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修】
守護
唐時蕪和初中時的同學(xué)早就沒了聯(lián)系,但是畢竟都是頌城本地人,消息還是傳了出來,得知杜若琳涉嫌販毒時,她心中震撼有余,還感到一絲怪異。 按照杜若琳的家世,她并不需要通過販毒獲得錢財,又為何會這樣做? 阿蕪你不要再接近那個靳凌霄了。 她剛洗完澡,顧言澤就出現(xiàn)在門口,神色凝重。 他本想借著生意上的手段敲打一番杜家,再抓住杜若琳的把柄教訓(xùn)她一番。查到杜若琳可能吸毒時,他也只打算借此將她送入戒毒所,順便讓她不再出現(xiàn)在唐時蕪的生活中。 可他還沒來得及行動,杜若琳就已經(jīng)因為販毒而獲罪。 這只能說明:靳凌霄,比想象中要危險的多。 幾乎無法查到他的身世背景,而充斥著各類光鮮亮麗獎項的履歷,也毫無破綻。如果杜若琳是因為他而入獄,那就絕不能再讓他靠近唐時蕪。 唐時蕪似乎有些驚訝,她發(fā)絲濕潤,正拿著毛巾一下一下擦過,臉頰也還帶著紅暈,睜大了眼睛望著他: 怎么了? 雖然她本身就已經(jīng)和靳凌霄沒什么聯(lián)系,但是從顧言澤的角度來說,這個要求是頗有些突兀的。 他這個人很危險,我怕你受傷。 見她愣神,顧言澤十分自然地拿過毛巾,溫柔地替她擦著頭發(fā),湊近了臉認真道。 她沒再多說,只是乖乖點了頭。 可到了晚上,那揮之不去的疑惑又纏繞著她,使她無法入睡。久違地拉開了陽臺的窗簾,唐時蕪就這么發(fā)起了呆。 杜若琳之前說,靳凌霄想要殺了她,還給她留下了眼角的傷疤。 顧言澤說靳凌霄很危險。 杜若琳因為販毒入獄 懷疑一旦開始,絲絲縷縷的細節(jié)就都會成為佐證,她腦中漸漸出現(xiàn)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靳凌霄搖搖晃晃地推開家門時,客廳的燈居然亮著。 唐時蕪安靜地坐在沙發(fā)上,見他邁入玄關(guān),便站起身看著他,似乎有些緊張,手指也不安地攪動著衣角。 燈光柔和地從上方灑落,她纖長的眼睫便打下一層陰影,使他無法看清她的神色。 十五 他聲音有些嘶啞,剛剛灌入的酒好像此時才上頭,開口喚她名字的同時,也沒忍住走向了她。 靳凌霄,我有問題要問你。 今晚姚青帶著顧言澤去海邊散步了,她借口沒睡好,就沒和他們一起她心中的疑惑,必須要親自搞清楚。 本來是和靳媛一起等靳凌霄回來,可誰知靳媛接了個電話,就匆匆出了門。她剛猶豫要不要改天再來,靳凌霄就推門而入。 如今這里只剩他們二人相對,唐時蕪隱隱有些害怕。 嗯,說吧,我知無不言。 靳凌霄似乎沒看出她的拘謹,跨步就坐到了她身旁的沙發(fā)上,那雙上揚的眼睛,噙著靡艷的水光,直直地望著她。 一個深呼吸,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十分虛?。?/br> 你當(dāng)年,是不是報復(fù)杜若琳,打傷她了? 靳凌霄笑了笑,雙手展開搭在沙發(fā)背上,仰起頭,凸起的喉結(jié)上下滑動,是,她活該。 那這次呢?她販毒這事也和你有關(guān)系嗎? 你覺得呢? 他忽的收了笑,銳利的目光似乎將她整個人剖開,冷冷道:你是怎么想的? 她按理說不會啊 她還沒有說完,靳凌霄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她一時不察,就這么撲進了他的懷里,兩個人的目光驟然對接。 十五,你覺得是我誣陷了她。 你覺得我在毀了她,是不是? 重新關(guān)掉客廳的明亮溫暖的燈光,靳凌霄坐在黑暗中,默默點燃了一支煙。 剛剛不過是嚇唬一下她,嘴唇都還沒有碰上去,她就像只受了驚的小兔子,慌不擇路地推開了他。那沒什么重量的一巴掌,估計讓她自己更疼。 你真的是瘋了。 她拋下這么一句話,眼角發(fā)紅。 捻了捻手指,她手臂柔軟的觸感好像還停留在手中。 他確實瘋了。 