dāng)真有趣的緊。 也許老爹能知道這女子的來歷,或許她也是彌勒教的后代呢? 正想著,前面突然氣喘吁吁跑來一人,韓月定睛一看,乃是自己的家丁。 只見這人跑來自己的馬前,大叫大嚷:「老爺不好了,那耶律達(dá)方才領(lǐng)人跑 來家中,竟硬將那女子強(qiáng)搶去了,我等攔住他講理,還吃他打傷了兩人?!?/br> 「什麼?」韓月頓時火冒三丈,「直娘賊的鳥人呢!」 「六郎追他下去了,小的特來給老爺報信。」 「頭前引路!」韓月暴喝一聲,直接就把弓箭摘下來了。這耶律達(dá)當(dāng)真是活 的不耐煩了,以往只有攔子馬搶別人,今天居然有人敢搶攔子馬,真當(dāng)爺爺不敢 要你的命嗎? 遼軍打草谷擄掠來的人口財貨,除了上繳一部分之外,其余的便都?xì)w自家所 有。他搶得的那個女子容貌出眾美艷嬌嬈,城中早已傳遍,早被一眾同僚看得眼 紅。前些天剛回來時,有防軍前部都轄耶律達(dá)過來想向他討要這個女子,說能保 他此次敗軍辱國之罪,被他一口拒絕。這耶律達(dá)仗著是契丹人,大字不識一筐, 叔叔乃是現(xiàn)任知軍,一向仗勢欺人,不把漢官看在眼內(nèi),韓月早看他不順眼了, 就是拿錢來換也不給他,更休說空口白話來討。 莫非是看著老子打草谷走了回麥城,便以為老子好欺負(fù)了!老子便是打了個 敗仗又如何!還「敗軍辱國」,可笑,知不知道這四個字怎麼寫啊? 韓月氣往上撞,過家門而不入,一路追到西門外。 城門外一片草場上有不少氈帳,有些部族便在此居住,那耶律達(dá)此刻正領(lǐng)著 一伙人騎馬到了一座大氈帳前下馬,這廝面貌丑惡,身高體壯好像只沒毛的大狗 熊,孫二娘被他摟在懷中不住的掙扎呼喊,衣襟已被扯開,露出雪白的胸脯,長 滿黑毛的大手在上面揉搓不止,周圍十余個家丁嬉笑不止。 耶律達(dá)下面已經(jīng)堅挺如鐵,轉(zhuǎn)身就想先把這女子弄進(jìn)氈帳好好享用一番,他 打次見到這娘們就魂不守舍,只是韓月那小子從中作梗。 這里是大遼的天下,自己乃是契丹人,契丹人拿一個漢兒的東西又算得了什 麼。今天就搶定這女人了,看韓月那漢兒敢拿自己如何? 「耶律達(dá)!直娘賊的給某家站??!」 突然一聲暴喝,就見韓月已經(jīng)追過來了。耶律達(dá)冷笑一聲,沖身旁家丁一努 嘴,家丁們抄著刀槍立刻攔上去了。韓月見狀大怒,抬手一箭,最壯的那個當(dāng)場 翻倒,咽喉被一箭射穿,鮮血迸流,在地上扭了幾下,即便了賬。 ???眾人見韓月出手如此毒辣,頓時吃了一驚。韓月趁勢催馬趨前,又連射 死兩人。之后抽出大鐵鞭,只一鞭就打的一人腦漿迸裂,連頭盔都砸碎,轉(zhuǎn)眼之 間,已經(jīng)連傷四條人命。其余的人被唬的魂飛魄散,竟然一哄而散,遠(yuǎn)遠(yuǎn)躲了開 去。 耶律達(dá)大驚失色,他雖是軍官,但是從沒經(jīng)歷過戰(zhàn)陣。 眼見這韓月面不改色,殺人跟殺小雞一般,心中也怯了,只是強(qiáng)撐著面子喝 道:「大膽!韓月,你反了不成!」 「反你娘的反,你這賊廝鳥膽敢搶我的奴婢,某家便是向你討還來了!」 「什麼奴婢!這明明是我的奴婢!」耶律達(dá)此時早把剛才的雄心壯志拋到了 九霄云外,面對這麼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主,硬氣話還是先留著為妙。 「放屁!你有膽子再敢說一遍。」韓月直瞪著他。 「你……你休要放肆!你傷我四個家奴,這女人便是賠償我的!」 「賠你娘個鳥!直娘賊的狗才,休說傷你四個家奴,爺爺便是取了你的狗命 便又如何?」韓月鐵青著臉,破口大罵。三兩步竄到耶律達(dá)身前,耶律達(dá)一把將 孫二娘往前一推,伸手便抄起了大骨朵,往下便砸。 韓月輕輕將孫二娘往旁一帶,身形一閃輕巧躲過。