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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的時候,許惠秋站在窗前輕輕打了個冷顫,她沒有開燈,只是呆呆的望著遠方的燈火,隔著一片黑暗。她已經(jīng)這樣看著日落有三天了,三天里傅鈺一次也沒出現(xiàn)過,只是給管家打過電話問她在做什么。她就呆在這間臥室里,就像一只籠子里的鳥,與世隔絕。她知道角落里有監(jiān)控攝像頭,因為只要她去打開窗和進入衛(wèi)生間,管家就會帶著人來敲門。雖然傅鈺人不在,但他的眼睛在這里,許惠秋欲哭無淚,她哭過鬧過,還想用自殺來威脅傅鈺放了她,卻沒有任何作用,傅鈺早就準備好了。許惠秋想不明白,傅鈺憑什么這樣做,如果他真要把自己關(guān)在這里一輩子,那該怎么辦?這三天她腦子里亂糟糟的,一會兒想爸爸mama,一會想沈楠,他們知不知道她被傅鈺關(guān)了起來?他們有沒有到處找她?但想來想去,最后都變成了傅鈺離開前那張陰郁的臉,還有那句‘別逼我’,一遍又一遍在耳邊響起,成為她的噩夢。‘咔噠’一聲,門被打開了,許惠秋沒有回頭,她知道,是管家送飯來了?!毙〗?,請慢用?!肮芗覍⒉蛙嚪旁谏嘲l(fā)邊,微微鞠躬,態(tài)度十分客氣。她看著許惠秋穿著睡裙身體十分單薄,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把她吹走,忍不住開口:”小姐,你中午幾乎沒怎么吃飯,晚飯要是不吃的話,身體會受不住的。“許惠秋淡淡道:”放那吧,我餓了會吃的?!?/br>見她不肯聽勸,管家嘆了口氣,恭敬的退了出去。許惠秋依舊看著窗外,面無表情。一個小時后,管家看著沒有動過的飯菜,只得給傅鈺打了電話,電話那頭,傅鈺的聲音充滿了疲憊,”隨她吧,我待會兒過來?!?/br>站的雙腿都快失去了知覺,許惠秋才去床上躺下。正當(dāng)她睡得迷迷糊糊時,耳尖的聽見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接著是門被打開,她瞬間清醒過來。床鋪微微下陷,她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惠惠……”她睜開眼睛,在黑暗中看到了傅鈺。他伸手輕撫許惠秋的臉,動作溫柔,許惠秋突然心生恨意,他總是這樣,明明干了那么多卑鄙無恥的事,卻總是一幅深情款款的模樣。于是她干脆的別過頭,避開他的手掌。傅鈺頓了一下,卻沒有生氣,而是低頭詢問:“餓不餓?起來吃點東西好不好?”許惠秋以沉默表達不滿,傅鈺輕嘆一聲,許惠秋竟聽出了三分難過七分孤寂。“惠惠,我該拿你怎么辦……”他從背后圈住許惠秋,擁緊她,臥在她身邊,把頭埋在她散發(fā)著幽香的發(fā)絲里。才短短三天,他明顯感覺到她瘦了,嬌小的身子在他懷里,心卻不在。許惠秋不想靠近他,掙扎起來,傅鈺輕聲道:“別動,讓我抱抱你?!?/br>挨得這樣近,他的聲音若有若無,如輕羽落在許惠秋的心上,她遲疑了片刻,沒有再動了。傅鈺擁緊她,仿佛想要與她合為一體,她的身體香香軟軟,心臟跳動有力,這幾天所有的焦灼、憤怒、不安,都化為烏有。“惠惠?!彼偷烷_口:“我爸出事了,我已經(jīng)兩天沒有睡覺了,這件事牽扯很廣,我爸坐在這個位置上得罪了很多人,我不知道該相信誰,懷疑誰?!?/br>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幸好你在?!?/br>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至少她此時此刻就在他身邊。許惠秋心里很亂,她從沒見過傅鈺這么脆弱無助的樣子,他的話讓她心軟,但仔細一想,又覺得可笑,他再脆弱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十分鐘后,耳后傳來傅鈺平穩(wěn)規(guī)律的呼吸聲,他睡著了,許惠秋輕輕翻了個身,傅鈺皺起眉頭攏緊雙手,嘴里咕噥著:“惠惠,別走……”許惠秋心跳漏了一拍,借著月光打量傅鈺的臉,他沉睡的樣子毫無攻擊性,看起來就是一個陽光英俊的大男孩。許惠秋被蠱惑一般伸手觸碰他的鼻子,接著她陡然清醒,別被他現(xiàn)在的樣子迷惑了,她吃過苦頭的……第二天一早,許惠秋醒過來時傅鈺已經(jīng)離開了,敲門聲響起,“請進?!?/br>她輕聲開口,管家打開門進來,“早上好,小姐?!?