從知道杜若琳又動了傷唐時蕪的心思開始,他就不分晝夜地查探消息,就像五年前熬夜處理了所有關(guān)于唐時蕪霸凌的報道一樣。 吸毒進戒毒所,這根本算不上懲罰。 所以他做了一些事情,引著杜若琳親自參與了販毒。 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漸漸被黑暗蠶食,就像在沼澤中越陷越深的人,就連身體都會慢慢被污泥充滿。 在過去的太多年里,他自然地享受著她的信任與關(guān)心,因此從來沒有想象過,失去了這份偏愛,他會有什么感覺。 那可是唐時蕪,是他的十五,怎么可能會不相信他呢? 很多時候,在發(fā)現(xiàn)傷口之前,即便已經(jīng)鮮血淋漓,人也不會感受到特別明顯的疼痛,可傷口一旦暴露于眼前,就好像連帶著之前的全部痛感都會如洪水般襲來。 后知后覺,越行越遠。 他仍然不明白如何去喜歡一個人,可他知曉如何掠奪。 如果蝴蝶要飛走,那么就把它抓回來,即便是制成標(biāo)本,也決不可再離開他。 捂著發(fā)麻的手掌,唐時蕪匆忙逃離,直到進了自己房間,她都還在為靳凌霄剛剛的動作而感到心悸。 過去的靳凌霄一直表現(xiàn)的溫和謙遜,品學(xué)兼優(yōu),在那個幻想破滅的夜晚之前,唐時蕪幾乎把他作為自己人生的標(biāo)桿在不斷努力。 而如今,她開始明白:他美麗張揚的皮囊下,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冷血與瘋狂。 這份瘋狂像是烈火,要想靠近,就要冒著挫骨揚灰的危險。 想起靳凌霄剛剛那輕浮的態(tài)度,褻玩的眼神,她心中就生出一股怨氣。打開抽屜,她決定將與靳凌霄有關(guān)的全部東西都丟掉。 他送的玩偶掛飾,丟掉。 他日本旅游回來送的御守,丟掉。 在他高中畢業(yè)時一起拍下的拍立得,就這么從各式禮物中掉了出來。照片上的男生仍然留著更短的頭發(fā),眼神雖然撇到了一邊,嘴角卻是帶著笑的,而她那時初一,個子矮小,才到他的胸口,臉蛋紅撲撲的,笑得燦爛。 剛準備將照片丟進垃圾桶,她就發(fā)現(xiàn)照片的背面用黑色記號筆寫著一個賬號@0x15。 這是什么賬號? 打開微博,搜索到的最近一條博文提到了這個賬號。 推@0x15,這位真的是男菩薩,又酷又澀,姐妹們快沖??! 唐時蕪并不怎么用推特,但是今天卻格外的好奇,火速注冊了一個賬號,她就搜索到了這個人。 他的頭像是一片黑色,而在他推文置頂里清晰地寫著: 1、此賬號僅為解壓,喜歡請便,不喜歡滾蛋。 2、私信已關(guān),不接推廣。 3、音頻僅供娛樂,本人禿頭且陽痿。 4、不許叫我哥哥,看見即拉黑。 再往下拉,是一周前的一條推文,發(fā)的是音聲,她先點開了評論區(qū),發(fā)現(xiàn)底下幾十條評論全都是在夸他,還有什么請爆炒我的可怕言論。 這個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帶著這樣的疑問,她戴上耳機,點開了這條音聲。 最開始有點聽不清,她調(diào)大音量的瞬間,黏膩的摩擦聲,男人性感的喘息聲,一下子沖入了她的耳朵。 顧言澤回來時,照例給她帶了冰鎮(zhèn)西瓜,看著她漲紅的臉頰,自然地伸手撫上了她的額頭,疑惑道: 你好像也沒發(fā)燒,但是臉怎么這么紅? 啊,就,剛剛睡得太熱了 他歪了歪頭,修長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臉頰,笑道:睡覺都能悶成這樣啊。 顧言澤也會發(fā)出像那樣的聲音嗎? 等唐時蕪反應(yīng)過來自己在想什么時,更是心虛到不行,手指也不禁緊緊握住了手機。 都怪這個奇怪的人,讓她的耳朵不干凈了不說,腦子也染成了黃色。 所以,是誰在這張照片后寫下了這個賬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