同時有意在她面前抬腳順 著鐵骨朵下砸的勢子一粘一踹,耶律達(dá)便覺一股大力猛震,鐵骨朵脫手而落。孫 二娘神色一變,顯然看出了門道。接著韓月劈手抓住耶律達(dá)的手腕,身子一轉(zhuǎn)便 將他掀翻在地,耶律達(dá)摔的七葷八素,差點背過氣去,剛要叫喊,面門已經(jīng)重重 吃了一拳。 這一拳打的耶律達(dá)鼻血長流,眼冒金星,嘴中含糊的喊道:「漢狗,敢打你 爺爺,今日便要叫你吃王法……」 「王法?」韓月哈哈一笑,「在這金肅城中,爺爺?shù)娜^便是王法!」說著 一拳一拳只顧搗了下去,只打的耶律達(dá)哭爹叫媽,滿嘴是血,后來不再叫了,只 是連連喘氣,不斷求饒,祖宗爺爺都叫了出來,再后來便學(xué)那死狗般直哼哼。 周圍的人一個個看著不敢靠前,有人早就飛奔去報信,但是的牧民卻是 見怪不怪,有的更在拍手叫好。孫二娘在一旁看的心驚rou跳,心想這班人竟如此 野蠻,都是契丹官兵動起手來竟然也毫不留情,這般打下去,只怕活活打死了這 廝。 其實塞外風(fēng)氣便是如此,游牧民族講究強(qiáng)者為尊。 誰的拳頭大誰的道理便大,彼此之間互相搶掠實在是司空見慣,誰若有本事 搶了別人的東西來,不但沒人譴責(zé),只怕多數(shù)人還要贊你一聲好漢。契丹國土遼 闊,境內(nèi)除了漢人聚集的南京道和西京道之外,其余各道都是地廣人稀,野蠻落 后,部落之間互相火并之事每天都在發(fā)生,這便是塞外的風(fēng)俗,遼國官府既沒興 趣也沒精力去管,只要不侵犯官府的利益,他們還樂得見到這些「蠻夷」互相殘 殺。 金肅軍雖屬西京道,但是地處河套。 當(dāng)?shù)夭柯湓谄醯さ难壑幸仓荒芊Q為蠻夷,其風(fēng)俗可想而知。韓月被人搶了女 人,若按宋人想法便是苦主,但是若全不反抗,只是想找官府說理,不免便要被 人看輕,到時見了上官只怕有理也變沒理。總要先顯些雷霆手段,讓人曉得自家 不是好惹的,之后才好用事。 「我把你這狗才,當(dāng)真活的不耐煩了!爺爺不來尋你的晦氣,便是你家祖上 積德,還敢來尋事?」韓月拳拳到rou,大罵不休。后來干脆奪過一條馬鞭,掄圓 了照耶律達(dá)身上猛抽,耶律達(dá)慘叫連連,身上的衣袍都給打爛了,就地打滾,血 流滿面。 打的夠了,韓月站起來。腳踩著耶律達(dá)的臉問道:「我把你這賊廝鳥,還敢 不敢要爺爺吃王法?」 「不敢……不敢……」此時耶律達(dá)的臉都腫得變形了,昏頭脹腦,滿嘴牙齒 掉了好幾顆,滿臉是血,眼睛都睜不開了,只是躺在地上不敢動彈。他生性橫行 霸道,結(jié)果今天遇見了比他更橫行霸道的人,這一頓毒打挨的當(dāng)真是刻骨銘心。 「你便去爺爺也不怕!」韓月朝他身上吐了口痰,拉過孫二娘。 這時孫二娘看他的眼神已經(jīng)變了,顯然看出了他的武功來歷。又將自己從這 狗熊般丑惡的契丹惡霸手中救了自己,盡管自己現(xiàn)在是個奴隸的身份,但是做這 個俊俏小倌的奴婢總比服侍這個契丹畜牲強(qiáng)些,她出身草莽,本身就不是什麼三 貞九烈的女子,結(jié)交的都是山賊草寇,養(yǎng)成了風(fēng)流放蕩的性子,平日里露水姻緣 早不知結(jié)了多少。落在韓月手中之后,自知逃脫無望,已是認(rèn)命,現(xiàn)在卻又萌生 希望。 「八步登蓮?」韓月低低聲音說了一句。 孫二娘身子一震,不能自已。她這門武藝乃是蘇延福傳的,當(dāng)初說是叫八步 趕蟬,后來自從成了蘇延福的心腹之后,他才說實話這腿法本名便叫八步登蓮, 乃是彌勒教的絕技。天下會這門絕技的都是彌勒教傳人,沒想到眼前這個遼國漢 人武官居然也會,莫非…… 「潑腌才的賤貨,還不給老爺回去!」韓月高聲罵道,招手叫來家丁,吩咐 讓把這女子帶到老宅,又低聲交待了幾句。