/br>她把幾本書放在桌子上,“少爺讓我轉(zhuǎn)告你,學(xué)校和你父母那邊都安排好了,請你安心住下來,等少爺忙完了,他就送你回家?!?/br>許惠秋看著書沉默不語,管家咳了一聲,她似被驚醒一般,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出去吧?!?/br>希望傅鈺說到做到。太陽再次落下山去,許惠秋放下手里的書,捏了捏眉心,已經(jīng)看了一下午了,她只覺得時間過得飛快,不管怎么樣有事做比前幾天好受多了。管家定時送了飯菜來,許惠秋剛拿起筷子,就聽見管家臉色突變,她按住耳麥低喝:“怎么回事?”許惠秋疑惑的看著她,管家勉強笑了一下,“小姐先用飯吧,沒什么事?!?/br>說完她急匆匆離開,許惠秋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她去了窗戶邊,看見一群面目兇狠的人跟傅家的保鏢打作一團,別墅門口停著的一輛車下來一個人,許惠秋睜大眼,脫口而出:“莊麟?”他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許惠秋一肚子疑惑,而外面,莊麟幾乎沒有費什么力氣就闖了進來,管家試圖阻攔他上二樓,卻被莊麟的人銬在了樓梯邊。臥室門被打開,許惠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莊麟燦爛的笑臉就出現(xiàn)在了眼前,“惠惠,我來了!”“你……”許惠秋話還沒說完,莊麟就急切的將她攬入懷中,“總算找到你了,怎么樣,傅鈺有沒有傷害你?”許惠秋小小掙扎了一下,搖頭:“沒有……”莊麟放開她,上下檢查了一遍才松了口氣,許惠秋紅著臉捏住裙子往后退,莊麟寵溺一笑,拉住她的手,“走,我們離開這里。”許惠秋被他拉著出了大門,莊麟打開車門讓她進去,這時汽車引擎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來,莊麟臉色一變,將許惠秋藏在身后,目光虎視眈眈。黑色跑車一個漂亮的甩尾橫在馬路上,傅鈺下車,看見莊麟的那一瞬間眼中彌漫著嗜血的暗光,“放開她!”作者有話:來咯惠惠,原諒我莊麟嗤笑:“如果今天我非要帶她走呢?”傅鈺望著莊麟目光如刀,莊麟也不甘示弱,隔著數(shù)米遠距離,兩人之間的眼神火光交錯,劍拔弩張,許惠秋心跳如雷,她根本不敢去看傅鈺。傅鈺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凸起,他努力壓制的火氣,僵硬的撤了下嘴角,“惠惠,過來。”莊麟握緊許惠秋的小手,替她回絕:“傅鈺,你憑什么把惠惠關(guān)起來?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在容城橫著走的省長公子嗎?”“你爸當(dāng)官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我要是你的話,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做的就是找關(guān)系把他撈出來,而不是在這里為難一個女人!”憶起昨晚傅鈺說的那些話,許惠秋十分驚訝,難道傅鈺的爸爸真的出事了?傅鈺氣的胸膛不停起伏,莊麟表情越發(fā)得意,“傅鈺,我愛惠惠,不管你承不承認,現(xiàn)在只有我能給惠惠幸福,她在你身邊早晚會受到傷害的!”當(dāng)著他的面要帶走他的女人,傅鈺臉色鐵青,再也忍不了莊麟的挑釁了,他沖過來狠狠一拳砸在莊麟臉上。“啊!”許惠秋一聲驚呼,莊麟把她藏在身后生生挨了傅鈺一拳。接著他松開許惠秋的手,抹了把嘴角的血對許惠秋笑著道:“惠惠,躲遠一些,我一定會帶你離開的!”“你他媽找死!”傅鈺怒吼,揮手又是一拳。莊麟阻止了保鏢幫忙,身上的傷口還沒痊愈就跟傅鈺打了起來。許惠秋站在一旁手腳冰涼,她呆呆的看著打作一團的兩人,想說什么卻說不出口,到最后,莊麟傷口崩裂染紅了衣服,許惠秋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她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傅鈺和莊麟雙雙停下,迅速沖到許惠秋身邊,滿臉急切惶恐,”惠惠,你怎么了?“許惠秋哭的不能自已,傅鈺拉住她的左手,莊麟也拉住她的右手,”惠惠別哭,你怎么了告訴我好嗎?