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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著。李隱低頭,見陶華仍是默然不語,臉上隱有憂色,遂摸了摸她的發(fā)髻道:“待兄長回來,又得了陶大人首肯,我便能正式到陶府提親?!?/br>陶華聽了,臉上神色卻未轉(zhuǎn)好。她伸手握住李隱貼在自己鬢邊的手,問道:“衛(wèi)國公若是不允呢?”李隱卻是笑了笑,“我都到了這個年歲了,兄長早盼著我成親,豈有不允之理?”因二人離別在即,陶華也不欲與他細辯,便只笑了笑。李隱見她如此,也未再多言,只牽了她的手出府。兩人到了大街上自不能再牽著手,只并肩而行,身后尚且跟著侍女仆從。李隱身高腿長,走路向來是急的。只今日陶華卻覺得他步子走得特別慢,遂側(cè)頭看了看他,卻見他也正看著自己。四目雙投間,已是靈犀相通。二人相對一笑,心里頓覺松快不少。到出了城門才又騎上了先預備好的騾子。李隱腿長,騎上騾子總顯得有些不倫不類。陶華見他那滑稽的情狀,不禁想起當初,一雙烏亮的眼睛便泛起了笑意。李隱知她心中所想,又學起了那天的模樣道:“先生還瞧我好看么?”這番陶華卻不說騾子好看,低聲道:“嗯,莫論如何你在我心中自是好看的?!彼穆曇羧崛岬模剖潜伙L一吹便散。然而李隱卻聽得分明,心中一動便驅(qū)騾走向她。可陶華一見他靠近便想起當初驚騾的模樣,啊了一聲,叫道:“你莫要過來!”李隱見了不禁哈哈大笑,也不再上前,只在她后方護著。未幾,二人便走到了上次遇上陣雨的地方。此刻回想當日種種,陶華心中不禁有些恍然。因她今日是要回陶府去的,身上穿的便是自己那身素色深衣??僧斎疹^上戴著的桃花簪卻已是留了在將軍府。細細想來,從她遇到李隱至如今不過堪堪兩個月的光景。想當初李隱還三番兩次在她面前動鞭子,今日二人卻是定了終生。思及此,陶華便與李隱道:“李藏鋒,你當天陪我回府是不是就有壞心思了?”李隱未料她有此一問,不禁有些訕訕然,遂摸了摸鼻子道:“喜歡你算壞心思嗎?”陶華聽了一笑,“你初初見我時不是嫌棄得很嗎?”其實這事李隱自己也在心中琢磨過。后來想通了,怕他原是跟李潛一樣,第一回看見便中意了,不過是情不知所起而已。“哪是嫌棄?不過是中意了卻沒想明白而已?!?/br>陶華難得聽他這般正經(jīng)坦蕩,心道孺子可教,復又問:“那你是甚么時候想明白的?”“那日白天在桃林見了你,晚上便夢見你了。”“哦?那我在你夢中如何?”陶華口中如此問,卻腹誹:怕不是夢里都在做不正經(jīng)的事。那邊廂李隱回想起第一次夢見她時的情境,卻笑了笑道:“你來與我說你不中意李潛?!?/br>“然后呢?”李隱自是不敢說自己在夢中說她勾引李潛,只好道:“然后我便醒過來了。那時我還想問你,你不中意李潛中意誰?”陶華聽得,婉然一笑,問道:“那如今你知道我中意誰了嗎?”李隱見她笑了,心中也覺快活,輕聲與她說道:“知道了?!?/br>兩人如此走走說說,因又是騎騾,走得甚慢。到得陶府家門已近夕陽西照之時,陶華不欲李隱走夜路,甫到府便催他走了。李隱心中不舍,卻也知不好久留,走前便與陶華說道:“你等我?!?/br>陶華點了點頭,驀地想起平康坊那夜李隱在月下的模樣,便說:“我還等你給我挽燈作畫?!?/br>李隱走了的晚上,陶華自是沒甚么寫畫的心思。惟她久久未曾回府,櫻草與兩個老仆對她都甚是想念。櫻草有些膽小,當日見李隱兇神惡煞的,實在怕陶華在將軍府中吃虧。如今見陶華精神煥發(fā),似是比住在陶府時還滋潤些,方覺心安。因這日大半天都在路上,陶華便覺著些勞累,遂與府中人交待了些事,便早早梳洗過就寑了。待躺在塌上時,卻是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成眠,只覺李隱不在身旁,心里有些沒著沒落似的。想當初秦又玄悔婚,陶華自是難過??伤龑η赜中s未曾真正有過相思之情。直到如今碰見李隱,雖時時覺這人甚是可惡,然而縱有諸般不好,總是要在眼前瞧著了方覺安心。陶華如此在塌上翻來覆去,直到把掛在頸上的紅玉扳指攥緊了在手心,方沉沉睡去。二十二海棠<桃李(李飛刀)|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wǎng)址:shuise二十二海棠<桃李(李飛刀)|PO18臉紅心跳二十二海棠許是路途上遇了甚么阻礙,李顯歸京又比信中提到的歸期晚了七﹑八天。李隱因心中有事,甫得到兄長回京的消息,翌日便到了衛(wèi)國公府。才進了門,李顯的小廝便來請了李隱去書房,說衛(wèi)國公有事相商。素來說長兄如父,李顯又年長李隱十余年。故此李顯對他本就包容維護的多,是而他一入門見兄長臉色不虞,心中便覺著不好。“兄長路上勞累了?!崩铍[邊說邊朝李顯見了禮。他原想開門見山,向李顯提陶華的事??蓜傄娺^禮后,李顯便說起了食邑水禍的情形。過后又說道京中傳聞圣人如今有了新寵,對其寵愛有加……反正就是絕口不提陶華二字。李隱被他繞了一圈,有些沉不住氣,便打斷李顯的話頭道:“阿兄可看過我的信了?”李顯也不怒,手指在桌面上邊敲邊揶揄:“外頭的人還道李二langxin機深沈,不好對付,你這氣是沉到哪去了?”“我不拿心思對付自己人。”李顯聽罷笑了一聲,“好。你尚且記得為兄是自己人。那陶家女的事你也不必再提,我就當沒看過你的信?!?/br>李隱雖料到他要娶陶華不易,卻未想到李顯態(tài)度竟如此強硬。李隱遂皺了皺眉道:“為何?陶華家世清白,品性純一。阿兄切莫受秦家退婚之事影響,偏聽偏信——”“好一個偏聽偏信!你以為你與你嫂嫂聯(lián)合起來瞞我,我就不知京中發(fā)生何事了?先是李潛,后是你,那陶家女能是甚么好女子?”李潛母親雖怒李潛的所作所為,但心中對他畢竟疼寵,又見他這個月來已有些憔悴便把這事隱瞞下來,不欲他再受李顯責罰。其實李隱本也不覺此事能瞞李顯多久,只想著先得他首肯,再來先斬后奏。豈料李顯才剛回京卻已知曉一切。李隱聽他這話便知他對陶華偏見已成,就如自己當初一般,也不欲多費口舌。此時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