之后轉(zhuǎn)回身來看著耶律達(dá),見他剛剛 努力想撐起身子,又不由得怒從心起,上去一腳蹬在他下巴上,當(dāng)場把他蹬的吐 了口血,直接又摔了個滿臉花。 「狗潑才,給你家爺爺拿一百貫來!」韓月看樣子是鐵了心要把耶律達(dá)往死 里整,這一百貫銅錢在這里可是足能讓人傾家蕩產(chǎn)的巨款。 耶律達(dá)一聽剛要說話,卻又被韓月往死里猛打,連話都說不出,只是吐血。 那些家丁看的心驚rou跳,心說這姓韓的漢兒真不愧是做過攔子馬的,聽說那些攔 子馬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刀山火海闖一闖都不皺眉頭,動不動就下死手, 照這樣下去就算等拿錢回來,這人只怕也給打廢了。 「好漢爺爺手下留情,我等去拿錢給好漢賠罪便是,只求好漢爺爺手下留情 啊?!辜叶≈幸粋€老成之輩總算回過神來,跪地下大叫求情,連連磕頭,其余的 人也都跪下了,有一個撒腿飛奔便往城里跑。 「回去搬救兵麼?你倒是看爺爺怕是不怕?」 韓月冷笑,大馬金刀背手一站,卻見城門處一陣sao亂,接著一伙人馬亂哄哄 的奔這邊而來,看樣子能有百十人,全是馬上騎手,門外的牧民紛紛躲避,很快 便到了近前。 再看衣甲號服,不出所料果真是秋防軍的打扮,個個手中持鞭懸弓。 韓月只是冷笑,城內(nèi)的秋防軍中契丹人根本沒多少,有也是犯了罪流放來充 軍的。多數(shù)都是城內(nèi)各大姓豪族的子弟組成,他們又和耶律達(dá)無親無故,來只是 因為耶律達(dá)乃是頂頭上司,不得不來而已。 「韓月,休得撒野!」領(lǐng)頭的乃是耶律達(dá)的副手,前部判官燕之古,他平日 里雖也對耶律達(dá)沒什麼好印象,但是畢竟是自家的上司,畢竟都是大遼的命官, 現(xiàn)在耶律達(dá)被打成這德性,他也是吃了一驚。 自己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若是不聞不問,只怕軍法便要追到自家身上, 大遼的軍法可不是鬧著玩的,動輒處死。 而且韓月身為攔子馬,同為遼軍一分子,對同僚下手如此狠毒,這已經(jīng)不是 斗毆的性質(zhì)了,這是要命! 這韓月也太狂了!他就當(dāng)真不怕軍法麼?還是說這廝心懷不軌。 「某家便撒野了,你待如何?」韓月背著手站著,不住的冷笑?!高m才他的 家奴十?dāng)?shù)人持刀搶打我一個,我若本事不濟(jì),你道他會對我手下留情嗎?他不來 惹我,我又何必尋他晦氣?」 「大膽!你竟如此狂妄,膽敢和上官動武!你可知我大遼軍法!」 「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以下犯上,形同叛逆!你若不想累及家族,自己受縛?!?/br> 「我可不是他耶律達(dá)的部下,說甚以下犯上,真正可笑。他搶我奴婢,打傷 我家丁,這又如何說。今日拿一百貫出來賠我,我才甘休……否則大家便兵刃說 話!」韓月話音未落,只見城門處又是一陣混亂,一隊騎士策馬而來,燕之古回 頭一看不由心中叫苦,只見來的全是攔子馬,二十騎全都來了。 他也是頗有急智,立時大吼一聲:「上,救都轄!」兩側(cè)頓時沖出一群人, 韓月也不在意,只是輕輕一閃,飄身后退,便讓耶律達(dá)給他們搶了回去。 片刻之間,攔子馬已經(jīng)全都到了近前,各個剽悍精干滿臉殺氣,紛紛策馬立 于韓月身后,藐視對面的防軍。 攔子馬乃是契丹精兵,韓月手下多是契丹人,但是此刻卻沒一個愿意站在耶 律達(dá)那邊,這些人好勇斗狠,平日里敬重的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漢,似耶律達(dá)這種 貨色,豈會入得他們眼中,再說韓月乃是他們的押隊,支持誰便不用多說了。 