“這話刺激到了傅鈺,他恨恨瞪著莊麟,”你給我閉嘴!莊麟冷笑,“看見了沒有,有你在惠惠是不會開心的!”顧忌著許惠秋在中間,兩人都忍著沒有動手而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來,許惠秋急火攻心差點昏過去,虛虛的喊了句’讓我走‘。傅鈺把她的手握的更緊了,“惠惠,別離開,我不是要把你關(guān)起來,只是想讓你待在我看的見的地方,別走!”他聲線緊繃,壓抑著所有的恐懼,那雙眼也流露出千絲萬縷的哀求,許惠秋低下頭,片刻后看著傅鈺道:“傅鈺,就在這里結(jié)束吧,放過我……”傅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惠惠……”明明已經(jīng)做了決定了,但這一刻許惠秋看著傅鈺瞬間蒼白的臉還是感到些許心痛,或許在她心里,愛和恨早就糾纏在一起了。但她必須離開。莊麟眼睛瞬間就亮了,將傅鈺的手打開,“聽見了嗎,放開她!”說完他拉著許惠秋上了車,司機也立刻啟動,傅鈺沉默的看著載著許惠秋的那輛車。許惠秋回頭,看著那道失魂落魄的身影眼眶紅了,一直注意著她的莊麟心中警鈴響起,生怕她心軟回頭,忙將她摟在懷里,溫語低哄:“惠惠,都結(jié)束了,我會比他更愛你!”許惠秋沒有說話,只是憂傷的望著窗外,莊麟摸不準她在想什么,只能更緊的擁住她,嗅著她身上的香氣,稍稍安心。到了市區(qū),莊麟吩咐司機去他家,許惠秋開口打斷他:“去澄湖公園?!?/br>莊麟有些疑惑:“你想去公園嗎?”許惠秋‘嗯’了一聲,不知道為什么,莊麟心里總是有些不安,不過想了想,他同意了。到了公園,許惠秋坐在湖邊的長椅上,莊麟緊挨著她坐下,“惠惠,你是要跟我說什么嗎?”許惠秋轉(zhuǎn)頭,表情認真:“莊麟,你為什么喜歡我?”莊麟微愣,然后反應(yīng)過來笑道:“不知道,但我不是喜歡你,是愛你。”許惠秋卻沒有表現(xiàn)出高興或者不高興的情緒,她垂眸,然后突然轉(zhuǎn)變話題:“傅鈺跟我說,他很后悔以前那樣粗暴的對我,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錯了,他很愛我,希望永遠都和我在一起?!?/br>為什么要提起傅鈺?難道她真的后悔了嗎?莊麟心里一緊,然后又聽許惠秋輕軟的聲音響起:“我相信他說的話,也相信他是真的愛我,但我依然選擇離開他?!?/br>“我相信你也是真心愛我,但我同樣不會選擇你,莊麟。”莊麟如魚刺在梗,這樣的許惠秋,讓他捉摸不透,他艱難的開口:“為什么?”許惠秋看著湖面優(yōu)哉游哉的天鵝輕笑,“傷疤好了,不代表沒有受過傷?!?/br>莊麟咽了下喉嚨,眼底流動著與傅鈺相似的痛苦,他嘶啞的詢問:“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許惠秋搖頭,莊麟立刻轉(zhuǎn)過頭,不愿讓她看見自己的狼狽,“我知道了,你走吧。”他輕易的放過了她,許惠秋還有些詫異。莊麟苦澀的笑:“走吧,是我打擾了你?!?/br>許惠秋咬了咬唇,本想說些什么,但還是沒說,起身離開。莊麟眼中最后一絲希冀的光熄滅了。許惠秋走了一段距離,莊麟叫住了她。“惠惠,如果知道有一天會愛上你,我一定會殺了那個傷害你的自己。”許惠秋表情復(fù)雜,剛準備張口說沒關(guān)系,她已經(jīng)不在乎了,就見莊麟拿出了一把鋒利的美工刀。許惠秋瞳孔微縮,莊麟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拿著刀卻狠狠扎在自己身上。“第一刀,我不該逼迫你和我發(fā)生關(guān)系。”“莊麟!”許惠秋難以置信,他在做什么!莊麟拔出刀,鮮血直流,“第二刀,我不該那么野蠻,讓你受傷?!?/br>第三刀,我很后悔,為所有讓你流淚讓你痛苦的事后悔……”許惠秋雙手抓住了莊麟拿刀的手,聲音顫抖:“你瘋了嗎?”莊麟搖搖欲墜,地上已經(jīng)淌了大片鮮血,紅的令人眩暈。“惠惠,我錯了……我……可不可以原諒我?”許惠秋捂住他的傷口,卻還是止不住流血,莊麟向后倒過去,她緊緊摟住他的上半身在懷里,聲音哽咽:“莊麟,不要說了,你流了好多血!”她全身都在發(fā)抖,因為恐懼,莊麟就是個瘋子,徹徹底底的瘋子!莊麟用盡全身力氣抬手撫摸觸碰她的臉,聲音虛弱的幾乎聽不見,“惠惠,我……愛你……”說完,莊麟的手垂下,臉色蒼白瞳孔放大。許惠秋手腳都是冰涼的,嘴里喃喃道:“莊麟……不要死……我答應(yīng)跟你在一起……不要死……”作者有話:是個狼滅