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白日大夢
22 白日大夢
籃球在天空中劃出長長的弧跡,絞碎了炎熱的夏風。 一發(fā)入框,落地,彈跳。 人群寂靜一瞬,頓時爆發(fā)出激動的尖叫聲。 蘇煙站在前排,手中抱了寬大的校服外套。她看著少年人從球場上走下,撩起衣領擦著臉上汗,然后朝著自己的方向,逆光而來。 眼里寫著肆意,渾身都是高傲。 周圍是女生興奮的愛慕的討論,像無邊的潮水漫過口鼻,似要將她淹沒。 祈知硯走到她面前,伸手接過她手里的衣服和水瓶,擰開瓶蓋沉默地喝了一口。 蘇煙突然心里一陣煩悶。 兩人走在林蔭里,她蔫蔫地問他:祈知硯,你說后天運動會,我什么項目都沒報會不會不太好??? 不會。 那你們高三這次活動參加嗎? 嗯,他淡淡答道,可能高考前最后一次了。 女孩子聞言興奮地抬眸,語氣上揚:那你都報了什么? 祈知硯輕微搖頭他們班主任叫他專心備考競賽,他自己也沒什么興趣。 見此,蘇煙有些失望地垂下眼尾:小聲嘟囔:我還想那天去看你比賽呢 連蕭寂這種從來對學校事情不上心的人,都報了一個長跑的項目,沒想到她的男朋友更不積極。 身旁祈知硯腳步頓了一下,沉了聲問:什么? 糟糕,怎么把心里想的說出來了。 她瞳孔微張,趕緊扭頭去看他有沒有生氣,可認真搜尋了半天,卻沒有找出一絲痕跡。 他那張臉無論什么時候都是云淡風輕的。 沒什么。蘇煙垮著小臉,悶悶不樂地回答。 午休第一道鈴響起,將四散的學生聚攏在一處,開始三三兩兩從cao場上往回走。 高一和高三不在一邊教學樓,她跟祈知硯在東樓底下分別后,興致缺缺地走回教室,和也是剛回來的唐雯在門口碰上。 怎么了你?怎么喪著個臉的。閨蜜拉著她,在座位上坐下。 雯雯,我總覺得他沒有很喜歡我。 祈知硯?唐雯皺眉,思索幾秒,他是挺沒意思的。要不咱們換一個? 每天都是那副樣子,高興跟生氣都是一個模樣,雖然蘇煙好像也沒受什么委屈,但誰能受得了每天對著一個寡言少語、看起來對自己滿不上心的人。 反正她就是見不慣。 人是需要被愛的??偛荒芤晃陡冻?,而看不見回報。 你在想什么呢,蘇煙被她較真的樣子逗笑,我哪有你那么能耐,男朋友比衣服還多對了,上次那個男生是誰啊? 啊?什么上次?哪個男生? 唐雯看上去一臉茫然。 就會所那天晚上,那天后來你干嘛去啦? 別提了,遇到一個一言難盡的人,唐雯煩躁地抓了把頭發(fā),前男友。 要知道,她可是從來都沒有吃回頭草的習慣, 你們上床了?蘇煙用手撐著腦袋,眼睛亮晶晶的。 唐雯聞言驚詫轉頭看她,頗為不敢相信:你怎么知道這些 這不是很顯然的事嘛,要不然怎么解釋他一大早就在你旁邊還幫你接電話。 不是,我是說你什么時候開竅的? 蘇煙抽了抽嘴角,似是不滿自己被小看了,撇撇嘴湊近她,小聲說:我跟祈知硯做了。 閨蜜手中的筆啪嗒掉到桌上。 她睜大眼,不知道要說什么,半天只憋出來一句: 行啊你。 不愧是她唐雯的好姐們。 cao場上,目光可及之處,皆是人聲鼎沸。 少男少女將臉憋成通紅,竭力吶喊和揮灑汗水。 好熱鬧,蘇煙換了拉拉隊的制服從綜合樓出來,被沖破云霄的喧鬧聲激起了渾身熱血,雯雯,咱們班在哪呢? 找班級干嘛,大家都在四處散著呢,唐雯定睛看看,手一指,不如去看長跑比賽? 田徑跑道邊圍了一大群人,比其他項目的場地都要熱鬧幾分。兩人撥開人群擠進去,艱難地在前排站住腳。 蕭寂猝然闖入視野。 藍天之下,塑膠跑道上的紅色油漆,和少年人的頭發(fā),一時也不知道是哪個更沖擊人的眼球。 他漫不經(jīng)心地和左右選手搭著話,臉上帶著一貫的痞笑,像是絲毫不在意這場比賽,又或者是勝券在握。 槍聲驟起,還沒等旁人反應,賽道上的人就似離弦的箭,下一秒就飛了出去。 旁邊人的聲嘶力竭幾乎是瞬間勾起蘇煙的心悸,陽光刺眼,落在身上仿佛是要將青春都燒成灰燼。 她和唐雯跟著眾人一起喊叫起來,頭頂是毒辣的烈日,一時竟不知炎熱為何物。 蕭寂悠哉悠哉地跑了大半圈,步頻并不快,但勝在腿長且有力,倒也沒落下別人。 他拐過轉彎道,剛才起跑的地方就映入眼簾,那里烏泱泱地站了一大群人站著的烏泱泱的人群,他看不見他們的表情,聽不見他們的聲音,目光所及,皆被一個身影所霸占。 少女扎著高高的馬尾,白襯衫百褶裙,嘴里像是在喊他的名字,素白干凈的臉此時喊得通紅。 你知道四時失色是什么模樣嗎? 蕭寂也許不知道。 他只是下一秒就收斂了嬉笑神色,眸光認真而灼亮,腿部力量剎那間爆發(fā),遙遙沖到了最前頭,讓其他望塵莫及。 我們可以看到,目前一馬當先的是來自高一二班的三號選手蕭寂,他距離終點已經(jīng)只剩兩百米了! 風呼呼作響,刮得臉廓微痛。 說不累是假的。 可少年顧不上累,腦子里什么也沒想,只想竭盡全力,奔向有光漏進人間的地方。 球鞋躍過終點線的霎時,人群爆發(fā)出巨大的尖叫和歡呼聲。 蕭寂大口喘息著,心跳因劇烈運動急促而紊亂,但眼睛亮得出奇。 同學和他的朋友們涌過來將他層層包圍,熱鬧和盛大的簇擁中,他目光搜尋了一圈,沒有找到想看見的人。 渾身熱血逐漸冷卻下來。 他擺脫厚實的人墻,表情茫然地站在跑道邊左顧右盼,卻不見了少女蹤跡。 好似方才不過只是 一場白日里華美瑰麗的大夢而已。 此刻,距離cao場并不遠的器材室里。 嗯有點痛 少女依靠在器材架上,身上襯衫完好無缺,短裙卻被撩開,有一只漂亮的手,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探入私密幽谷。 你干嘛啊祈知硯,還在,開運動會呢 器材室關著門也沒有開燈,光線很暗,只有墻壁上的小窗透進來些許外界的光亮,蘇煙看不清祈知硯的表情。 少年人只是沉默地繼續(xù)著動作。 指尖開拓生澀的甬道,哪怕那里已經(jīng)被進入過一次,卻還是依舊緊的厲害。 女孩子臉上慢慢染上動情的薄紅,壓抑的喘息從齒間溢出,整個人都裹挾上了濃稠的欲望。 他緊盯著蘇煙的臉,像是要將她的每一分表情都納入眼底。 終于登上啦!突然覺得蕭寂好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