燕之古心中也是叫苦不迭,攔子馬乃是金肅城一霸,平日向來橫行慣了,今 日如何肯吃這個虧,不過好在耶律達(dá)已經(jīng)給搶回來了。否則真要動手,自己手下 這百十人真不一定能打得過這班要命的閻王。 「韓月,今日之事你便等著上官責(zé)問吧!」撂下一句場面話,燕之古帶人護(hù) 著耶律達(dá),一大群人撥馬便走得遠(yuǎn)了。 回到軍營,燕之古派人緊守營門。 剛剛把軍醫(yī)叫來給耶律達(dá)治傷,噩耗傳來,一伙強(qiáng)人直接打上了耶律達(dá)的家 宅,男女老幼都給轟出去之后,上上下下給砸了個精光,說是來討債的,一百貫 的rou勾債。 耶律達(dá)聞訊又氣又急,勉強(qiáng)讓大夫給自己上了藥之后便急匆匆?guī)嘶亓思遥?/br> 一看人早走了,自家就差拆房子了,滿屋子器皿都給砸完了,一片狼藉,自己的 一家老小坐在門口正在哭天搶地,一問才知道竟又是韓月帶人來的,說是討債。 「好個漢兒!欺人太甚!不抱此仇誓不為人!」 耶律達(dá)咬著牙,眼都紅了…… 夜晚,知軍衙門。 遼國西京道知金肅軍州事兼西南招討司金肅軍都部署耶律和安看著眼前人不 人鬼不鬼的雅律達(dá)跪在那里訴苦,心中真是恨鐵不成鋼。 這個侄子,平日里總是喜歡賣弄勇武,仗勢欺人。 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遼國民風(fēng)尚武,風(fēng)俗如此。只不過人總要有些自 知之明,自家本事乃是半瓶醋,惹別人也就罷了,攔子馬軍那些人可都是出生入 死的剽悍之士,個個武藝高強(qiáng)殺人如麻,就憑你這點本事去招惹他們,不是自討 苦吃是什麼?今日讓你撞回南墻,也叫你知道知道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 而且西京道、南京道諸邊防州縣,朝廷的政策向來是倚重當(dāng)?shù)睾雷?,自己?/br> 官聽起來挺大,其實也就能管到金肅城,而這城中主客戶兵民三千掛零,十之七 八都是漢人和蠻夷部族,自己要治理這地方,必須要靠他們配合。 這韓家人丁數(shù)百,不少人還在防軍中當(dāng)差,在這金肅城中也是一大勢力,自 己若要問韓月的罪,恐投鼠忌器。 耶律和安知道大遼雖以契丹人為國本,但是在整個遼國范圍內(nèi),部族眾多, 契丹族在這些部族當(dāng)中并不是多數(shù)民族,很多地方比如上京道東京道,不少蠻族 如阻卜、女直都有鬧事的傳統(tǒng),降降叛叛乃是常事,似自己這金肅軍也是如此, 所以處理此事,必須慎重。 今日這事,說起來實是耶律達(dá)理虧,自找苦吃怨不得旁人,而且耶律達(dá)平日 里也確實名聲不佳,做過的惡事比韓月今日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城中的幾大豪族 之中不少人都受過他的欺辱,今日若以此治韓月的罪,只怕這些人不服,萬一有 人煽動鬧事到時候這防軍還有多少人聽命,就難說了。 但是耶律達(dá)乃是朝廷武將,自己乃是堂堂知軍,韓月打的是耶律達(dá),實際上 是在藐視自己的權(quán)威。大遼倚重這些蠻子不假,但是絕不會本末倒置,這件事自 己若沒有表示,從此威信全無,如何管理這一方水土。 此地乃是大遼的土地!金肅軍不是你們這些豪族說了算,是我們契丹人說了 算! 「叔父,那韓月好生兇惡,實是目無王法……」耶律達(dá)還在絮絮叨叨的,耶 律和安早不耐煩,喝斥了一聲,頓時將耶律達(dá)嚇的住嘴了。 「早于你說過,練好本事才好出去賣弄,今日如何?吃了虧便知道回來訴苦 麼?那攔子馬都是何人,各個殺人不眨眼,你去尋事,不是自討苦吃?虧你還有 臉來與我訴苦!」耶律和安心中煩躁,就這點出息,要不是自己侄子,早就給一 腳踢出去了。 「這……叔父,那這事便算了不成?」