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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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任絳雅也聽到了,她有些生氣,想站起來去質問賀禹洲,卻被鄒檬拉住,她搖搖頭:不要,小雅。 我們走吧。任絳雅看她的樣子知道她快哭了,拉起她往外走。 鄒檬如同失魂了一般,被任絳雅拉到門外。從座位走到門口短短幾步,鄒檬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她像是被抽空了一樣,出門后任絳雅讓她靠墻上緩一緩。 對不起啊,鄒檬。任絳雅有些自責,她就不應該強行拉鄒檬過來。 鄒檬緩了口氣,眼神空洞地看著任絳雅,他把我忘了。 她想過很多種和賀禹洲見面的方式,最好的是他還愛她,最差的是他恨她,她寧愿賀禹洲對她惡語相向,也好過他輕飄地問一句鄒檬是誰? 不一定啦,他任絳雅還沒說完,看見走廊上出現(xiàn)一個聲音。 賀禹洲從房間里走出來,徑直向她們兩走來。 賀禹任絳雅剛叫出他的名字,他便從她們身邊走過,絲毫沒看她們一眼。 鄒檬看著他走遠的背影,那么熟悉,又冷漠得那樣陌生。她沖任絳雅苦笑了一下,比哭還難看。 任絳雅把她送回去,沒著急離開。 你回去吧,我真的沒事。鄒檬卸了妝,洗了澡,換好衣服出來。 沒事啊,我陪陪你。 今天唐醫(yī)生休息吧?快回去吧 鄒檬卸了妝,好看仍然好看,但臉色差極了。 他重要嗎?他不重要。任絳雅遞給她牛奶:晚上都沒怎么吃東西,我知道你現(xiàn)在吃不下。你把牛奶喝了,早點去休息。 她看著鄒檬把牛奶喝完,然后推她到床變成,掀開被子:好好睡覺! 鄒檬被迫躺下,我真的沒事。 任絳雅特別想給她面鏡子照照,那是沒事人的臉嗎? 乖乖啦,好好睡覺,我去洗洗來陪你。任絳雅拿著放在她們這里的衣服去洗澡。 到了浴室就把花灑打開,水柱打在大理石面上發(fā)出嘩嘩嘩的聲音。她打了個電話給唐林,告訴他今天不回去了,順便質問他。 賀禹洲那個混蛋今天回來了你怎么不告訴我? 他回來了?我不知道啊。 你肯定知道!他什么都和你說! 唐林覺得冤枉:老婆,他真沒和我說,你以為他是我的誰?什么都要和我匯報? 任絳雅把今天聚會時的事情和唐林說一遍:他丫是不是在美國車禍失憶了? 老婆。唐林對他說:你少看點言情。 任絳雅嘟嘟嘴:你們男人真都沒什么好東西。 唐林無奈自己也被罵進去:鄒檬還好嗎? 不怎么好,哭又不哭,她要是痛快哭一場倒也算了。任絳雅嘆氣,賀禹洲干脆死了也就算了,活著倒是膈應人。 你這話就當著我的面說說吧。 我當著賀禹洲的面也敢說,我怕他啊。任絳雅氣呼呼的,也不知道我們鄒檬當初和他分手那段時間是怎么熬過來的,可憐死了。 可是,你想想,痛苦的也不只是鄒檬一個。唐林就事論事。 那憑什么現(xiàn)在賀禹洲就過得這么好卻還要折磨鄒檬?任絳雅發(fā)現(xiàn)了一點:你是不是站在他那邊的? 唐林立馬表態(tài):我站你,你站誰我站誰。 還算你拎得清。任絳雅看著嘩啦啦還在放的水,不和你說了,我快點洗個澡去陪她了。 掛了電話,任絳雅快速洗了個澡。 鄒檬以為自己會失眠,但沒成想躺在床上后沒多久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任絳雅出來,看著她睡著時眉頭還是皺著的,輕聲嘆了口氣:為情所困的人啊。 ******** 怎么了?一個雙休日過得臉色這么差?常澤恒看著走進電梯里的鄒檬。生病了? 沒有。鄒檬搖搖頭,就是有點沒睡好。 電梯叮了一聲,兩人一起走出去,常澤恒提醒她:晚上和樂檬科技有個飯局別忘了。 嗯,我沒忘。 常澤恒有點不放心:你真的沒事兒? 真的沒事。鄒檬擠出個笑臉,我多喝點熱水就好。 常澤恒還是有些擔心鄒檬,從她去香港上學那會兒,再到她回內(nèi)地,他很少見她狀態(tài)不好的時候。所以決定晚上陪她一起去了飯局。 經(jīng)過前兩天的事,鄒檬徹底揮去了腦海中那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沒見到賀禹洲也讓她心口一松,樂檬科技來了三個人,為首的負責人和他們倆打招呼。 您好,常先生。他伸手自報家門:程言。 程言這個名字并不在調(diào)查報告里,很明顯這位應該就是所謂的幕后投資人。 好久不見,鄒檬。程言伸手在鄒檬面前。 我們見過?鄒檬記性不差,但是印象中和這位程先生好像沒見過。 可能你忘了,但是我們有過一面之緣。程言笑著補充了一句:很多年前了,先坐下吃飯。 