耶律達(dá)心中不服,但是嘴上可不敢犟 嘴。 「你想打官司麼?你是西南招討司的,他卻是西京留守司的。哪個背后官大 些?況且軍中斗毆乃尋常事,又沒死人,這等小事算得什麼?」 「如何沒死人?他殺了我四個家奴,難道白殺了?」 「眾目睽睽之下,是你的家奴十余人持兵刃先動手圍攻他一人,人證沒有一 百也有八十,他若說是自衛(wèi),你又有何說?況且你那家奴又不是在籍的正軍,他 卻是武官,真追究起來還是你那家奴以下犯上,正是該殺,你道那時你能脫得了 干系嗎?」 「他……他敗軍辱國……難道不犯軍法?」 「行軍法也輪不到你來行!況且死的都是漢兵和部族兵,打草谷本就危險, 有死傷亦是尋常事,等你去告,人家上下早打點好了!」耶律和安看著這個人頭 豬腦的侄子,真是不想再跟他浪費唇舌,說罷看了一眼旁邊的燕之古,這人是他 的心腹,頗有智謀,讓他做耶律達(dá)的判官,本來也有輔佐之意,不想這個侄子, 當(dāng)真是爛泥扶不上墻。 「大人,話雖如此,只是此事卻不能退讓,否則城內(nèi)各族恐有輕大人之意。 這些蠻子本來便桀驁不馴,若是日后有樣學(xué)樣,只怕永無寧日。」燕之古在旁邊 叉手行禮。 耶律和安也知道事情逼到這份上了,自己決不能讓步,不過他卻想不出什麼 好辦法。 「某家自知之,卻徒呼奈何,這韓月身份特殊,又占著道理,強(qiáng)要治罪,只 恐城中不服?!?/br> 「大人,依下官愚見,若要治韓月之罪,不能以今日之事為憑,須從他家中 入手?!?/br> 「此話怎講?」 「大人可知耶律乙辛之事?」燕之古神情陰沉。 「耶律乙辛,這又有何干?」耶律和古一聽有些糊涂,耶律乙辛誰人不知, 咱們大遼著名的jian臣啊,大概開國以來也沒出過這麼大的jian臣,此人自從平定耶 律重元之亂,就平步青云,權(quán)傾朝野,排擠異己,陷害忠良。和張孝杰勾結(jié),炮 制了著名的「十香艷詞案」,誣陷蕭觀音皇后與伶人通jian,致使皇后被賜死。接 著又陷害太子耶律浚謀反,使太子被廢為庶人,不久又使人暗殺了廢太子。接著 又怕陰謀敗露,又暗殺了太子妃。最后竟喪心病狂想連皇太孫一起謀害,終于被 皇上察覺其jian,找借口貶官罷職,后給處死,人都死了好幾年了。 「你想把韓家往耶律乙辛身上攀扯,又無證據(jù),只怕不易。」 「大康七年,耶律jian賊被皇上罷職編管,其黨羽樹倒猢猻散。而這韓月并非 韓肅親子,次子乃是韓肅收的義子,乃是韓肅某次從西夏境內(nèi)打草谷搶回來的一 個小孩。巧的是,這件事也發(fā)生在大康七年,正是耶律jian賊垮臺的消息傳到金肅 之后?!?/br> 「大人請想,這韓肅若是越境去打草谷,只好往南朝去,如何去西夏境內(nèi)? 分明是準(zhǔn)備舉族叛逃西夏,他是前去探路的?!?/br> 「照你這說法,他如何又不逃了?」 「只因后來耶律燕哥這jian賊作了西京留守,燕哥老賊與耶律乙辛乃是一黨, 乙辛黨羽多受其庇護(hù),故鮮有知其jian者。況且耶律乙辛最終以旁事獲罪,其jian狀 皇上不欲宣揚(yáng),否則有傷皇上知人之明,故此其黨羽多半茍存,此也是耶律燕哥 之力。其為西京留守時,多有乙辛余黨或送金帛以賄之,或在其門下行走,這韓 肅也是其中之一。」 「這只怕也是捕風(fēng)捉影,難以取信……」耶律和古覺得這條計策思路不錯, 但是苦于無憑無證。耶律乙辛得勢之時,門庭若市,與他送禮之人何止千萬,難 道都是黨羽?不過趨炎附勢之徒而已。而且耶律燕哥這人更猛,耶律乙辛之jian謀 多出于此人,而乙辛倒了他居然不倒,照樣受重用,西京留守一方諸侯,巴結(jié)的 人豈會少了? 「若是旁人,倒也罷了,只不過當(dāng)今蕭留守乃是后族,當(dāng)年耶律乙辛害死皇 后,后族之中的重臣大為不滿,切齒恨之者不計其數(shù)。若蕭留守知道此事,定不 會等閑視之。若能弄倒了韓肅,韓月自然是大人掌中之物。」燕之古也知此計勝 算難料,但是上司要自己獻(xiàn)策,自己總要表現(xiàn)個態(tài)度出來。當(dāng)今西京留守陳王蕭 燕六乃是后族出身,對于耶律乙辛jian黨一向痛恨,說不定此計能產(chǎn)生效果。 「不夠,不夠啊。那韓月乃是蕭留守親統(tǒng)的攔子馬押隊,只怕在蕭留守面前 也是能說得上話的,只要他死不認(rèn)賬,恐怕終是竹籃打水?!?/br> 「叔父!叔父!我知道一事!可助叔父成功!」耶律達(dá)突然叫喚了起來…… 夜色深沉,窗影紅燭之下,燕之古探了探頭,將房門又重新關(guān)好。 「你說什麼?你可看得真切!」耶律和安此時也不禁有點激動了,說話都帶 著顫音?!改钱嬌袭?dāng)真是阿里介王妃?」 阿里介乃是陳王蕭燕六的王妃,當(dāng)年也是遼國著名的美人。 更難得文采出眾,在遼國宮廷朝野之內(nèi)頗有名聲。 「小侄記得兩年前皇上巡行西京道之時……曾經(jīng)見過蕭留守攜王妃隨圣駕出 巡,確是有九分像。那時小侄還在御帳軍中當(dāng)差,故此得以隨駕。那韓月乃是蕭 留守帳下攔子馬頭目,自然也是要隨行的。小侄在韓月住所看到十余張畫,畫中 女子各不相同,且都是這等艷詞春宮,想必都是與他有私情的女子。這鳥人本就 是漢人,慣好丹青,附庸風(fēng)雅,想必作畫留念,以示風(fēng)流。不想留下了證據(jù)?!?/br> 「這……」耶律和安猶豫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弄錯了,蕭燕六必定 遷怒自己,自己可就完了。 「大人,那韓月一向貪yin好色且膽大包天,若說勾引王妃私通,他未必做不 出來。況且他身為蕭王親隨,出入王帳乃是尋常事,大有機(jī)會接觸女眷后妃。似 他這等年輕俊美,正是女人的克星。況且王妃年過三十,已不似以前那般得寵, 且無所出,蕭王移情別戀,也是平常。王妃正是虎狼之年,又宮闈寂寞,未必不 對王爺心生怨忿。此時在她面前卻又出現(xiàn)了一個年輕英俊知情識趣的好情人,若 是有意挑逗,郎情妾意之下,想來王妃只怕也把持不住?!?/br> 燕之古沒說的一句是,反正契丹人也不是什麼知書達(dá)理之人,漢人尊崇的禮 儀廉恥你們也不一定懂得,女人通jian偷漢,想必也是平常事。 耶律和安來回踱步,又問耶律達(dá):「你可看仔細(xì)了那畫上有甚文字沒有?」 「這……是有文字,是首詩,不過大都忘記了?!?/br> 「你個蠢材!」耶律和安氣的轉(zhuǎn)過頭去不理他。 「都轄好好想想,想起一兩個字也是好的?!?/br> 「好像……好像……」耶律達(dá)努力回憶,「就記得有個山字?!?/br> 「山……山……」燕之古凝思苦想,想了好大一會兒,突然問道:「可是迎 暉山?」 「對!正是,迎暉山?!挂蛇_(dá)滿臉不解,卻見燕之古滿臉興奮,「大人, 錯不了了,這韓月膽大包天,竟然真的和王妃私通!」 「你如何知道?」 「兩年前圣駕出巡西京道,正在迎暉山下田獵,前后月余……蕭留守全程伴 駕,那韓月想必也在其中,中間大把機(jī)會與王妃私會。畫中畫的女子貌似王妃, 又有迎暉山字樣,這豈是巧合?必是兩人戀jian情熱,野合之中乘興而作。大人, 這是千載良機(jī)??!」 「嗯……縱使如此,還需拿到畫卷親自一觀。」 「這個不難,前些日接到招討司行來的公文,西夏遣使來朝,恐路上有失, 讓我等沿路軍州派兵護(hù)送,大人何不派韓月帶人前往。待他走了,將畫卷偷來一 觀便是?!?/br> 「好,就依此計?!?/br> 第二日,耶律和安便傳韓月前來差遣,絕口不提昨日之事。只說命他率防軍 百騎,過黃河前往天德軍接應(yīng)夏使。