鄒檬想不起來哪里和程言有過一面之緣,可能正如他說的,很多年前的事了。 好在飯局上和樂檬科技詳談甚歡,最后結束的時候,順勢把合同敲定了下來。 代駕來了,我先過去,你在這等我。常澤恒看著手機上的信息,對鄒檬交代了一句往停車場走。 那我們也先走了,程先生。另外的人打了個招呼也往停車場走。 鄒檬站在一旁偷瞄了程言兩眼,程言沒看她,目視前方開口:看來你還是很好奇,我們在哪里見過是不是? 這好像很難不好奇,因為我鄒檬搖搖頭:真的不記得。 一面之緣而已,不必這么在意。程言解釋道,說不定改天就想起來了。 程先生好像對自己投資的公司并不太了解?鄒檬問出了比起什么時候他們見一面更好奇的問題。 程言微笑:哦?何以見得? 鄒檬想解釋,又換了個說辭:女人的直覺。 程言沒有否認,他笑著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張卡片:你可以明晚九點驗證自己的直覺。 看清這張卡片是某酒店的房卡后,鄒檬的臉上如他所愿出現(xiàn)了厭惡的表情。 如果我不收下,是不是合同也作廢了? 鄒小姐多想了,你收或不收,合同照舊。程言臉上依然掛著笑意,俊朗的面容卻有著讓人不適的舉動。 所以程先生這一舉動,只是為了惡心我一下? 程言沒收手,他聽見車輪胎壓過地面,感覺到車燈越來越近:如果我說不是我給你的呢? 無論是誰我都 我們六年前在通話視頻里見過。 鄒檬愣住了,她明白了程言給的提示。他得提示給的太明顯,她想不懂都難。 所以程言再次把手提高一些。不想去見見他? 如果剛剛還是只給她一些提示,那現(xiàn)在簡直就是讓她開卷考。 他是誰,不言而喻。 鄒檬一時間不知道哪個賀禹洲才是真的,說著不記得她的那個,還是托人送酒店門卡給她的這個。 她還是沒有接下,他應該并不想見到我。 程言沒有放棄:可我認為你應該問問你自己,你想見他嗎? 怎么了?常澤恒在后座看了會手機后發(fā)現(xiàn)鄒檬一直在出神。 如果鄒檬轉頭看他,我是說如果,合同最后沒簽下來會怎么樣。 不會怎么樣。無非就是再找合作方罷了,怎么了?這么沒信心? 也不是,就是覺得鄒檬的手插進衣服口袋里,摸到一張卡片,合同沒簽字可能還有別的狀況。 別想太多,合作嘛,本來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如果對方不情愿,那我們就再找情愿的。他拍拍鄒檬的肩膀:又不是第一次做項目,壓力這么大? 鄒檬搖搖頭:我就是問問。 ********* 第二天鄒檬下班后直接回家了,簡單地吃了點東西,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意料之中,今天樂檬科技并沒有送合同過來,鄒檬看著手里的房卡,沉思了片刻,換了身衣服出門。 打車到了酒店門口,一路順暢的到了頂樓的豪華行政樓層,她站在門口鼓足了勇氣,給自己做了不少心理建設后,才敢按響門鈴。 按了第二遍還沒開門的時候,鄒檬不自覺松了口氣,沒見到反而比見到了不知所措的好。 正當她準備離開的時候,門鎖發(fā)出咔噠噠的聲音。門被拉開,鄒檬抬頭,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就離她一米遠。 壓抑住自己想抱他的沖動,鄒檬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該做什么,該說什么。 賀禹洲的臉上沒有露出過多的表情,他往后退了一步,示意鄒檬進來。 要喝水嗎?賀禹洲問她。 他的語氣生疏到,她好像就是一個普通合作伙伴一樣。 鄒檬搖頭,剛想說什么,被他搶先開口。 先坐一會兒。賀禹洲示意了一下沙發(fā),我還有工作。 說完,賀禹洲也沒給她過多的眼神便去沙發(fā)對面的辦公桌上辦公。 鄒檬坐在沙發(fā)上看著他,以前,他們也有一張寬敞的書桌,那時候總是她埋頭寫試卷,賀禹洲側著頭明目張膽地看她。 他還會耍賴皮一般,因為自己做對了題目而問她討點好處,從接吻開始得寸進尺。 而現(xiàn)在這一刻,似乎和曾經(jīng)很相似,卻又完全不一樣。 鄒檬用手指擦著眼角溢出的淚水。她站起身,走到賀禹洲身邊。 賀禹洲在她走近的時候,合上了電腦。 如果你很忙的話,我先走了,合同我們可以改天再簽。 賀禹洲抬手看了看手表表:十五分鐘。 什么?鄒檬沒太懂。 你等了我十五分鐘。他看著鄒檬,六年前的機場,我等一個人,等了三個多小時。 鄒檬的眼淚瞬間滑落。 他并沒有忘了她。 ******** 按照破鏡重圓的法則,相見時應該這樣那樣。 但是他們沒有。 我就是盡快讓他們這樣那樣。 過年之前吧。 走啦~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