韓月不知這家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是此 事乃是上官正常差遣,自己沒理由拒絕,只得接了令箭,回家交代一下,便要點 兵出行。 此時孫二娘已經(jīng)知道韓家來歷,對韓月也是情意綿綿的口稱師兄。韓月對這 個便宜師妹倒也頗為親熱,只是韓肅對此頗為顧慮。 「爹爹放心,那耶律達(dá)再敢來尋事,下次便打扁了他?!?/br> 「你終是性子暴躁。此次如此羞辱耶律達(dá),他豈能善罷甘休?此次不差別人 去,單差你去,我總覺得心中不踏實。」 「我自有準(zhǔn)備,若他打算在路上下手結(jié)果了我,我便叫他吃不了兜著走。我 乃攔子馬,非等閑可比,他要害我,需問西京留守司答不答應(yīng)……況且我此次出 行,全都點平日與我親近之人,諒他有何本事害我?」 「這次夏使來朝做甚?」 「還不是南朝又打了勝仗了,聽說宋將折可適輕騎破韋州,連敗夏軍,西夏 損兵折將。想那梁乙逋和梁太后又慌了,想來我國求援的吧。這幾年西夏屢寇宋 境,每戰(zhàn)不利,便要求我國出兵河北,以牽制南朝……今年正月間南京蕭元帥陳 兵邊界,南朝惶恐,這梁乙逋便趁機(jī)出兵攻綏德,大掠徑原路五十余日。今日大 敗,必謀報復(fù),想來是請求我朝出兵河北,牽制宋軍吧?!?/br> 「總知路上小心?!?/br> 交待了家里之后,韓月便到軍中點了百名防軍,騎馬出城北去。 夜晚,一個人影晃動,鬼鬼祟祟潛入韓月宅中。 宅內(nèi)家丁有兩人隨韓月出行,另兩人看家。這黑影輕如貍貓一般,輕輕撥開 窗戶,穿窗而入。不久又?jǐn)y一物出來,三晃兩晃便不見蹤影。 知軍衙門,耶律和安、燕之古和耶律達(dá)三人在燈下仔細(xì)觀看那幅春宮。 他們?nèi)艘彩且娺^阿里介王妃的,一看畫中女子頓時心中已經(jīng)信了九成,若 非本人,天下女子哪有這般相像的。也虧的韓月丹青妙手,才能畫的如此形神栩 栩如生。再看裝束,確是契丹宮廷貴婦裝束,再讀詩句,更是證據(jù)確鑿。 「迎暉山下情無限,絕是人間一洞天。好詩……不想韓月這廝還是個文武全 才,這等yin詩艷詞……嘿嘿……當(dāng)真好艷福。」耶律和安看著畫中美人,再看詩 詞,不由得浮想聯(lián)翩,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這阿里介王妃身份何等高貴,遼國貴婦之中乃是有名的端莊高雅,頗有南朝 名士之風(fēng)。以她那尊貴的身份,居然也會寫這等yin詞艷詩,可見當(dāng)時她是何等的 放浪形骸,忘乎所以。能讓這樣的女人墮落忘形,不顧身份好像勾欄歌伎一般寫 下這等下流的艷詩yin詞,這韓月究竟有何種魔力? 「哼哼,這回詩只怕是王妃寫的,前四句戚戚哀哀,自哀自憐之意甚明,正 是王妃備受冷落,寂寞怨忿之意。第五第六句,村酒山醪偏惹醉,墻花路草愈爭 艷,正是說偷情之樂。韓月與她相比身份低賤,正應(yīng)村酒山醪,墻花路草。 有了韓月這村酒山醪,墻花路草,自有一番惹醉爭艷的別樣偷歡樂趣所 在。最后兩句老蚌生珠,藍(lán)田種玉,正是應(yīng)了王妃芳華漸逝一直無子,急切 渴望得子之意。大人,這是鐵證如山哪!」 燕之古開始不太確定,以為或許有可能是巧合。但是看了這首詩之后,自己 都十成十的相信自己無意間揭發(fā)出一宗大案來了。 「大人,事不宜遲,需得向蕭留守舉發(fā)此事。此事一來事關(guān)我契丹和各部之 間本末關(guān)系,二來又關(guān)耶律乙辛jian黨事,三來又有蕭王私事在里面,三管齊下, 大事必成。而且,第三都是鐵證如山,只要這兩件坐實了,第二不由得蕭王 不信。倒時以耶律乙辛jian黨之罪一舉鏟除了韓家,即可威懾各部,又不傷大人公 斷之名,又可教訓(xùn)那班攔子馬,一石數(shù)鳥啊?!?/br> 「好,我這便行文,燕之古,你連夜往西京去!」說著又拍拍手,門外閃過 一人,遍身黑衣,正是盜畫之人,此人乃是個飛賊出身,慣好高來高去,登堂入 室。 「將此畫送回原處,需的小心,莫驚動了旁人?!?/br> 「尊令?!?/br> 十日之后,西京道黃河邊。 「你說什麼?」韓月看著前來給自己報信的攔子馬胞澤,怒目圓睜。 「這次是西京留守司來人,說是令尊乃是當(dāng)年耶律乙辛jian黨,證據(jù)確鑿,要 拿住治罪。令尊持械拒捕,負(fù)傷逃脫,現(xiàn)在你家已經(jīng)給抄了,耶律和安那廝已經(jīng) 派了人前來拿你?!?/br> 「我家也給抄了?」韓月只覺得腦子嗡了一聲,當(dāng)時差點暈到。 那些畫卷,若是曝了光都是要人命的東西,還有和王妃娘娘的那幅春宮圖, 那東西要是傳出去,不知多少人頭要落地。 他所不知道的是,耶律和安已經(jīng)觀看了韓月的全部收藏。 之后變得暴跳如雷,回家之后將一個得寵的仕妾一刀殺了,同時指天劃地的 發(fā)誓要讓韓月不得好死。 城中各部別看平時咋呼的挺歡,一看契丹人動真格的了,而且還是以懲治jian 黨名義,各個都老實的跟兔子一樣,沒一個敢鼓噪鬧事的。自家勢單力孤,自是 難以抵擋。 「定是耶律和安那直娘賊的陷害我家!」韓月此刻真是悔恨交加。 「你快跑吧,再不走就晚了?!?/br> 「蕭吼,大恩不言謝,我得去找我爹爹?!?/br> 「押隊何出此言,咱們攔子馬敬重的是英雄好漢,俺不知道什麼耶律乙辛, 俺只知道押隊與俺們并肩出生入死,便沖這一節(jié),俺們便不能袖手旁觀。」 「多謝!」韓月掛上弓箭鐵鞭,棄了大隊,轉(zhuǎn)頭便奔南而去。 跑了一天,仗著地形熟悉,終于在路上遇見了倉皇逃竄的韓肅等人。出乎意 料的是,孫二娘也在其中。據(jù)韓肅說,多虧孫二娘救他一命,否則難以逃脫。 「爹爹,都是孩兒的錯!」韓月看著韓肅,背上插著一枝箭,傷勢極重,顯 然就是一口氣吊著一條命,現(xiàn)在看見韓月,似是回光返照。韓月心中難過之極, 眼淚差點掉下來。 「不妨……這也是命里報應(yīng)……」 「爹爹,孩兒定殺了耶律叔侄這兩個狗賊,給爹爹報仇。」 「你胡說什麼,好不容易逃得性命,又要回去送死麼?」韓肅牽動傷口,一 陣痛苦。 「那狗賊陷害爹爹……」 「我說了這是命里報應(yīng)……那耶律和安此計雖然毒辣卻不曾冤枉了我……」 「?。康恪鬼n月愣了,難道他們韓家真的與耶律乙辛有關(guān)? 「有些事我一直瞞著你……原本過了十幾年便過去吧,沒想到終有報應(yīng)這一 說。咱們韓家當(dāng)年確實依附耶律乙辛門下,為他做了不少惡事。當(dāng)年耶律乙辛權(quán) 傾天下,咱們是漢人,要在遼國立足,只有緊靠大樹好乘涼……沒想到過了十幾 年,這事還是被人翻出來了……」 韓月徹底的愣了,鬧了半天,自家還真是「jian黨」。 「后來乙辛事敗,我等依附之人惶惶不安,我便想舉族外奔,當(dāng)今天下,不 投夏便投宋。我等原本就是宋朝逃出來的,今日遼國也容我不下,只有奔夏。我 暗自領(lǐng)了十余心腹往西夏境內(nèi)探路,不成想與一隊人馬不期而遇,當(dāng)時天黑,都 不知道對方什麼來歷,我們以為遇上了巡邏的夏兵,他們以為是遇上了打草谷的 遼兵,兩邊就動上手了,但是那班人好像都是漢人,我便是那時搶了你回來,你 身上唯一的東西,便是那個玉佩……」 「孩兒,莫要報仇,我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實是報應(yīng)……從今之后,望你好 自為之,去找你真正的爹娘吧……」 話說到此,韓肅一口氣盡了,頭一歪,當(dāng)時氣絕。 留下的,只有荒野之中悲恫的哭聲……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